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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9:35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陸韶直言不諱,「是呀,殿下跟個孩子似的,嘗夠了糖就跑,也不管給糖的人難不難受,臣難受的緊,所以要叫殿下也不快活,您的話臣一個字兒都不信,臣覺著還是捏著殿下的把柄更好,這樣殿下才能又乖又老實。」

    誠然她嬌縱無情的樣子也叫人著迷,但太磨人了,根本沒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揣測她,一會兒一個想法,指不定現在跟他笑,轉過身就能發火,這都一年半了,她的性子沒改過,連皇帝都拿她沒轍,真的完全順著她,就能縱上天,偏又受不得氣,寵著也不是,凶也不是。

    皇帝有句話說得對,她就是個混世魔王。

    姬姮推他下榻,他坐在榻上像塊石頭,她怎麼推都沒撼動他半分,她突的收回手,高抬起臉道,「本宮從沒見過你這麼下賤卑劣的壞種。」

    陸韶拿竹籤撥了撥香灰,自地上拿起麾衣抖抖,扔床頭上,隨即像是在自己家道,「殿下前兒才病好,熬不得夜,臣陪您睡吧。」

    姬姮側著身,扭過臉道,「你是賴在這兒了?」

    陸韶湊近她,手輕輕搭著她的腰肢,「殿下是珍寶,只有臣這樣兒的壞種才能顧得住,殿下便是不喜歡臣,臣也不想走,總不能叫殿下另尋新歡。」

    姬姮忍耐著,到底跟他笑出聲,「你宿在本宮這裡,是想讓本宮夜不能寐,還是想叫本宮趁早懷上你的野種,這樣你好讓本宮身敗名裂?」

    陸韶收緊胳膊,將她攬在胸前,下巴搭著她的細肩,臉噌著她,「殿下給臣懷野種,臣聽的心潮澎湃,您這樣的身子就不要再說些兇狠的話,臣把持不住。」

    姬姮將眼閉住,心下已經百轉千回,她不是非陸韶不可,男人多的是,這個發癲,她可以不要換一個聽話的,但她要想辦法將他弄死,不然他會永遠纏著自己。

    「殿下別怕,臣會尋大夫給您看病,」陸韶細細吻著她的鼻尖和嘴唇,聽著她在耳邊吁氣,他抱緊她,悄聲說,「臣沒留裡邊兒,您知道的。」

    姬姮摳他的下巴,混亂間一腳踢翻了香幾,沉香瀰漫,掩蓋了她身上的芬芳。

    外頭雪下停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黑暗被遮擋,倒是虛假的清明。

    ——

    翌日是個大晴天,探子從地方上回京,將京營那批緹騎的家人全綁來了,陸韶尋思也沒什麼事,便邀姬姮去蒼南山審緹騎。

    那幫緹騎被關押在營地北邊,陸韶扶著姬姮過去時,他們大多倒在地上,身體傷痕累累,被打的血肉模糊,他們的家人也被拉過來,個個脖子上架著刀。

    陸韶面上不露一絲狠戾,笑著扶姬姮坐倒,姬姮睨一眼他,心中只當他已經不算正常人了,向前她也清楚他行事狠毒,但真的看到了,她還是有心悸,他對她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換作這批人,他指定下狠手。

    她如今羽翼未豐,等有一天能坐穩,她一定要手刃這個雜種。

    陸韶坐到她旁邊的交椅上,自後方的將士手中拿過鞭子,往手上繞著玩兒,問那些緹騎,「咱家再問一遍,幽州的謠言是不是你們散出去的?」

    緹騎們嘴硬了這麼多日,在看見自己的家人後,終於痛哭流涕,「陸總督,您打殺我們都成,只別傷害他們,他們沒有參與過這些事……」

    陸韶哼聲笑,一甩鞭子抽到近前的一個少年身上,他慘叫著捂住自己,嗚哇哇哭了出來,「爹,爹!」

    緹騎中踉蹌站出來一人,想過來救他。

    陸韶吹了聲口哨,便有兩個將士過來扣住那小少年,陸韶自袖裡摸出來一把匕首,在少年的臉上拍了拍,那緹騎驚恐的跪到地上,「陸總督,他還是個孩子,您不要殺他。」

    陸韶悠揚的啊一聲,隨手一晃,削掉了那孩子的鬢邊發,「那你來告訴咱家,幽州謠言是怎麼一回事?」

    那緹騎擰著眉頭,一副艱難抉擇的表情。

    他望了那一地緹騎,笑的親切可人,「咱家告兒你們,劉掌印已經鋃鐺入獄了,哦,你們若是想跟著他一起入獄,咱家倒是能送你們一程。」

    緹騎們悉數一震,他們都是劉乾的心腹,這些年幫著劉乾做了許多黑心事,被陸韶抓到時,他們也不擔心自己會死,因為劉乾會來救他們,可現下經他這一說,劉乾都自身難保了,又豈會顧得上他們。

    但就怕他是故意這樣說。

    姬姮敲敲桌子,不耐煩道,「趕緊交代,本宮沒空在這兒跟你們扯皮。」

    她還要去見劉乾,陸韶答應過她,劉乾得死在她手裡。

    陸韶將匕首戳到少年的臉側,微一動就流血,那緹騎登時嚇得全部交代了,「求陸總督饒他性命,幽州的謠言是劉公公讓卑職等傳進幽州的,卑職等入了幽州,在當地守備太監劉福來的協助下,讓流言遍布了滿幽州城。」

    他說著瞟過姬姮,「劉公公想藉此除掉九殿下。」

    姬姮陰著眼瞪他們,這群緹騎全部留不得。

    陸韶沖身後的典簿道,「把他說的話記下來。」

    典簿嗯嗯著,手執筆往紙上寫。

    姬姮隨意掃過他,只瞧著感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陸韶看她盯著典簿,便笑道,「他才十五,長的也瘦弱,比不得臣半分,殿下看他不如看臣。」

    他現今嘴跟抹了油似的,說話不著調,分毫不將姬姮當主子待,只想著跟她說說體己話,不願再像以前那樣奴顏婢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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