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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電梯的時候苗舟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才敢開口，「我……你……我，我媽媽……」

    她問不出口，聲音已經哽咽到不行，她什麼都想問，從前因到後果，問他怎麼知道她媽媽的事，問他……

    但她什麼都問不出來。

    陳傳霖就站她身側，瞥見她不過短短几分鐘就憋紅的雙眸，咽了咽口水，表情愣是被自身的傲嬌與習慣繃得死死的，外人看來，他神色毫無變化。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這類的廢話，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要多。」

    「那……我……她……」

    「人已經在醫院。」他看她一眼，就一眼，就正回頭，加多了句，「我的醫院。」

    路上，苗舟頻頻伸脖子看路況，一旁的陳傳霖則是緊抿著唇，嘴巴都沒動一下。

    多一句的話都不願多說，一碼歸一碼，晚上夜宵的事他還記著呢！

    苗舟想著媽媽這段時間可能會有的遭遇，在半路眼淚就忍不住的嘩嘩往下流，倒是把陳傳霖殺了個措手不及，生硬的安慰毫無作用，最後他只能氣餒又心隱隱不適的看著她自己默默抽紙巾把眼淚擦乾。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接到人的時候就說了，人沒事，現在醫生正在給她做各項檢查。」

    苗舟抽紙巾擦鼻子，哽咽的說了聲「謝謝」。

    陳傳霖張了張唇，想再說什麼，見她那個樣子，又靜下去。

    到了醫院下了車，苗舟直接往裡奔，被陳傳霖一把拉住。

    「你知道人在哪你就沖？」還是骨子裡的那種嚴肅，「做事怎麼還學不會穩重？」

    苗舟心裡急得要死，哪裡聽得進他說什麼，一個勁的問「在哪裡在哪裡？」

    自然是有人來接應的，陳傳霖親自打的電話，院長都趕了過來，親自把人往樓上VIP室帶。

    「人現在不在病房，在另一邊做著個檢查呢，做完就送回來，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直接去病房。」

    苗舟心急的往前兩步，「我媽媽有沒有什麼事？」

    「就目前來看，除了稍稍的營養供給不上之外，暫時沒發現太大的問題。」

    苗舟聽罷，心稍稍鬆了松，但隨即又難受起來。

    陳傳霖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但卻怎麼都做不出拍的動作，電梯門開，他猛地將手收回，作罷。

    人推回病房醫生還要仔細的看一看，但等在一側的苗舟卻早已淚水連連，那麼久不見的媽媽啊，明明顯顯的瘦了很大一圈，唇色都是白的，身上的管子仍是連著儀器，醫生在檢查，她怕打擾，捂著唇默默抽泣。

    一隻手伸了過來，落在她肩上，安慰的力量壓下來。

    苗舟偏頭，發現是一直站她身側的男人。

    只是摟著她的男人，目光仍舊是直視前方，但苗舟心裡還是穩了不少。

    醫生檢查完，轉頭讓陳傳霖跟苗舟放心，並沒有大礙，後續慢慢把營養跟上，就會好了。

    苗舟徹底鬆口氣。

    往床邊急走，陳傳霖眼神示意醫生護士都離開，就連他自己，也隨後出了去，把門都帶上，將空間完完全全的留給苗舟。

    苗舟本就是眼淚淺的，這回更是繃不住了，小心握著媽媽的手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陳傳霖在外面坐著，最後繞到樓道的窗口，從兜里掏出一包煙，煙只剩幾支了，也不是他的，是下午從龍霄那邊打劫來的，他沒有抽菸的習慣，今天卻莫名討了來。

    窗外有月光，樹影綽綽，他眯著眼點燃了一支，吸了口，嗆味兒濃重，他蹙眉忍著，又吸了一口。

    他也有不敢的時候。

    龍霄電話打來，說苗舟外公家已經連續跟他聯繫了十多遍，問陳傳霖要不要接待他們。

    陳傳霖沉默良久，最後看著手中微微一點紅的煙光，眼眯得更深了一點，「他是誰？」

    單是這麼一句話，龍霄就已經懂了，「明白了，我這邊處理。」

    陳傳霖掛了電話，身後有人站了許久，他早就發現，把手機收好，他轉頭，發現從病房出來眼睛哭紅的苗舟。

    「說完話了？」

    「雖然……我知道很傻，但我還是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聲音訥訥，後怕疑惑感激夾雜在一塊，讓她心裡感恩又愧疚。

    「我說過了，我知道的遠你想的要多，怎麼，這件事不該我知道？」

    苗舟眼微恐，忙得擺手，「不是！」

    「知道為什麼他們找上你嗎？」

    苗舟不解。

    陳傳霖定定的盯著她，「因為你有軟肋在他們手上，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

    苗舟抿唇，「謝謝你……我……你幫我那麼多，我現在覺得……說謝謝都好假……我……我對不起你！」

    陳傳霖挑眉，來了興趣，走到她跟前，揚著聲線道，「哦？哪裡對不起了？」

    「……」苗舟的愧疚越來越高，語氣哽哽，「你……你對我那麼好，幫了我那麼多……我……我還算計你勾引你！我真的太不是人了！嗚嗚嗚嗚……」

    「……」陳傳霖抿唇憋著，下顎抬起，裝作表情略驚的看她，「哦？勾引？你什麼時候勾引我了？」

    「……」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苗舟哭的更傷心了，心裡也更難過起來，「嗚嗚嗚……我就說我做不到，我就說你對我沒意思的，你連我勾引你都一點沒有感覺到，我……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