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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慌忙地擺手，藉口道，「唉唉，我家沒什麼好看的，又遠，現在天又冷，你體質弱，別說了，哥送你回家。」

    周焱從李烈這副慌張的模樣猜得出李烈的家並不好，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想深問刺傷他，沉默了下去。

    李烈怕周焱冷，便提議搭公交，沒想到這公交今天擠爆了，大都是年輕人出來玩，嘻嘻哈哈的笑聲充盈狹□□仄的空間。

    周焱李烈兩個人擠成一團，忽然公交一個趔趄，車上的人發生大幅度位移，李烈環住周焱的腰，把他緊緊按在身上，周焱和他身量差不多高，下巴擱在他肩上，身體被他抱住，很安心。

    半途周焱有點暈車便下來了，李烈輕拍他的背，一會兒周焱已經緩過來了。

    此時是呵氣成霜的季節，周焱竟然沒像去年一樣凍得直打哆嗦，腰板直直的，精神的很。

    四下無人，很是寂靜，連一絲風都沒有，周焱看著李烈心跳得老快，他極力裝得很淡定，一雙在夜晚邪魅生光的眼睛深情注視李烈，口氣肅然，道，「李烈，我有話跟你說。」

    李烈仿佛知道，笑著說，「是很難為情的話吧。」

    周焱，「?」

    李烈哈哈笑道，「要是廢話你還要憋這麼久才跟我說嗎，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你，怕你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周焱急紅了臉，音量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李烈繼續笑，「哦，周大爺，你想說什麼，在下洗耳恭聽。」

    周焱想豁出去算了，心一橫，道，「李烈，我喜歡你。」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繼續道，非常認真，「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是戀人那種的喜歡，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把你獨自占有的喜歡。」

    倏爾，他像解脫了一樣，低下頭，不敢再看李烈，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這樣的表白，我太髒了，太無恥了，是個變態。」

    李烈靜默不語。

    周焱繼續說，「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見李烈沒有作聲，周焱想這個人是被自己嚇著了吧，他低頭轉身離開，想他和他大約明天就是路人。

    沒走幾步，李烈從背後緊緊抱住他，附在他耳背輕聲道，「你不變態不衝動我還不愛呢。」

    周焱怒目道，「李烈，我是說真的!」

    李烈斂神，「我也是說真的!」

    李烈嘆口氣，「周焱你怎麼那麼笨，我那麼喜歡你，所有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真不知道你這麼笨的一個人是怎麼考年級第一的。」

    周焱，「……」

    周焱問，「你是說所有人?」

    李烈點頭，「楊威和胖子早已經知道。」

    怪不得每次周焱一走近李烈這兩貨就屁顛屁顛地跑開了，還和李烈擠眉弄眼。

    周焱恍然大悟。

    周焱問，「你真的對我有那個意思?」

    李烈笑，「噯，周焱小同學，我要是對你沒那個意思我為什麼每天打擾你騷擾你給你買水接水，想盡一切辦法和你黏在一起，我吃飽了沒事做嗎，再說像你這樣的人，除了人長得好看點，簡直金絮其外，敗絮其中，脾氣那麼臭，說話那麼毒，又偏執頑固，我吃飽了撐的非得像個蒼蠅一樣圍著你轉嗎?」

    周焱，「……」

    周焱問，「既然我在你眼中除了皮囊一無是處，你幹嘛還來騷擾我?」

    李烈笑，「呦呵，還生氣了。哈哈。是啊，我就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才喜歡你的。哈哈哈。」

    周焱，「……」

    周焱這句問話勾起了李烈第一次見到他的回憶。

    是啊，他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高中剛開學，李烈滿身痞氣，雖然人模人樣地穿得和學生一樣，骨子裡仍舊是躁動的，想打人，莫名地想打人，像一頭焦躁的刺蝟，身上扎滿刺，時刻處在不爽的狀態中，狂躁難安又流離失所。

    他那時初中打架遺留的傷疤剛剛好，習慣了別人對他唯首是瞻，他坐在自己看中的後面靠窗的位置上，正洋洋得意又煩躁要死。

    周焱抱著自己的一摞書，居高臨下，面目冰冷，神情倨傲，話也不說將書重重地擱在靠窗位置上，用行動表明這是他的座位。

    李烈一瞬間被周焱那種氣場與神情給鎮住了，內心的煩躁被周焱全身的寒氣驅散，他連忙站起身，笑著起開了，「你坐你坐。」

    後來李烈在課堂上睡覺，他轉過臉眯著眼看到周焱一絲不苟，神情專注地做作業，眉眼之間雲淡風輕，周身安靜冰潔。

    他第一次覺得在一個人身邊這麼有安全感。

    像回到了家。

    非常舒服又非常安心。

    周焱把李烈從回憶中打斷，「李烈，你真的對我是喜歡嗎?」

    李烈點頭，「這麼不信我?」

    周焱，「因為你朋友太多了，你和他們但凡稍微親密一點我就受不了。」

    李烈笑開了懷，手刮著周焱的鼻子，「哎呀呀，沒想到你醋勁這麼大。」

    周焱平靜道，「因為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別人煩你我會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