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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9:35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姬姮睨著他,「你怎麼知道?」

    「有些商販低價收了玉米,再高價轉賣給京里人吃,他們能賺的一點差價,」陸韶說,御馬監接管戶部那段時間,商稅這部分他看過,朝廷對商人管的很嚴,商稅收的也重,就是因為不管好的話,商人能壓榨百姓,牟取暴利。

    說來說去,老百姓是最可憐的。

    姬姮垂頭緘默。

    這時從東邊田埂上,一個結實漢子挑著擔子走過來,二丫跟在後面叫喚著,「你們累壞了吧,我叫劉二哥送來水,都喝些水解渴!」

    劉二哥放下水,擦擦汗,用大碗裝水給二丫,二丫捧了兩碗水一人遞一碗給陸韶和王嫂,還衝陸韶忸怩笑道,「哥哥喝水。」

    陸韶望著那水,還算清澈,他確實口渴,本想伸手接,不自禁瞥過姬姮,她低著臉,神色陰冷,瞧起來隨時會發怒。

    陸韶勾了勾唇,沒接。

    二丫一瞬掃過姬姮,連忙對劉二哥道,「你給姐姐倒碗水。」

    劉二哥早看到姬姮,她跟村裡的女人不一樣,長發鬆松扎在身後,白膚扎眼,臉也精緻,像落難的官家小姐,他眼珠子直掛她臉上,手裡盛了碗水送到她面前,「喝,喝水。」

    陸韶擋到姬姮面前,冷聲說,「她不喝外面的水。」

    劉二哥尷尬的奧一聲,還偷偷看著姬姮。

    陸韶眼中盡顯戾氣,若不是他現在身份不便,他能張手掐死這夯貨。

    王嫂看情形不對,忙喝完水,轟他們,「趕緊回吧,你們各家都忙,別在我這兒耽誤了。」

    劉二哥倒是老實,戀戀不捨望了望姬姮,挑著擔子沿田埂回去了。

    二丫厚臉皮的坐到他們身邊,客氣的邀請陸韶,「今晚我家殺了雞,哥哥和姐姐來我家吃飯吧。」

    王嫂拍拍腿,先下地去了。

    陸韶沒應她說的,只對姬姮道,「你渴不渴?」

    姬姮涼涼瞥他。

    「不渴我下去了,」他說。

    二丫趕忙插話,「哥哥走吧,我替你守著姐姐。」

    陸韶沖她微笑,還真下去了。

    二丫注視著陸韶,不由露出歡喜神情,痴痴道,「陸哥哥真是個會持家的男人,誰能嫁給他,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她說完捂著臉笑,這模樣儼然情竇初開。

    姬姮瞪著她嗤笑。

    「姐姐笑什麼?」二丫問道,她不太喜歡姬姮,但礙於她是陸韶的姐姐,才一直好聲好氣哄著。

    「沒有我的允許,他誰都不能娶,」姬姮涼涼道。

    二丫一愣,立時皺起眉道,「姐姐這話說的,難道他還能一輩子不娶人?你們家總要他開枝散葉,姐姐再自私也不能這麼耽誤哥哥。」

    姬姮斜視著她,「你著急什麼?他娶誰也不會娶你。」

    二丫兩眼一眨,「哥哥都沒說什麼,姐姐憑什麼為他做決定。」

    姬姮仰起下顎,臉上鄙薄皆露,「憑我不喜歡你,沒臉沒皮,看見男人就往跟前湊,一點矜持都沒有,我怕他娶了你,轉頭你能給他戴七八頂綠帽子。」

    二丫叉著腰跟她齜牙,「要你喜歡!陸哥哥不討厭我就行!」

    她蹦蹦跳跳下到田裡,往陸韶身邊跑。

    第108章 (二更) 姮姮,你愛我……

    姬姮兩手握成拳, 直見著那丫頭圍著陸韶轉,陸韶避讓了幾下,但二丫還覥著臉要給他擦汗。

    姬姮就這一瞬間忍不了火氣, 抓起腳邊一塊石頭丟進水溝里,濺了兩人一身泥, 她噌的從樹下站起來,跌跌撞撞沿路道跑。

    陸韶不耐煩揮開二丫, 匆忙上岸追姬姮。

    「陸哥哥!陸哥哥!」二丫喊了他兩聲,他都沒回頭,她撅著嘴氣道, 「什麼人嗎?陸哥哥又不是她夫君, 管的真寬。」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王嫂冷不丁道。

    二丫瞪大眼, 「他, 他們不是姐弟嗎?」

    王嫂撇嘴道,「那姑娘早起跟小陸撒氣,非說自己跟小陸沒關係, 小陸沒轍才說她是姐姐, 就你傻愣愣往人夫君跟前親近,是個女人也要跟你吵了,我看她算修養好, 能忍到現在。」

    二丫雙唇直顫,忽然從爬上田埂追著他們過去。

    姬姮跑不了多遠, 她腳上的傷就隱隱作痛,她停在一個稻草人旁邊,手支著它極快呼吸,怒火在不停往上竄, 她手揪著稻草人只恨不能將陸韶砍殺,他分明看得出她厭惡那個二丫,他卻跟她笑,還容許她近身。

    賤人!下賤的狗雜種!

    她眼底迅速凝出淚,顆顆順著臉龐往下落。

    陸韶跑上前,圈住她的肩膀將人掰過來,她一見著他,立時揚手對著他的臉扇,陸韶臉被她打偏,舌尖抵著腮幫緩過疼,他哼笑一聲,張手鉗起她的下頜,按著滑下來的淚珠,輕聲問她,「姮姮,你愛我麼?」

    姬姮雙眸睜圓,滿腦子都是他的問話。

    她愛他嗎?

    她怎麼會愛一個太監?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從小就看不起太監,她的母妃跟太監糾纏,到她還是跟太監糾纏,母妃能將太監當做玩物,為什麼她不能。

    為什麼她看到他和那個二丫靠近,她能憤怒成這樣,她明明是討厭他的,他將她拴在身邊,她曾無數次想過逃出去後要將他千刀萬剮,可她逃不出去,她在他親手打造的牢籠里沉淪,僅剩的那點掙扎便是冷漠,她不會回應他,她應該恨他,她要做的是直起身,用腳踩斷他的脊背,然後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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