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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38:12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正要低頭吻韓瓔的傅榭:「……」

    他索性捧起韓瓔的下巴堵住了韓瓔那破壞氣氛的嘴。

    韓瓔也深悔自己孟浪,說了一向以大丈夫自詡的傅榭最不愛聽的話,當下便有心補救。

    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傅榭的唇。

    細嫩滑膩溫熱香軟的觸感令傅榭愣了片刻,接著就有些激動,抱緊韓瓔用力吻了起來。

    韓瓔此時嘴唇舌頭髮麻,渾身蘇軟,前邊的豐潤被擠得快要疼死了,真是五味陳雜難以言明。

    不知過了多久,傅榭點著了艙房內的燭台,和韓瓔並排坐在靠艙壁的貴婦榻上,鳳眼亮晶晶的,俊俏的臉猶帶紅暈。

    韓瓔左臂虛虛護在胸前,大眼睛盈盈欲滴,嘴唇微腫,斜睨了傅榭一眼。

    傅榭抬頭捂嘴,輕咳了一聲:「又碰疼了?」眼波流轉看了過去,發現韓瓔那裡好像又大了不少,不由很是驚喜,一股蘇麻自脊柱骨升起,瞬間傳遍全身,又因為自己莫名的驚喜心中有些羞澀,端的是千頭萬緒難描難畫。

    韓瓔見傅榭凝視著自己那裡,鳳眼幽深,忙警惕地用雙臂護住了那裡。

    傅榭輕咳了一聲,勉強移開了視線,道:「船隊很快就要出發了,我明日凌晨也要往西疆去了。」

    韓瓔想到了即將到來的分別,胸臆中頓時有些空空的。

    傅榭又道:「已接到傅平的飛鴿傳書,他帶著邱仁邱義在冀州候著你們,然後陪你去遼州。」

    韓瓔集中注意力聽著,「嗯」了一聲。

    傅榭又道:「岳母有孕的消息是真的。是傅寧接到的遼州那邊的消息。」

    韓瓔聞言歡喜極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看向傅榭:「真的?」

    傅榭略微有些靦腆道:「應該不會有誤。」這是他親手建立的信報系統傳來的,應是事實。

    韓瓔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傅榭,把臉貼在傅榭臉上:「哥哥,我真開心!」

    她爹需要一個繼承人,她娘需要一個兒子,而她需要一個嫡親的弟弟,卻一直沒能實現,沒想到現在近在眼前!

    傅榭見韓瓔歡喜,有心說句「也許是女胎」,卻又不捨得潑她冷水,最後只得把韓瓔嬌軟溫暖的身體抱在了懷裡,一句話都沒說。

    如果說傅榭韓瓔這邊是旖旎的溫柔鄉的話,此時崔府已陷入悲慘世界。

    小廝們趕著馬車回了寶清院,把依舊昏迷的崔淇背回了臥室。

    接到消息的傅夫人和崔夫人趕了過來。

    傅夫人冷靜地立在那裡聽跟去的小廝講述著經過,崔夫人則聽不下去了,撲到床邊一把掀開了被子,又顫抖著掀開了崔淇的袍襟。

    在看到沾了血跡的雪白紗褲的同時,她尖叫了一聲:「快,快去請太醫!快!」

    傅夫人瞪眼看向回話的小廝:「五公子到底怎麼了?」

    小廝兩股戰戰:「……稟姑……姑奶奶……公子……那裡被……被金釵刺……刺穿了……」

    話音未落,他渾身癱軟跪在了鋪著厚地氈的地平上。

    傅夫人伸手扇了小廝一個耳光,厲聲吩咐下人:「還不去把方氏那賤人叫過來!」

    那邊田媽媽已經過來道:「夫人,韓二夫人求見!」

    崔夫人和傅夫人幾乎同時喝道:「帶她進來!」

    方氏聽了小鷂子的回話,心神大亂:韓瓔如此任性,這下子崔府的整個計劃都要被打亂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打算先好好想一想,便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片刻之後,方氏高聲吩咐唐大貴娘子:「快讓人備車,我要去崔宰相府!」

    剛跟著田媽媽進了寶清院的堂屋,方氏正要行禮,卻見崔夫人從裡面沖了出來,便道:「妾身----」

    「啪」的一生脆響,她的臉被扇得歪到了一邊,疼得失去了感覺。

    方氏捂住臉正要申辯,崔夫人已經連聲吩咐婆子們:「把她擒住,給我掌嘴!」

    隨著清脆的「啪啪」扇臉聲,傅夫人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瞪著方氏:「放開她,讓她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氏的臉已經被打得又麻又疼又熱高高腫起,她膝行至傅夫人腳下,哭訴道:「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即使是妾身錯了,也讓妾身做個明白鬼啊!」

    崔夫人陪著太醫進了臥室,傅夫人端坐在錦椅上,聽跪在腳下的方氏講述著,報信的小廝跪在另一側。

    半晌之後,傅夫人明白己方中了圈套,而設置這個圈套的人,則隱藏在幕後,不知是誰。

    當然,最有可能的幕後指使者就是她那個無法無天的繼子----傅榭!

    太醫為崔淇塗藥的時候,崔夫人走了出來,喝問在一旁侍候的親信田媽媽:「那個韓立捉住沒有?」

    田媽媽戰戰兢兢回道:「稟夫人,韓大公子已被管家帶了回來。」

    崔夫人冷笑一聲,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方氏,拔下髮髻上的金釵扔到了地上,隨著一聲脆響,她慢慢道:「用這支釵子,把韓立的那個地方也給刺穿。」你讓我兒子不好受,我也讓你兒子不好受!

    方氏心膽俱裂:「不----」

    太醫當夜被留在了崔宰相府。

    崔宰相得知消息從政事堂趕了回來。

    單獨見過太醫之後,崔成珍一臉疲態去看兒子。

    一見丈夫進來,坐在床邊的苗氏便哭了起來:「相公----」

    崔成珍柔聲安慰妻子:「起碼阿淇還活著。」

    傅夫人最看不得大嫂膩歪大哥,冷笑一聲道:「當務之急是為阿琪報仇吧!」

    崔淇早已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唇色淺淡,眼神死寂。

    苗氏轉身撫慰他:「阿淇,娘會為你報仇的!」

    崔淇聲音嘶啞:「我只要韓瓔。」

    苗氏求救般看向丈夫。

    崔成珍禁不起妻子這樣的哀求,走近床邊,輕聲撫慰兒子:「韓忱的嫡女麼?放心吧!你先好好養病,養好了身體,只要她回到京城,爹爹定要你如願!」

    崔淇盯著爹爹:「即使她嫁人?」

    見了兒子的痴態,崔成珍心如刀絞,機械重複:「即使她嫁了人,爹也給你弄過來!」他和妻子只有這麼一根獨苗,一向疼愛,他怎麼忍心兒子難過?

    崔淇這才閉上了眼睛。

    ☆、第46章

    開船的時間已經到了。

    韓瓔立在甲班上,看著傅榭在一群騎兵的簇擁下縱馬而去,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伸手捂住了胸部,試圖阻止那種胸腔空蕩蕩的無所依傍的感覺。

    徐媽媽拿了披風走上前,披在了韓瓔的身上,又幫她系好了絲帶,見韓瓔依舊望著傅榭消失的方向,她嘆了口氣道:「姑娘,船已經開了,外面風大,回艙房去吧!」

    韓瓔攏緊了披風,低聲道:「是該回去了!」

    用過簡單的晚飯,韓瓔便倚著軟枕靠在錦榻上默默想著心事,試圖把今日這些事情一件件撕擄清楚。

    首先她把傅榭的布置和韓玲的話結合起來,得出了一個結論----侯府二房的方氏、韓立和韓珮勾結了崔宰相的獨子,想要謀害自己!

    弄通之後,韓瓔一陣心驚,接著就想到了扮演自己引開崔府伏兵的許立洋,想知道許立洋究竟脫身沒有。

    想到這裡,韓瓔立即坐了起來,吩咐漱冬:「漱冬,去請傅安過來!」她爹的管家「唐大福」正是由傅安扮演的。

    漱冬正在旁邊和浣夏一起纏線,聞言答了聲「是」,把線團交給洗春退了下去。

    傅安很快就過來了,大概為了避嫌,還帶了一個年紀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廝一起過來。

    韓瓔端正地坐在錦榻上,略一沉吟,道:「傅安,我問你幾句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

    傅安答了聲「是」。韓姑娘是他未來的主母,他自會忠心服侍。

    韓瓔給潤秋使了個眼色,潤秋當即起身去了艙門外,和漱冬一起在外面負責警戒。

    艙房裡點著幾支燭台,沒有罩燈罩,燭焰被自艙門吹入的風吹得明明暗暗,在傅安清秀的臉上映下片片陰影,令他細長的眼睛顯得有些深暗。

    韓瓔盯著傅安的眼睛,輕聲道:「許立洋如今情況如何?」

    傅安行了個禮,道:「稟姑娘,奴才布置的人已經找到了許立洋留下的標識。許立洋沒受傷,只是被黃河的冷水激了一下,他會想辦法趕上我們的。」

    韓瓔凝視著他:「確定他毫髮無傷?」

    傅安言簡意賅回了句「是」。心中卻在想:韓姑娘比公子要心軟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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