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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51:12 作者: 彌語
他心想,以後還是得讓許星河少喝酒。
鬧成如今這樣,也算得上是自己自作自受了。
許星河一動不動地發了會兒呆,然後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醉酒後的他始終忐忑,始終不安。
始終想抓牢點兒什麼,或者找個可以倚傍的港灣。
他盯著凌長風看了片刻,仿佛轉眼就忘了對方剛剛的所作所為。
然後再次貼到了他的大貓咪身邊,腦袋一歪,在凌長風肩頭靠了下來。
凌長風身子微微一僵。
這是許星河第一次枕在自己肩膀上。
腦袋整個埋入他的頸窩裡,毫無保留,充滿依賴。
他一肩擔起過無數的責任與期待,可是此刻面對許星河的倚靠,卻突然慌了手腳。
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生怕他靠得不舒服。
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無關任何情.欲的動作,就這樣把凌元帥封印了一路。
但握著許星河的右手始終沒有放開。
凌長風默默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好讓自己的聲音恢復平靜。然後開口問許星河:「你現在,什麼感覺?」
許星河腦袋滾了滾,在他脖頸處找了個更舒服的地方靠著,然後用軟綿綿的聲音回答:「有點兒害怕。」
「害怕什麼?」
「……」沒有回答。
「能開個燈嗎?」許星河突然輕輕地說,「車裡好黑。」
凌長風右邊身子沒有動,伸出左手打開了上方的小車燈。
他知道許星河心裡有事,想探究,卻又不敢深究。
怕弄巧成拙,一個不小心,就打破了對方精心搭建的防線。
所以如此矛盾,如此小心,如此克制。
黑夜中,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窗外街景倒退,繁華無聲地在城中上演。
凌長風恍惚間有種錯覺,仿佛兩個人可以一直這樣靠下去,直到書上說的----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回到元帥府的時候,賀涵果然已經拿著醒酒藥在大廳里候著了。
有了前一次醉酒後的許星河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把抱住凌長風的經歷,勤務長這次還很「貼心」地讓大廳里的勤務兵統統迴避了,只留下自己原地待命。
這一次,情況比賀涵預計的好了很多。
兩個人只是手牽著手走了進來,像是一對普普通通的伴侶那樣……
好吧,也不普通。
賀涵盯著自家元帥的手,愣了兩秒,才如夢初醒般地上前送藥了。
許星河卻開始鬧騰了。
「這什麼?我不喝。」他說著,還往後躲了躲。
被凌長風拽著一隻手拉了回來。
「是解酒藥。」
凌元帥親自從勤務長手中接過了藥粒和水杯,溫聲對許星河道:「乖,喝完去睡覺。」
許星河仍是道:「我不喝。」
凌長風再接再厲:「喝了舒服些。」
賀涵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對峙了幾個來回,一邊驚嘆於元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耐心好脾氣了,一邊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全程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把大廳徹底留給了元帥府的兩位主人。
許星河抿起了嘴巴,面對凌長風的藥物攻勢直搖頭,表示強烈拒絕。
凌長風見軟的不行,打算來硬的了。
他將許星河拉到自己跟前,原本計劃得很好----
第一步,先捏開他的下巴,讓他張嘴,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粒塞進他口腔深處,喉嚨眼兒那個位置,然後將他下巴一抬,藥自然而然地就會被他吞咽下去,連水都免了。
可惜計劃還未開始實施,許星河的另一隻手就也握了上來。
兩隻手一起抓住著凌長風的右手,輕輕搖了搖,語氣軟軟糯糯的:「我不喝,別灌我嘛……」
凌長風:「……」
計劃一下子泡湯了,他對於這樣的許星河,很難說出個「不」字來。
「真的不喝麼?喝了會舒服點兒。」凌長風問是這麼問,卻已經認命地放下水杯、收起了藥。
許星河還是搖頭:「我不難受。」
「嗯,那你早點去睡。」
許星河點點頭,卻沒有鬆開手。
他看著凌長風,還是那兩個字:「陪我。」
凌長風:「……」
見對方不說話,許星河垂下了長長的睫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我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凌長風喉結滾了滾。
他拿這樣的小配偶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堅持了沒幾秒就敗下陣來:「好。」
於是,他又一次在夜晚踏進了許星河的臥室。
還是被許星河自己牽進去的。
醉後的許星河顯然沒有意識到這是種怎樣引狼入室的行為。
甚至還當著凌長風的面換起了衣服。
他身上那件原本乾淨平整的白襯衫,經過車艙內的一番折騰,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了。
領口的扣子也開了兩顆,凌亂地敞開著。
羊脂玉般的皮膚和消瘦挺立的鎖骨順勢落入了凌長風的眼中。
凌長風直直地盯了幾秒,終於在他解開最後一顆紐扣之前背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