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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9:35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陸韶快速將那半碗飯吃完,又拿過她的茶漱口。

    他做這些都極自然,根本不在乎姬姮的感受,好像這裡是他的家,姬姮是他的夫人,他吃著夫人的飯菜,喝著夫人喝過的茶,確實沒什麼不妥。

    若叫外人見了,還當他們關係有多親密。

    陸韶放下茶杯,側頭瞥見她僵著臉,好笑道,「既然你這麼不高興見她,我去打發了。」

    他說著就要走。

    姬姮伸手拉住他,愣是逼自己說話,「讓本宮見她。」

    這句話一出口,她眼睛就濕潤了,她一步步淪落到現在這樣受他牽制,連見人也要求著他。

    陸韶沉頓,驀地著人去叫韓凝月,自己坐回軟榻,抄手抱她到腿上,撫著她的眼睫,讓那些淚全數落手上,他面色冷淡,等她不流淚了,才起身團著她轉回屋。

    這會子天黑,拙楓園的丫頭鮮少出來晃蕩,他抱著人一路進屋也沒被誰瞧見。

    主屋早被人收乾淨,陸韶放她躺回床,一手脫了她的鞋觀察傷口。

    還是磨的出血了,解脫履也不頂用。

    他坐到凳子上,捲起裙擺,將那條細腿搭過來,姬姮咬著牙想收腿,他按住道,「別動。」

    姬姮緊合著眸,將怨氣摁回心底。

    他們一坐一躺,陸韶拂水洗乾淨血跡,放那隻腳搭腿上,重新給她上藥。

    韓凝月便是這時進的屋,她站在隔門前,一眼見姬姮側臥在床畔,陸韶手握著她的腳在上藥,那腳生的特別秀氣,被陸韶一手托好,正正合適,腳腕上還戴著細鏈,更襯的那腳踝纖細。

    這樣好看的腳被他捏著,仿佛也使不上力掙扎,又似乎安於現狀,任他抓手裡不放。

    他們分明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可韓凝月這麼看著,不禁就一臉火燒。

    她匆促揉兩下臉,敲了敲隔門道,「我,我能進來嗎?」

    陸韶輕輕將小足放進被褥,豎起枕頭,扶著姬姮的頭靠好,姬姮注視著他,臉上已然沒了血色。

    陸韶沖她勾唇,「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他走到桌邊斟茶,「讓韓小姐久等,殿下正想見你,你們倒是能一塊說說話。」

    韓凝月侷促的挪到桌邊,沖床上的姬姮彎腰行禮。

    姬姮沖她抬了抬手,她才敢挪到床前,小聲道,「我是為女科過來的……」

    姬姮掀一下眼,望向陸韶。

    陸韶端來茶水給韓凝月,微笑道,「是為殿下發的倡議文而來?」

    姬姮定定瞪著他,她還記得他先時說過的,六皇姐想在倡議文里加她的名字,他拒絕了。

    是騙她的。

    陸韶隨她看,搬來椅子讓韓凝月坐下,韓凝月點點頭道,「殿下和六殿下這封倡議文一經發出,就在市坊間引起軒然大波,那些書生自發寫出了罪女論,羅列了女子的數道罪責,引得許多男人認同……」

    這很不妙,大魏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習俗,這些男人若真信了罪女論,回去後必定會對妻女仇視,女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姬姮回過神,厭煩道,「他們也好意思寫罪女論,本宮還想給他們按一個罪男詔。」

    她其實沒有概念,只覺得男人噁心不要臉,真要她去寫,指定也寫不出來幾條罪證。

    陸韶揚眉笑起,「不然就出一個罪男詔,也好好討伐一下這些臭男人。」

    「不過得換個形式,不能罵的太明顯。」

    韓凝月有些激動,但難免不好意思道,「您,您……」

    陸韶沖她勾唇,「韓小姐想什麼呢,咱家是太監,跟臭男人可不沾邊兒。」

    韓凝月登時鬆一口氣,興奮的結巴,「我,我是想寫的,但我只知道他們吃喝嫖賭,貪慕虛榮。」

    男人最了解男人。

    陸韶擺手,「這個簡單,咱家教你寫。」

    第91章 (一更) 女子功績簿……

    桌上擺了筆墨紙硯, 韓凝月提筆等他說話。

    陸韶還坐在床前,和姬姮對視著,他挑唇淺笑, 姬姮立刻側過臉,偏到床里去了。

    陸韶便開口道, 「即是書生開的頭,煽動男人們, 那咱們也拿書生開刀,瞧瞧那些義憤填膺的男人們會不會轉頭斥罵書生。」

    韓凝月喜滋滋點頭,女人們到底勢單力薄, 只要她們還困在後宅里, 就得被男人壓制, 她們的力量太小, 僅靠著她們自身想起勢太難。

    男人們身為女人的父親、丈夫、兒子, 在這個時候本應該站出來保護女人,但卻成了書生們手中利器,他們劍指女人, 已然忘了他們也是女人生出來的。

    讓男人們自己討伐這群烏合之眾, 女人不用惹一身腥,何樂而不為?

    「林子軒剽竊他人文章,倒打一耙反說是別人盜他筆墨。」

    「張永的親弟入軍營服役期間, 私逃回鄉。」

    「柳泉生私養外室,寵妾滅妻, 不孝父母,高中舉人後,將父母丟在鄉里,任其自生自滅。」

    「梁寒買通坊間商販, 讓他們散播罪女論,意圖動搖大魏太平,其心可誅。」

    陸韶揪著名字一條條說出來罪行,這些人是罪女論的發起者,他們之中有向徳黨,也有其他書院的學生,他們在這個時候聯合起來,造出罪女論,想依靠百姓阻止科舉變革。

    韓凝月將他的話全記下來,隨後好奇道,「陸廠督提前知曉他們的齷齪,為何不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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