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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9:35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徐忠義嘿嘿兩聲,「奴才知道掌□□情不好,特意去萬花館把芊芊姑娘請來給您作陪。」

    劉乾揚手將酒杯砸他臉上,滿座小太監都怕的畏縮著。

    「前頭這萬花館才出了那檔子事兒,你還敢把萬花館的姑娘往咱家府里請,你是嫌咱家不夠鬧心吶?」

    那位芊芊姑娘咬著帕子低哭不已,原本大好的壽宴愣是被她哭的像喪宴。

    徐忠義摸掉臉上的酒水,忙叫手底下人把芊芊姑娘送出門,苦著半張臉,「奴才的不是,掌印莫怪罪。」

    他坐回到座上。

    其餘太監看這架勢也不敢再送美人,都自覺敬酒送禮。

    劉乾看著那些賀禮興致缺缺,倒也沒計較。

    等到陸韶上前,他也依樣給劉乾說了一圈賀詞,劉乾聽得膩,都準備讓他退下了,他緩緩笑道,「奴才手頭不富裕,給掌印的賀禮比不得其他公公貴重,也就是討掌印一個歡心。」

    劉乾被他逗起了興味,「小陸子要送咱家什麼?」

    陸韶拍一下手,門外只見王歡托著一隻海東青進來,那隻鷹仰首挺胸,眼神凶煞。

    陸韶抬了抬胳膊,它立刻展翅飛到他手臂上,進前才看得清那爪子個個帶鉤。

    劉乾眯著眼睛觀察它,稱讚道,「這鷹熬的不錯,熬了幾日啊?」

    陸韶彎腰道,「回掌印,奴才熬了七天七夜。」

    劉乾嗯一聲,朝他伸出手。

    陸韶手一震,那隻海東青就老老實實的飛向劉乾,劉乾摸了摸它,它轉動腦袋,鷹眼和他對視,竟沒有攻擊人。

    劉乾哈哈笑,讚許道,「咱家很喜歡!」

    陸韶彎了彎唇,退身回座上,他眼尾餘光瞟見徐忠義,對方忍著怒氣瞪他。

    劉乾得了海東青心情大好,他清清嗓子,問徐忠義,「這眼瞅著快十一月了,各地的店稅你收齊了嗎?」

    徐忠義訕笑,「掌印是知道的,這些時候奴才都忙著抽調緹騎,回頭還得趕往遼北,實在分不出時間來管這事。」

    劉乾哼一聲,「咱家瞧你是不中用。」

    徐忠義連忙顫聲道,「奴才回去就安排人下地方,只是……」

    「只是什麼?」劉乾夾了一塊肉到海東青嘴邊,它猛一口吞進肚裡。

    「目前地方守備太監多在北邊、東面,奴才手頭人也沒多少,番子大部分都在北邊監察,緹騎又不能動,往南黔州那一塊倒提不出人過去,」徐忠義說,其實最主要是那裡太遠,再加上早年還不算大魏屬地,又處在交界口,很不好管轄,京里這些人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誰也不願意往這種地方跑。

    劉乾將筷子往桌上一按,橫著他道,「咱家還不清楚你?現在有身份了,一點兒苦頭都吃不得,得虧咱家稀罕,不然早將你丟出御馬監!」

    徐忠義撓頭笑笑,「還不是掌印體恤。」

    劉乾看向陸韶,眉眼帶笑道,「小陸子,那南邊兒沒人,咱家瞧你是個能吃苦的,不如你走一遭,等回來了,咱家給你升官兒。」

    一旁原還喜滋滋的徐忠義立時垮下臉,陰毒的盯著陸韶。

    陸韶從容彎身,「奴才僅聽掌印差遣。」

    ——

    劉府熱鬧,公主府卻清閒。

    府里的丫頭們搬出來紅珊瑚,給它灌水清洗,間或說著話。

    「那劉公公過生辰,也不知道底下小太監送什麼禮。」

    「還能是什麼禮,不是女人就是金銀珠寶,他們太監不都好這口?」

    小丫鬟咯咯笑,「我還真好奇,太監要女人有什麼用?」

    她旁邊的丫鬟左看看又看看,忸怩道,「太監就是伺候女人的,只要他們樂意,管保女人快活,比那些臭男人好使多了。」

    她一說完,幾個丫鬟都害羞的紅起來臉,有好奇的問道,「可我怎麼聽說太監陰毒,最愛磨搓女人了。」

    那丫鬟跟她笑,「誰叫咱們都是奴婢,太監對著主子可不敢欺辱,在主子那裡受了氣,才會往其他女人身上撒,但對主子還是捧著,管叫主子如意,不然這宮裡的娘娘身邊怎麼都有個聽話的太監,就是這個理。」

    隔著門帘,姬姮將這些話聽的七七八八,她放空眸光,想起了當初母妃和胡蘇,他們那般親昵,除了不能在人前張揚,儼然是一對情意綿綿的眷侶。

    可是母妃生了她和皇弟,他們是父皇的兒女,母妃是父皇的女人,父皇有很多女人,母妃背著父皇找太監尋求慰藉,這樣丟臉噁心的事到如今竟讓她產生一種迷惑。

    她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殺胡蘇,不殺胡蘇,他們的醜事會被皇后揭穿,公之於眾,母妃還是逃不過一死,歸根究底,是父皇不對,是皇后不對。

    是黎國不對。

    ——

    快入夜,陸韶進了公主府。

    主院的燈火還亮著,他進門時聞見濃重的水汽,混合著那股熟悉的香味。

    他的步子放緩,直走進暖閣,就見姬姮著一身緋袍依在蓆子上,兩腳泡在盆中,她的頭髮還滴著水,手中轉動著匕首,那株紅珊瑚就在她面前擺著。

    「你送了劉乾什麼?」

    陸韶回她,「回殿下,一隻海東青。」

    姬姮微笑,「蹲下來給本宮洗腳。」

    陸韶蹲到地上,用手指衡量了一下水溫。

    姬姮低頭只能看到他的眼睫輕動,他在很認真的拂水,「你會熬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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