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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51:12 作者: 彌語
    四周充斥著海的氣息。

    仿佛有鋪天蓋地的狂瀾席捲而來,令他在手腳冰涼發軟的同時,脊椎卻又閃過一絲酥酥麻麻的電流。

    ----是凌長風的信息素。

    「這是……怎麼回事?」許星河的臉色有些不好。

    劉易斯隊長低頭回答道:「就是您感受到的這樣,元帥不讓我們說。我跟元帥通報過您要來了這件事,他沒有拒絕,但是,您確定要繼續往前嗎?會……」

    話音未落,身邊的人已經像陣風一樣沖向了臥室的方向。

    劉易斯:「……」

    他想跟上去,卻又怕一會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場景被滅口。

    做了凌元帥十幾年的親衛隊長,他太清楚易感期的凌長風有多麼的危險、狂躁,且極具攻擊性。

    像是一具強大、冷血、卻又毫無理智的超級殺傷性武器。

    以往,如果碰上戰事緊急的時候,凌長風會讓軍醫用強力又傷身的辦法給自己超量注射抑制劑,延遲他的易感期。

    遇上戰況不緊急的時候,他則會空出三到五天的隔離期,獨自熬過這艱難的幾天。

    劉易斯隊長知道,昨天下午,凌長風原本是打算靠注射抑制劑推遲易感期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抑制劑失效了。

    他不得不開始隔離,以免對身邊人造成傷害。

    想到這裡,劉易斯上校又忽然間回憶起另一樁事。

    凌長風的上一次易感期,也就是那次由許星河的發情期所引發的易感期,好像度過得意外安然。

    那是他跟隨凌長風這十幾年來,見他度過的最平穩的一段易感期。

    那幾天裡的凌元帥並不狂暴易怒,相反,他像只心滿意足的雄獅一樣意氣風發……

    為什麼呢?

    劉易斯隊長看著許星河離開的背影,恍然地想----

    是因為,標記了心愛的Omega嗎?

    許星河在跑去臥室的路上也想到,來珀爾帕星之前,秦遠跟他們科普過如果有人進入到發情期或者易感期的應對方法。

    及時注射抑制劑是一方面,但是從秦遠口中他了解到,凌長風的易感期周期比一般Alpha長,症狀卻也比一般Alpha嚴重許多。

    正常Alpha每兩三個月就會進入一次易感期,期間會表現得暴躁易怒,對Ome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更加渴求,這種症狀大概會維持一周左右,周而復始。

    而凌長風大概半年才會迎來一次易感期,易感期的表現也更加強烈。

    他會變得異常危險、暴虐、狂躁易怒……

    又非常非常難受。

    尤其是,他長期大量服用抑制劑,身體產生了抗藥性,已經很難通過純藥物的方式緩解這些症狀了。

    許星河來到臥室門口,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房門。

    不同於想像中的狂風暴雨、滿地狼藉,臥室內乾淨整潔、一片安靜。

    房間裡沒開大燈,只有床頭柜上亮著一盞橘黃色的小燈,顏色溫暖,是許星河夜間最愛開的那種模式。

    凌長風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面向窗外的落地玻璃窗,只給推門而入的許星河留下了一個背影。

    房間的建築材料應該是特製的,不光一定程度上阻隔了凌長風的信息素氣息,隔音效果也極佳,人在室內,半點兒也聽不到窗外雨落的聲音。

    這本該是個溫馨又寧靜的觀雨場景。

    可是四面八方都是令人倍感壓迫的信息素氣息,讓許星河身子立刻繃緊了身體,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尤其是,當他步入這裡的一瞬間,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海味信息素狂躁了起來。

    可是一抬頭,凌長風仍然安靜地背對著他,坐在床上。

    聽到聲音,只是耳朵微微一動,連頭也沒回。

    許星河不安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走上前去,隔著一張床,在凌長風身後停了下來。

    「你還好嗎?」

    許星河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但凌長風的背影如此平靜,信息素又如此混亂,讓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對方是個什麼情況。

    凌長風開口了,沒有轉身,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問:「你怎麼來了?」

    聲音似乎也沒什麼異常,只是比平時更加低沉、更加沙啞。

    見他理智尚存,許星河微微鬆了口氣,反問道:「你易感期怎麼不告訴我?你難道不知道……」

    話一出口,卻突然頓住了。

    凌長風當然知道。

    他知道,Alpha難熬的易感期可以被Omega的信息素所安撫。

    也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對他而言,是契合度最佳的良藥。

    他只是沒有開這個口。

    大概也是,開不了口吧。

    許星河沉默片刻,繞過大床,走到了凌長風的身邊。

    伸出手,輕輕搭上了對方的肩。

    「我幫你?」

    許星河的聲音在昏暗又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凌長風始終沒有轉過頭去看他,許星河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於是把這當作一種默許。

    他釋放出了一絲香甜信息素,輕輕地攀上了凌長風周身。

    如同一樹繁花伸出了柔軟的花枝,溫柔地將人纏繞。

    凌長風身子突然輕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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