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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毛衣，又轉頭看了看凌長風那身襯衫單衣，忍不住微微抱怨道：「你好歹提前示意我一下，讓我少穿一點嘛，現在熱了怎麼辦?」

    「沒事。」凌長風朝著前方的玻璃房子抬了抬下巴，「裡面有房間，你可以先去換一身衣服。」

    許星河愣了愣：「我的尺碼?」

    凌長風點點頭。

    許星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可還不待他多想，就聽凌長風繼續道：「時候不早了，先去換吧，換好了我們吃晚飯。」

    「好吧。」許星河點點頭，抬腳朝眼前的水晶玻璃屋走去。

    玻璃屋北面是一間半透明的起居室，南面是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大廳，中間由一條玻璃長廊相連。

    大廳四周鮮花環繞，中央已經布置好了燭光晚餐。

    桌邊沒有侍者，只有兩名機器人為他們服務。

    許星河換好衣服，便跟凌長風一起入座了。

    夕陽西下，彩霞瀰漫天際。

    新月悄然升起，天幕從絢麗的橙黃血紅，逐漸暈染成了朦朧的墨藍夜色。

    懸浮在空中的夜燈亮了起來，柔和的燈光打在花海上空，是一種與黃昏日落時截然不同的美。

    或許因為中午剛吃過重口的火鍋，晚餐安排得就比較清淡了。

    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像是普通的家常菜。

    不過，那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奶白色魚湯，許星河只喝了一口，就知道它一定是花了大功夫熬製的。這種成色的魚湯，即便在外面的五星級大酒店裡也很少見。

    吃到一半，凌長風撥弄著碗裡的飯，漫不經心地提議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吧，明天再回去?」

    「好呀，只要不耽誤你正事兒就可以。」許星河意外地好說話。

    他很喜歡這個地方。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許星河邊吃邊問。

    「秦遠給了我一份名單，我從上面的二十幾個備選地點中選定了這裡。」凌長風抬眼，「知道為什麼嗎?」

    許星河想了想：「因為這裡漂亮?」

    凌元帥看著自己的小配偶，異瞳中閃過零星的溫柔：「主要想讓你也體驗一下，那種被花香包圍的感覺。」

    許星河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凌長風是什麼意思了，不禁好奇地問：「我是這個味道的嗎?」

    凌長風想了想，輕輕搖頭：「你的信息素氣味很特別，難以形容，但是第一次聞到那種味道時的驚喜與感嘆，大概就跟你剛下車時的心情差不多。」

    頓了頓，又道：「前者的衝擊力或許還更強一點。」

    許星河聽他這麼說，怔怔道：「原來我這麼好聞啊……我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味兒呢。」

    停頓了片刻，又歪頭問：「那別人聞不到豈不是很吃虧?」

    凌長風：「……」

    他知道對方只是隨口一說，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一句無心之言，卻突然讓他有了種想要圈地盤的衝動。

    許星河那身無與倫比的美妙信息素，對於任何聞到過它的Alpha而言，都像是一份巨大的寶藏。

    而他像是一條看守寶藏的惡龍，一想到自己的珍寶可能被無數雙眼睛覬覦著，就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煩躁不安。

    凌長風垂下了眼。

    他不知道這是Alpha的正常反應，還是自己近乎自私的偏執想法。

    珍視與吝惜，獨占與守護。

    他躍躍欲試地想要跨過那道紅線，卻又害怕越界後會傷害到他。

    就像今晚，他一面滿心期待，一面躊躇不前。

    凌長風一言不發地看了許星河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許星河托腮笑道：「只有你賺到了。」

    過了兩秒，繼續笑道：「我也是。」

    一頓飯吃著吃著就到了尾聲，凌長風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許星河愣了愣：「這就吃完了?你的蛋糕呢?」

    凌長風抬眼看著他：「什麼蛋糕?」

    「生日蛋糕啊，你不是還沒吹蠟燭嗎?」

    凌元帥聽罷，整個人稍微卡頓了一下。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晌，才聽許星河訝然道：「你以前過生日不吃蛋糕嗎?也不吹蠟燭不許願?」

    凌長風搖頭：「我以前不過生日。」

    許星河：「……」

    「那有點浪費呀，都說生日時許願會很靈呢。」許星河捧著下巴，眉眼含笑，「雖然生日蛋糕一時半會兒是變不出來了，不過蠟燭是現成的。」

    說著，隨手勾來了桌上的一根裝飾蠟燭，微微傾身道：「你可以嘗試著閉上眼許個願，然後吹滅蠟燭，說不定來年願望就實現了呢。」

    偌大的水晶廳牆壁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了一種五彩琉璃色的光澤。

    餐桌上搖曳的燭火與夜燈一起照亮了愛人的年輕容顏。

    凌長風以前不信命運，不敬鬼神，所以更不會迷信這些在他看來是騙小孩兒的說法。

    可此時此刻，他看著許星河那雙明亮的黑眸，心頭忽然微微一動。

    在跳動的火光中，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