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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在佟阿南心裡，周文禮不過是一個工作上的同伴，但程川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也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信任的人。

    她曾以為，自己也是程川最重要的人。

    但現在，她不確定了。

    佟阿南一直在前面橫衝直撞，甚至撞倒了人也沒有停下來，本來那人還打算上來找她理論，但對方一接觸到佟阿南的眼神，就嚇得立馬跑掉了。

    佟阿南自然也沒閒功夫管這些人，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直到走出了部隊大門，進入了山林，也沒有停下來。

    程川一直跟在她後面，心裡越來越慌，因為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佟阿南。

    雖然以前她也會生氣發火，還動手打過他，但程川能感覺得到，那時候的佟阿南還是可以溝通的，就比如，打人就是她的一種溝通方式。

    但現在佟阿南生氣了，連動手打他都不願意了，程川真的害怕了。

    他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的確，程川當初決定不告訴佟阿南整個計劃，是對佟阿南身手的自信，他相信，以周文禮這樣的人，是肯定傷害不到佟阿南的。

    畢竟，佟阿南可比程川都要厲害很多，這一點程川心裡非常清楚。

    而且，計劃進行期間，除了佟阿南在實驗室的時候由其他同志負責，其餘時間，程川都是親自在她身邊保護著她的。

    程川以為這樣已經將風險降到了可控的最低水平，佟阿南肯定不會有事，他也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但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佟阿南的心情。

    可能，女人一旦動了真心，就會變得有些較真，會無限放大一些小事，然後變得有點無理取鬧。

    但一個女人能夠無理取鬧，其實往往因為在她背後，永遠有一個會無限縱容她的男人。

    佟阿南此時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所以，都沒意識到自己鑽了牛角尖。

    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因為這樣的感性，就意味著不理智，在末世是活不下去的。

    佟阿南進入山林後，便開始無意識地往前狂奔，速度之快根本不是程川可以追得上的。

    等她胡亂發泄一通，毀了一大片山林後，她才漸漸冷靜下來。

    然後想起了她跟程川之間的點點滴滴，自從兩人在一起以來，程川都是對她無限包容，她的壞脾氣，她的小任性，程川全部甘之如飴。

    忽然之間，佟阿南像是想通了一般，然後看著眼前這片狼藉，心想，我這都是幹了些啥？

    而另一邊，程川跟丟了佟阿南，正急得滿頭大汗地在山林中尋找，他發誓，以後無論什麼情況，都再也不會隱瞞佟阿南了。

    程川人生中第一回 感到如此無力，原來，只要佟阿南真的想離開，他就不可能追得上。

    程川多麼希望佟阿南此時能出現在他面前，把他狠狠揍一頓，哪怕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一個月都不消，被全軍區的人笑話，他也甘願。

    「阿南，你在哪？我錯了，你快出來打我一頓。」程川對著山林深處大聲呼喊。

    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程川一回頭就看到佟阿南踩著滿地的落葉正朝他走來。

    雖然，佟阿南此時臉上仍舊沒有什麼笑容，但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一如他當年在南山村時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

    程川的心狂跳了一下，他早就知道，當年見到佟阿南的第一眼，他就逃不掉了，這輩子都將是她的困獸。

    但他，心甘情願。

    程川立刻飛奔過去，緊緊地將佟阿南抱在懷裡，用力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感受到佟阿南身體有些許後退的意思，程川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顧地低頭猛親了上去。

    雖然程川的動作顯得有些粗獷兇猛，但如果仔細感受，就會發現他每次吮吸佟阿南嘴唇的時候，都透露著一絲害怕和小心翼翼。

    這樣的程川瞬間就讓佟阿南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不禁有點後悔自己之前的小心眼，不就是一個特務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樣的雜碎，她佟阿南不說殺過一千，但至少也殺過八百，再說了，她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更何況還死不了，之前特馬的在矯情個什麼勁！

    於是，想通後的佟阿南立刻熱情地回應了程川，程川收到回應，欣喜若狂緊緊抱著佟阿南往自己的方向按，仿佛想要與她融為一體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但程川還是緊緊地抱著佟阿南不肯放手，生怕她又像剛才那樣不見了。

    佟阿南溫柔地安撫他：「我不走了，你先鬆開，我有點疼。」

    聞言，程川立刻鬆開了她，改為十指相扣：「這樣不疼了吧？」

    之後，程川就開始一個勁地道歉，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還叫佟阿南儘管揍他出氣，他保證不吭一聲。

    佟阿南此時早就氣消了，她主動靠在程川懷裡，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以後再也不無理取鬧了。」

    程川聽她這麼說，趕緊又重重親了她一口，道：「阿南，你以後還是可以發脾氣，也可以無理取鬧，但是你一定不能丟下我，不能讓我找不到你。

    你知不知道，剛剛找不到你的時候，我有多擔心，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真的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