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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40:00 作者: 誰家洗硯池邊樹
    「呵呵… …」溫辭模稜兩可,「敢問殿下名號?」

    許是猜測溫辭和他一樣、也是天家之人的緣故,這個少年居然真的報上了名號:「陸染,字澤安。」

    陸?看來又是個架空的。而且,楚衡無所在的古武沒有皇室,那這個人恐怕又是另一個世界的。

    「我叫溫辭,字空桑。」

    「空桑琴瑟結信成,四興疊代八風生。」陸澤安竟有點興奮:「卿之字深得我心!令尊定也是風雅之人。」

    溫辭微微斂眸,轉了個話題:「殿下,現在情況危機,恕我失禮,不知殿下身手如何?」

    還未等陸澤安回話,溫辭便忽覺後背一陣戰慄,忙直覺性地向前一撲,帶著陸澤安一同滾了個側翻。

    但兩人稍定,回身望去,適才他們所站立的地方,竟憑空於地下生出了許多尖刺。

    這是什麼世界的人?竟能控制這個場館嗎?

    溫辭看了一眼來人,此人亦是一身古代裝束,但與楚衡無和陸澤安的打扮都有不同,倒更顯利落。

    「你是什麼世界的?」溫辭問,「總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來人冷笑:「偃世。你們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不想殺你們,交出棋子。」

    「我們若是不交呢?」溫辭反問。

    「呵呵。」來人不再廢話,右手凌空一點,又是一片尖刺從地下竄出,不過好在溫辭和陸澤安兩人都有防備,並未受傷。

    只是這樣躲下去,並不是辦法。

    溫辭眼中寒光大盛,手握緊了懷裡他剛剛從一具不知名屍體上搜到的匕首。這個人的能力應該就是尖刺,但本身武力未必超群,甚至可能孱弱。如果,他能靠近這個人的話,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他這樣想著,便欲提速朝這人衝去,卻聽得身後忽然一陣悲涼琴聲響起。

    溫辭猛然回頭,陸澤安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身後所附古琴,十指翻轉,婉轉曲調正從他指下流出。

    難道… …

    溫辭連忙看回來人,果然如他所想,他聽著曲子只覺悲涼,但來人的眼神卻越來越空洞,最後竟倏忽落下淚來。

    就是現在!

    溫辭掏出匕首縱身上前,左手狠厲一翻,利刃已沒入來人的胸膛。

    以防萬一,溫辭又接連捅了幾刀,鮮血從來人身上不斷蔓延,只是片刻,這人便沒了呼吸。溫辭俯下身確認了一下,只覺得心有餘悸。這人,居然到臨死前還沉浸在那樂曲中,不知自己身死。

    這琴聲,竟然如此可怕!

    「怎樣?」身後,陸澤安琴聲已收,正抱琴看著他。

    「他身上有四枚棋子。」倒是省了他們分配的問題了。

    「那我們接下來?」陸澤安問他。

    溫辭心下一松,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如果有了陸澤安的幫忙,那一切就更方便了。

    「不知殿下可願與我同行?」

    「當然,」陸澤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們不已經是同盟了麼。」

    「那麼,幫我個忙吧。」溫辭誠懇道。

    跟陸澤安打好了招呼,溫辭就開始按照原目標繼續向樓下走。

    現在戰鬥基本進入後期,能見到的活人沒幾個,不過好在一樓那五個比較強悍的正打的如火如荼,暫時還注意不到他。

    趁下樓的功夫,溫辭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五個人,然後便轉身進了二樓。

    二樓有六個房間,溫辭一一踹開,終於在第三個房間找到了人。

    「來送死的?」房間裡的人穿著奇怪,分不出是什麼世界的,但是只是看著,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冷。

    這人的身份溫辭自然很難想到。他來自於靈界,靈界是個在一般人思維里很少出現的世界,萬物皆有靈,那裡的每個人都是由世間萬物幻化而來。

    而面前這個雖看起來像是個人,本體卻是個蛇妖。而且這蛇妖論打架不一定贏得了樓下那幾個人,但是逃跑本事確是一流。只不過,他到現在一個棋子都沒搶到,眼看時間過去了一半,也是急的不行。

    結果沒想到,他自己不出擊,居然會有現成的送來。而且這人看著文文弱弱,不像什麼有本事的樣子。估計,很好弄死。

    蛇的速度極快,這蛇妖幾乎一眨眼就到了溫辭面前。饒是溫辭早有準備,也沒有料到竟快到如斯,只不過,吃驚也是一瞬間。

    令蛇妖驚訝萬分的是,溫辭居然一個閃身便躲開了他的攻擊。

    這貨是啥?

    這簡直不科學啊!

    他身上沒有靈力波動,明顯不是靈界的,可是他居然能躲過自己的攻擊?

    蛇妖震驚了。

    不過他震驚著,溫辭可沒有。他縱身一躍便跳到了蛇妖的身後,小刀一轉,臉上帶出笑意。

    蛇妖的速度自然不是吹噓出來的,溫辭快,他反應也不慢,只在那一瞬間他便轉了過來,躲過了溫辭這一擊。

    只不過,溫辭本就沒想用這把小刀結束他。

    蛇妖被溫辭這麼一帶,就轉了個個,後背正對門口。而正在他剛為自己躲過了溫辭的進攻而感到放鬆的時候,一支長箭已然貫穿了他。

    在他身後,楚衡無面無表情,手腕利落一轉,弓已收好。

    「善!這都無需本宮出手啊。」陸澤安在一旁嘖嘖稱奇。

    按照原本的計劃,陸澤安是要見機行事的,如果蛇妖反應太快,他就要用琴聲迷他心智。只不過,溫辭的速度居然出其意料地快,第一次較量時他那靈敏閃避,直接亂了蛇妖心神,故而沒需琴聲,便讓楚衡無有了殺蛇妖的機會。

    「這人身上只有一枚棋子。」溫辭把蛇妖翻了個遍後,無奈嘆息。

    「不過我剛剛得到了兩枚,再加上這枚,我們至少暫時無性命之憂了。」溫辭把自己的棋子分給了蘇臨淮和楚衡無。

    「那我等接下來是不是要躲一下?」陸澤安問。

    「不。」溫辭搖頭,「有些人殺人並不完全為活命。」

    這從他們剛剛遇到的那個偃世之人身上就可以看出了,若是只為自保,何必連殺三人。

    「那我們怎麼辦?」

    溫辭嘴角一彎,踱出房門,倚在欄杆旁望下去:「樓下那麼熱鬧,我們當然也得參與一下集體活動啊。」

    ***

    梁崢本以為於自己而言,殺人並非難事。

    他來自一個戰亂世界,那裡終年戰火不熄。自他出生,接觸的便是接連不斷的戰爭和殺戮。

    作為一個自幼流落在外的孤兒,為了生存,梁崢殺過許多的人。

    他熟悉刀刃的寒涼,也熟悉鮮血的溫熱。

    殺戮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本能。

    只不過,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極強,至少,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已很多年沒有遇到過敵手。可是沒想到,在這個奇怪的遊戲裡,居然存在著和他一樣強大的人。

    而且這人,從某種角度上,和他一樣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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