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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38:12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韓瓔怔怔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片刻後方道:「哥哥你一定要等著我……」她可不敢自己去見公公。

    傅榭見她嬌痴可愛,心中憐惜,面上卻是不顯,微微頷首後走了出去。

    一時丫鬟們侍候著韓瓔妝扮完畢。

    韓瓔立在西洋大穿衣鏡前照了照,見髮髻上的鑲紅寶石蓮花簪精緻妍麗,身上的玫瑰紅織金纏枝紋窄褃襖頗為合體,整個人嬌艷明媚,便道:「走吧!」

    傅榭正坐在前院的正堂里拿著一本書在看,見韓瓔進來,便抬眼看了過去。

    韓瓔今日打扮得格外莊重,他卻一眼看向韓瓔的塗了桃花香膏的櫻唇,接著看向她那鼓鼓的前方,俊臉浮起了一絲紅暈,垂下眼帘道:「先用些飯再說罷!」

    傅榭起身牽了韓瓔的手穿過屏風,往旁邊隔出的飯廳走去。

    丫鬟們擺好飯,正要布菜,韓瓔便含笑道:「都退下吧,叫人了再進來!」

    待飯廳里只剩下傅榭和她了,韓瓔這才撫了撫胸部長舒了一口氣:「哥哥,幸虧如今沒有正經婆婆!」

    傅榭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看著她。

    韓瓔見他不懂,便笑眯眯從衣袖裡掏出一方繡著桃花花瓣的雪白絲帕在傅榭眼前晃了晃:「要不然該有人去驗……」「驗紅」這個詞中後面那個「紅」字被她咽了下去。

    傅榭臉轟的一下燒得通紅,移開了視線,不看韓瓔。可是未免又有些不甘心,他便伸手在韓櫻腦後拍了一下,低聲道:「阿瓔,今晚你給我等著!」

    韓瓔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小夫妻倆用罷飯用香茶漱了漱口,便起身往安國公如今居住的外書房院子而去。

    洗春和傅平跟在後面,洗春手裡還捧著一個大紅描金匣子,裡面裝著韓瓔為公公親手制的一雙掐金挖雲羊皮皂靴。

    傅遠程的外書房喚作歇馬院,是一個藍瓦白牆頗為樸素的大院子。

    傅榭牽著韓瓔的手直接進了歇馬院堂屋。

    堂屋正中靠牆是鋪著寶藍錦褥的楠木榻,傅遠程身穿彩繡輝煌的國公服飾,端坐在楠木榻的東邊;西邊雖然鋪了個座墊,卻虛著座位,是傅榭亡母之位。

    韓瓔與傅榭並排給傅遠程行了拜禮。

    傅遠程眼睛微微濕潤,待傅榭和韓瓔起身,沉聲道:「以後你們倆要相親相愛,好好替傅氏一族嫡脈綿延子嗣。」

    聽到爹爹提到「子嗣」,傅榭便淡淡看了韓瓔一眼,答了聲「是」。

    韓瓔被他看得小臉微紅,低下頭去,悻悻地也答了聲「是」。

    這時候洗春遞上了韓瓔為傅遠程製作的那雙掐金挖雲羊皮皂靴。

    韓瓔用托盤盛著奉了上去。

    傅遠程對韓瓔的要求從來沒有高過,因此見那雙靴子瞧著還不錯,便眉開眼笑道:「阿瓔好乖!」

    他拍了拍手。

    傅貴頓時帶著幾個青衣小廝逶迤而入,每個小廝都端著一個描金漆盤,上面分別堆放著珍珠、珊瑚、奇玉、各色寶石和種種珍異綢緞。

    傅遠程含笑看著韓瓔:「阿瓔,這是爹爹的回禮。」

    韓瓔甚是乖巧,馬上眯著眼笑得甜蜜蜜:「謝謝爹爹!」

    這一聲爹爹喊得傅遠程心花怒放:「好了,你們也辛苦了,下去歇一天吧,明日阿瓔還要製作宴席呢!」

    傅榭聽到那句「辛苦」,不由看向韓瓔----他沒機會辛苦,辛苦的是韓瓔。

    韓瓔也正在看他。

    小夫妻倆四目相對,然後都低下了頭去。

    離開歇馬院之後,韓瓔含笑問傅榭:「現在我們做什麼?」

    傅榭見跟的人離得有些遠,便故意淡淡道:「回房休息。」

    韓瓔:「……」她又覺得自己下面針扎一下疼了起來。

    傅榭一哂:「我悄悄帶你去看岳父岳母。」

    韓瓔滿臉驚喜:「真的?」

    「真的!」傅榭牽起她的手,「不過你得先陪我回房一趟。」

    韓瓔傻乎乎道:「好呀!」

    傅榭意味深長地眯著鳳眼笑了。

    ☆、第71章

    韓瓔睨了傅榭一眼,見他雖然面無表情,可是鳳眼漾著一絲笑意,便猜到傅榭怕是正在心裡想著如何炮製自己,不由悄悄也笑了。

    昨夜如果沒有後面那部分,前面其實是很完美的新婚之夜,只是……後面太疼了……

    她又瞅了傅榭一眼,垂下眼帘慢慢思忖著。

    韓瓔想到了被自己藏在隱秘角落裡的那幾個白玉瓶,心中漸漸有了計較。母親給的那本書里似乎提到白玉瓶里的液體不但有極好的潤滑效用,還能鎮痛……

    此時兩人正走在從前院傅榭的書房回正院的抄手遊廊里,遊廊上面是枯敗的藤蔓,早已失去了夏日碧綠的色澤,變得晦暗枯乾,在冬日寒風中瑟瑟直響。

    韓瓔抬眼看向傅榭:「哥哥,這是什麼藤蔓?」

    傅榭想了想方道:「好像是凌霄花。」

    韓瓔想了想春夏之時凌霄花盛放時那金黃精緻的花朵,不由陷入沉思,一直到出了遊廊,方道:「等我們下次回來,這凌霄花不知是盛放還是枯萎……」傅榭初十得趕到魯州,他們倆明日下午就要出發去魯州了,接著就要伴駕進京。等他們再回遼州,不知又是何時了。

    想到即將臨盆的母親,韓瓔心裡不禁有些離別的傷感。

    傅榭心思細密,當下便看向韓瓔:「你捨不得離開遼州?」

    韓瓔仰首看他:「嗯。」

    傅榭攬住她的腰肢,柔聲道:「阿瓔,無論到哪裡,我都會帶著你。」

    韓瓔聞言大喜,當即眼睛發亮看著傅榭:「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哥哥,你說話可要算話!」

    傅榭:「……那是自然。」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某個陷阱里。

    「那我們倆就說定了,」韓瓔洋洋得意,「你就算是行軍打仗,也要帶著我!」

    她笑盈盈看向傅榭,舉起了白嫩的手:「擊掌為誓!」她愛傅榭,自然想要一直追隨傅榭的腳步。

    傅榭溫柔地凝視著她,啞聲道:「好!」他總覺得韓瓔既笨且弱,想要永遠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看著她,護著她。

    「啪」的一聲,兩人擊掌為誓。

    看著韓瓔在寒風中粉里透紅的臉,傅榭不由心裡一動,伸手去撫摸韓瓔的臉,直覺觸手柔軟冰涼,忙道:「外面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韓瓔「嗯」了一聲,反手握住傅榭的手牽著他進了正房院子,一邊走一邊道:「我知道你昨夜沒睡好,你再睡一會兒吧!」

    傅榭見韓瓔關心他,心裡頓時軟成了一汪水,右臂緊緊攬著韓瓔的腰肢,恨不得把韓瓔揉進自己身體內,好永生永世在一起。

    回到房中,韓瓔屏退了丫鬟。

    錦簾垂了下來,遮住了外面透進來的冬日陽光,房中頓時只剩下她和傅榭。

    韓瓔踮著腳跟仰首專注地看著傅榭,正要說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嘴唇便觸到了傅榭柔軟的唇----傅榭俯身吻住了她。

    傅榭先是含住韓瓔的唇用力吸,接著便探入韓瓔口中,激烈地與韓瓔唇舌絞纏,把這個吻進行得熱烈纏綿。

    在氣喘吁吁中,韓瓔身子軟了下去。

    傅榭吻得熱血沸騰,抱起韓瓔進了裡間。

    韓瓔躺在錦褥上,睜開眼睛看著上方的傅榭。

    傅榭也正在凝視著她。

    他的睫毛濃密且長,遮住了幽深的眼波,眼尾上挑的鳳眼輪廓美好,仿佛用墨精心描畫的一般,好看得很。

    傅榭那裡緊緊觸著她,韓瓔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聲音嬌顫:「哥哥,等我拿一件東西……」

    ……

    韓瓔疼得渾身僵直,被傅榭摁在身側的雙手發著抖,額頭上全是汗,她側臉咬住裡面放著的錦被,這才忍住了幾乎噴薄欲出的尖叫。

    傅榭也不好受,嫣紅的唇微微顫抖,身子僵硬,漂亮的鳳眼上如同蒙上了一層水霧,俊俏的臉上現出歡愉和痛苦交織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久,韓瓔的疼痛終於緩解了一些。

    她額頭上的汗全變涼了,黏著髮絲貼在臉上,很是難受,便探手去拿枕畔的絲帕。

    把絲帕拿了過來,她才發現絲帕上赫然是一大片嫣紅的血跡,不由又羞又氣,忙把絲帕塞了回去。

    韓瓔想要起身去尋潔淨帕子,可是傅榭趴在她身上睡著了。他難得如此熟睡,韓瓔捨不得把他吵醒,只得忍耐著。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窗前簾幕低垂,屋子裡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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