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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56:23 作者: paca
操蛋的生活。周焱酸澀地想著,他仿佛有些生李烈的氣,之前還粘得那麼緊,叫他滾都不滾,怎麼突然說漠視就漠視,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好。絕交就絕交!你不說話那就一輩子咱們都別說話!周焱越想越氣,越來越委屈,他縱然把自己逼得像機器人,但他終究還是人,人非冰石,孰能無情?
命運這個玩意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毀壞人捏著四指發出來的誓言。這小爺心裡窩著的火被絕交的誓言壓下去之後命運就開始在他身上作起妖來。
周焱悶著頭做卷子,做完之後要用紅筆來訂正,誰知找了半天那該死的紅筆硬是人間蒸發了,他平時做題有強迫症,非得黑筆做紅筆改。
既然桌子上不在肯定是掉在地上吧,周焱貓著腰低頭開始在地上找,鬧了一會動靜之後他看到他的紅筆在李烈那邊,還在一個特別尷尬的位置。
李烈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的長腿向前抵著,那紅筆就不死不活地正好在他的大腿下面躺屍。
周焱要想拿回紅筆只有兩個方法,第一是忍辱負重地模範當年韓信的□□之辱取回紅筆,第二是喊醒李烈讓他起開身子以便他拿回紅筆。
周焱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想□□之辱是萬萬不可受的,只有委屈自己先和李烈說話了。
周焱擺著一張友好的臉,用手輕拍李烈的身體,說,「不好意思,我的筆落在你那裡,你能起開讓我撿一下嗎?」
李烈其實沒睡,他怎麼可能睡得著,自上次事件之後他一直提心弔膽,心裡像綁了一個□□,稍不謹慎,他就有可能被炸得面目全非。
要不是周焱這小爺任性的挑逗,他怎麼可能繃不住,原來他想著他和他之間有一堵牆,這堵厚實的牆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撩他逗他,可現在這堵牆被他硬是磨成了一層薄薄的紙,他若是再衝動一點,再在他面前忍不住,那他和周焱連同學都做不成。
所以這些天他迫使自己不去想,冷靜冷靜再冷靜,不能再讓事情往更壞的地方發展了。
李烈略去了平時的笑嘻嘻,以正常同桌的神情看著周焱,問,「怎麼了?」
以前周焱就算是掉了一個橡皮擦李烈恨不得變成李蓮英,以極其虔誠的姿態馬上撿起來奉給周焱老佛爺。
對比之下,周焱莫名感覺到某種不能言說的酸澀,他忍住了,臉色平靜地說,「我的紅筆掉在你那裡,你能讓開一下讓我撿嗎?」
好官方的禮貌。
但這是兩個星期以來他們第一次對話。李烈心裡嘆了口氣,他說,「我來撿吧。」說畢他長手地在地上嘩啦一番,誰知那筆像是長腳了一樣,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周焱的凳子旁,李烈眼尖地左手準備撿起來,誰知周焱也彎下腰去撿筆,他的手覆在了李烈的手上,李烈像是被火燙了一下,急忙丟開筆,周焱奇怪地看著他,李烈急急地掩飾道,「剛才睡覺不小心枕在這個手上,手有點抽筋。」
周焱撿起筆,看著臉紅的李烈,問,「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紅?」
李烈聽了更緊張,擺擺手,說,「你哥我能有什麼事,我估計是睡多了缺氧,我到外面去透透氣。」
李烈敞著校服做賊心虛地跑到了外面走廊上,確定周焱看不見他時他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他摸著還在發燙的左手手背,想起了李煜的一首詩: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心上仍舊纏著一股線,他以為喜歡是一件很簡單很單純的事,誰知要承受這麼多起起落落心緒交纏。
不過也罷了,誰叫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小爺呢?自作也願意自受。
周焱滿腹疑問地看著李烈落荒而逃的背影,想這貨到底怎麼了,他難道招惹他了麼,以前他不是趕都趕不走麼,怎麼現在對自己有點唯恐避之不及的意思?
上次化學課遲到他和李烈在外面罰站,他叛逆的羈性剛剛才冒頭,所以便當著李烈的面想挑逗他一下,而直到李烈越靠越近,連嘴唇都不禁向他靠攏,他大腦瞬間空白,不知所措,幸虧化學老師一時善心大發不忍他們倆在外罰站,把滿臉通紅神魂無措的他們及時叫了進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想著上次李烈那副深情望著自己的樣子,倒不像是玩,像是真的,難道他……!周焱下意識地猛烈搖頭,再說也是兩個男生,他長期坐後面也知道一些玩得好的男生之間經常有這些戲謔的動作,別人不說就說坐在他後面的吳胖和楊威,不是賤人就是基友的胡亂叫,李烈和他們屬於同一性質,未免也不是這樣。
肯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周焱想自己怎麼這麼變態了,別人的一點恩惠他都當成好大的一件事,這麼沒有自尊麼……
靠!他心裡罵著自己。罵完之後繼續埋頭做題。
周焱與李烈又這樣不溫不火地過了一個星期,周焱的忍耐力強,心裡雖然不清不楚裹成一團亂麻,但該做的卷子該聽的課該吃的飯全都正常進行,看上去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李烈不行,他就是一個破風箱,只能忍得了一時,遲早是要爆的,特別是面對不清不楚的狀況時,他估計再過一個星期就要瘋,直接變成精神病重度患者。
周焱就是他的氧氣,他已經缺氧太久,馬上就要瀕臨死亡。他縱然不能向他示以真心,可像以前一樣像朋友一樣嘻哈打鬧也好啊,哪怕周焱罵他讓他滾他也覺得開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