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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7:46 作者: 不遇
    「是你打敗了魔族。」少年緩緩說道。

    月明:「……」

    月明踢著腳下的石子,問道:「你好歹是魔界太子,魔界二殿為何這般對你?」

    少年緩緩道:「太子又如何?還不是人人可作踐的東西。」

    月明愣了愣,少年的眼眸里閃過狠戾,她還是第一次見過如此少年老成的孩子。

    「話也不能這樣說,若是你足夠強大,別人也就不敢這樣對你了。」

    郁燃盯著月明隨意的神情,冷嗤:「如何變得強大?」

    「自然是好好修行了。」

    郁燃聽到月明的回答,抿著唇,看著魔界陰沉沉的天,又盯著月明如此澄淨的眼眸,忽然覺得像她這般的神族,出現在骯髒的魔界,是對她的玷污。

    而月明在說完這句話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戳到這孩子的自尊心了,方才那樣的場景,足以說明這魔界太子當得實在窩囊,好好修行,說起來容易,可放在郁燃身上,估計是寸步難行。

    「要不,我帶你走吧,跟我回天界,我教你修行,等你學會了本領,強大了,再回魔界?」

    月明眯著眼,擼著郁燃的頭髮,這個人有個癖好,就是喜歡毛茸茸的動物,這手感,真好。

    少年的眼睛在聽到月明的話時一亮,不過轉而消失,他抬眸直直看著月明,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你在魔界待得又不快樂。」

    月明想了想,瞭然,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娘親?要不,你帶著我去找你的娘親,我將你們母子一起帶走?」

    郁燃咬著唇,看著月明,問道:「你對誰都是這麼好嗎?」

    月明愣了愣,然後玩世不恭地笑道:「當然不是,我對誰好是看眼緣的,我第一眼見你,不討厭你,想著,能幫你一些是一些。」

    「我不會跟你走。」

    「為什麼?」

    「走的人不該是我。」郁燃抬眸,陰森地看著月明,豎瞳忽閃忽閃的。

    月明摸摸鼻尖,看來是自己多管閒事了,輕輕一笑,轉而站起身來,從紅玉里掏出幾瓶仙藥,塞到孩子的手裡。

    「既然這樣,那我只能送你幾瓶藥了,現在的小孩子,心思都這麼深的嗎?」

    月明臨走時,還忍不住摸了摸郁燃的頭,有些捨不得呢。

    見月明要走,郁燃猛地攥住月明的衣袖,語氣里竟然有些可憐巴巴:「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

    月明思量,實話實說:「魔界一向不歡迎神族的人來的,我這次是偷偷來的,估計以後便不來了。」

    聽到月明的回答,郁燃的臉上閃過失落,仿佛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感覺。

    月明瞧著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又看了其毛茸茸的頭髮一會兒,眼睛裡滿是不舍。

    察覺到月明情緒的郁燃,抬起臉,看著她,似乎是在誘惑:「你下次再來,我的頭髮還可以給你摸。」說著這樣的話,郁燃的耳尖動了動。

    月明眉尾一挑,忍不住又摸了摸郁燃的頭,得寸進尺道:「不如這樣,你將這毛髮給了我,我傳你千年道行,如何?」

    「只有長在我頭上的毛髮,你才能擼得舒服。」

    郁燃低低道。

    月明嘆息一聲,覺得郁燃的話在理。於是,天界戰神可恥地墮落了,她與郁燃約定,每半月便偷偷在此等他,然後教他法術,而郁燃付出的代價就是將自己的毛茸茸的頭送給月明擼一個時辰。

    這樣古怪又可笑的約定竟然就這樣延續了長達六千年,六千年的時間,郁燃在月明有意無意的靜心照顧投餵下,臉色也好看了起來,個子也挺拔了很多,整個人越發地精緻俊美了。

    這日,又是約定的日子,可是月明直到深夜才來,來時眉眼帶嬌,氣喘吁吁的,很顯然,是趕過來的。

    月明剛到這秘密基地,便看見郁燃站在一側,陰沉沉地看著自己。

    今夜的郁燃感覺有些奇怪。

    月明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臉,這孩子自從其娘親自縊後,變得越發喜怒不形於色,患得患失,有時光盯著月明瞧,便能看上半天,眼睛都不帶眨的。這樣的郁燃,老實說,月明有些不喜歡。

    「阿明,你來遲了。」

    郁燃盯著月明,目光在月明帶媚的眉眼頓住,啥時,一股陰氣纏繞在他的眉眼處,他猛然緊緊抱住月明,壓抑著怒氣,咬牙切齒道:「你去哪了?」

    月明不習慣郁燃這般,氣得揪著他的耳朵,笑罵道:「怎麼了,就算你還有一千歲就成年了,也不能對我沒大沒小的!」

    郁燃緊緊摟住月明,月明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剛要踢開郁燃便覺得耳蝸一熱,郁燃有些病態的聲音傳來:「阿明,我只有你了,你不能離開我。」

    月明覺得這話有問題,她用了些力氣,這才將郁燃推開,然後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凝神嗅了嗅,之前春心蕩漾,一時沒有注意到郁燃這渾身的怨氣與血腥味。

    「阿明,我滅了大長老一族。」

    月明心神一頓,看著郁燃隱隱瘋狂的神情,她淺淺笑著,擼了擼他的頭髮:「你可有受傷?」至於為何傷及無辜之人這種話,月明知道此時說給郁燃聽,也沒用。

    郁燃不說話,委屈地將蹭了蹭月明的鼻尖。

    「我一早便在等你,可你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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