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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51:12 作者: 彌語
    定力強大如凌長風, 此刻也再忍不住。

    他猛然收手, 抓住了掌心那隻不安分的的爪子。

    凌長風回過頭, 許星河就在離他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黑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掌中握著的那隻小手冰冰涼涼的, 安安靜靜地在自己掌心蜷縮著。

    喉結滾動了一下, 凌長風張了張嘴, 問:「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聲音已然微啞。

    許星河眨了眨眼,反問道:「你的手怎麼這麼熱?」

    凌長風恍然大悟----

    不是許星河的手涼, 而是他自己的體溫在升高。

    一股熱流從他的脊椎處升起,迅速流經他的四肢百骸。

    讓他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

    偏偏許星河還不知死活地又往前湊了湊, 半邊身子都貼了上來。

    車內充滿了那人信息素獨有的香甜。

    令人滿心歡喜,魂牽夢繞。

    凌長風用他微微沙啞的嗓音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許星河在他身上到處嗅了嗅, 像只正在覓食的小狗崽似的,答非所問道:「你真好聞。」

    隨著他的動作, 毛絨絨的髮絲輕輕刮過凌長風敏感的脖頸。

    後者睫毛顫了顫,異瞳中閃過不可名狀的情愫。

    這是一方封閉且私密的小天地。

    凌元帥今天的座駕採用前後全隔斷設計,駕駛艙和內艙不互通,所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上的人聽不到后座發生的一切。

    車玻璃也是單向可視的,何況今夜的特殊軌道上本就空無一人。

    所以此時此刻,在這樣密閉空間裡, 他們好像可以為所欲為。

    凌長風伸出空閒的右手, 輕輕撥了撥許星河額前軟軟的碎發。

    「婚後的一些親密行為----」

    凌長風啞聲問道:「可以接受嗎?」

    許星河看著他:「比如揉揉肚子、擼擼毛?」

    凌長風:「……」

    他看著醉酒後仍然把自己當貓的小配偶, 不知道該不該及時制止腦中那些難以言說的念頭。

    「不是這些。」凌長風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是配偶之間的,親密行為。」

    許星河問:「比如?」

    凌長風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伸出手,輕輕點上了許星河後頸的腺體。

    帶著薄繭的食指和中指指腹摸到了那道小傷疤。

    輕輕摩挲了一下。

    許星河身子一個哆嗦。

    那塊敏感又脆弱的皮膚,尤其經不起撩撥。

    偏偏凌長風的手跟黏上了似的,賴在那不走了。

    某些技巧大約是無師自通的。

    身為Alpha,凌長風好像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去標記、怎麼向一個Omega索取、怎麼讓對方獲得滿足。

    許星河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別這樣----」

    他皺著眉頭往後縮了縮,眼裡好像升起了一層霧氣,聲音微顫道:「不舒服。」

    凌長風的目光已經變了,望向許星河的目光肆無忌憚、不加掩飾。

    他清楚地看到許星河眼尾泛起一抹淺紅,連目光也變得濕漉漉的。

    這時獵物的躲閃,對於捕獵者而言反倒是種欲拒還迎的蠱惑。

    「一會兒就舒服了。」他低低地說。

    聲音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輕柔。

    目光中卻有疾風暴雨,天崩地裂,難以自控。

    凌長風手掌整個貼上了許星河的後頸,五指托著他的腦袋,將他人往自己跟前送。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灼熱的吐息撲面而來。

    兩雙唇也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要促成一個吻。

    下一刻,凌長風卻突然頓住了。

    慘白的月光與溫暖的路燈相互照耀下,他看到有什麼東西從許星河眼角滾落。

    留下一道亮亮的痕跡。

    凌長風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他無聲地觀察著那人眼尾的那抹紅----

    那雙眼睛濕漉漉的。

    原來不是因為自己以為的原因。

    許星河好像,真的在哭。

    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如此不加掩飾的委屈,大約比言語更能喚起一個人的理智。

    那顆珍珠一樣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像是一個開關般,瞬間切斷了他心頭的一切雜念和衝動。

    凌長風長長地嘆了口氣,鬆開了扣在許星河後頸上的手。

    他覺得許星河大概是上天派來克自己的,既能輕而易舉地挑起他的火熱情愫,令他難以自控,也能輕而易舉地制止這股火熱情愫,令他懸崖勒馬。

    失去了禁錮的許星河沒有動彈,仍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仿佛是一尊小石雕,紋絲不動。

    淚珠流過他的嘴角,在他左臉刻下一道長長的淚痕。

    凌長風的目光在他唇邊輕輕停留了片刻,恍惚間想到,如果許星河現在是笑著的,那這裡原本會有一個小酒窩。

    他再度抬手,刮去了他左臉上的那抹淚痕。

    「我不弄你了,你別哭。」

    他的聲音仍然是沙啞的,血也依然是滾燙的,心思卻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不多說,而是用哄小孩一般的溫和聲音道:「別怕,你等會兒回家先吃個解酒藥,然後就去睡覺,等再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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