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2023-09-24 22:30:31 作者: 劍走偏鋒/神奇兔
    「慡。」彭勃遲疑了一會兒回。

    「那就好好記住這滋味吧,因為這輩子不會有下一回。」任偉起身,叼著煙往前走開了。

    「我……操……」彭勃拎著任偉留下的酒瓶,愣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太他媽……噎人了!

    顏瞻到Pub正好十點整,跟小果、倩婷還有HS的一伙人吃完飯就已經九點十分了,他急急忙忙離席,又被大家輪番說沒出息。

    席間,小冉看他的眼神極其銳利,讓他坐立不安。

    下午HS的大班人馬殺到,顏瞻的攝影還沒結束。小冉看見了他背上的抓痕,聽果子講了貓抓一說,根本不信。

    後來完事休息等拍樂隊,小冉給他叫到一旁,顏瞻起先堅持是貓抓的,被小冉一通斥責才低頭承認在說假話。可認小冉咋問,顏瞻也不吐真相。後來小冉直接問他是不是跟任偉幹了啥子。顏瞻才承認,一邊承認那腦袋一邊往下垂。問他你哪來的膽子幹這些事?顏瞻吞吞吐吐的說:不是我主動的。

    這下小冉是真上火了,連罵他錘子等各類髒話,又說任偉不厚道,他瞻仔既不是同性戀又還是小處男,怎麼這麼被人占便宜!

    顏瞻不樂意了,一直就會重複:我想的。我願意。我心甘情願。

    最後小冉得出結論:你中邪了。

    顏瞻卻看著小冉的眼睛說: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願意照顧他。

    後來攝影師招呼,小冉給顏瞻扔下一句話:後悔了、受傷了,求你別跟我說。我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你就一意孤行吧!你就不走尋常路吧!

    顏瞻都傻掉了,拉著小冉說:你別生氣,別生我氣好嗎?

    小冉說:我不是生氣,我是眼睜睜看著你發瘋束手無策!

    晚上顏瞻從飯館出來,小冉也出來了,摸了摸他的頭,很是感慨。顏瞻讓他快回去,等下一定要送果子回家。

    小冉罵:你還有心惦記老子!

    顏瞻笑:果子那女娃子,可以,你不要錯過了。

    小冉不再說話,顏瞻跨上車,拍了拍他的肩:妮子不在了,她希望我們都向前走。小冉你應該忘記她,這樣她才能飛向天國。

    小冉踹了顏瞻屁股一腳:給老子爬,爬遠點!

    顏瞻嬉皮笑臉:我看好果子喔~

    進Pub任偉他們還沒開演,上一個樂隊剛剛演完,正是中場休息的時候。

    顏瞻去吧檯要了一杯薑汁汽水,咕咚咚喝。渴死他了。

    買了水,就跟吧檯有了位置,顏瞻就不怕一會兒擠不進去了,於是優哉游哉。

    一刻鐘後演出開始,顏瞻激動極了----有新歌!

    有人往吧凳上站,顏瞻也大著膽子效仿。

    任偉看見他了,肯定看見了,因為熊貓仔收穫了……怒視。

    那顏瞻也不管,活脫脫的超級粉絲嘴臉。

    新歌超級好聽,Blues味兒十足,地道的很。歌詞也有趣,說一個男人一天早起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貓,他輕盈的跳躍,歡脫的奔跑,他樓上樓下去拜訪他的鄰居們,看他們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現的生活。

    任偉說,這首歌叫:Sham。

    天吶天吶,他就是這麼酷!

    顏瞻High極了,險些從搖搖晃晃的吧凳上掉下來,惹得一旁的幾個姑娘痴笑。

    任偉演完,顏瞻就厚著臉皮擠進了後台,輝子逗他,說大姑娘來歡迎,帶把兒的好走不送。顏瞻嬉皮笑臉:俺是熊貓。惹得大家哈哈笑。

    坐了一會兒,任偉喝完了瓶中酒,顏瞻眼巴巴的看他,他這才起身跟大家打招呼離開。

    出來顏瞻要把頭盔給他,任偉說你快算了,我嫌熱。兩人一起跨上機車,好死不死的遇上彭勃叼著煙走過來。

    顏瞻看著彭勃,彭勃看著顏瞻。熊貓仔鼻子一翹,猛加油閃了。

    他也就這麼點兒出息,任偉無奈。

    路上,任偉有些累,起的太早不說又是活脫脫北京一日游,便不覺得將臉頰貼在了顏瞻背上。原本環著他腰的手,也又收緊了些----怕掉下去。

    顏瞻騎著小烏龜,載著任偉,後背熱烘烘,可心裡美壞了。尤其,當任偉那麼自然的貼上他。

    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段旋律,想著這旋律,他決定,他要寫這樣的詞:小小機車兩個人有點擠,你貼著我的背一起兜風去……

    熊貓仔開心了。雖然任偉對他總是那種半死不活態度,但他覺得,總有一天會有所不同。因為,他想照顧他的心情,不輸給任何人。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照顧他,無怨無悔,心甘情願,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快樂。

    第八章

    顏瞻快要被熱死了。惱人的七月底。

    北京的夏天很難熬。乾熱乾熱,下一場雨好似施捨。偏巧老天還是個不愛布施的施主……

    風吹在臉上熱辣辣的,午後三點輪胎摩擦路面都像要起火。

    這樣的天氣絕對應該待在家裡,坐在冷氣下面,彈琴也好,塗鴉也罷,怎樣都不該出門的。

    然而……

    不出門就到不了琴房,不出門就沒法去唱片公司。

    果子幫忙接洽的M唱片有了回音----Demo聽過了,對方很感興趣,初步計劃是將他們的一支單曲收錄在即將推出的合輯里,反響如果不錯,就可以發EP或者大碟,也會安排巡演。

    大家都很高興,要知道每一個機會都是來之不易的。如果不珍惜,准要遭報應。

    果子在洽談協商中表現出了絕對的果敢與沉穩,基本全部細節都由她把關,從遞出Demo到簽署合同,一絲不苟,幹練的很。

    讓顏瞻愁的是,小冉和果子仍舊沒什麼進展。

    愛情的機會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呀!

    但對此顏瞻毫無辦法,他又不是當事人。他既不是小冉也不是果子,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另一方面,他有空操心別人,卻沒空操心自己----跟任偉還是那樣。那樣究竟是哪樣顏瞻說不清,總之就是那樣,大抵可以歸結為老樣子吧。也不是他不想操心,是任偉不給他機會操心----一切明白易懂,我跟你沒什麼。

    可,在任偉那裡簡單易懂的事,到了顏瞻這裡就成了糊塗帳。到底要怎麼樣嘛!親也親了,摸也摸了,愛愛都愛愛了……可是可是……怎麼還是老樣子?他走不進他的內心世界。那裡有一道屏障,看不見,只能用手觸摸著。任偉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又是這樣一個月下來,顏瞻愈發迷茫。後來他們再也沒有過什麼,相安無事就像之前都在做夢。

    夢就夢吧,這夢不醒也不失為一種美好。

    駛到目的地,顏瞻停好小烏龜,摘了頭盔一腦門的汗。他一邊擦一邊向M唱片公司走去。今天要錄音,雖然不錄唱,但他覺得那也應該來。小冉罵他小神經,他嬉皮笑臉的說:神經就神經,樂隊啥子的,就是要在一起~

    說起來這是顏瞻第二次來M唱片專業規模的錄音棚,第一次來是參觀。簽約之前果子陪他們來看過,一腳踏進去,顏瞻還真有些緊張----夢想與現實,似乎接軌了。

    「我沒什麼意見。」打火機一聲脆響,任偉點燃了指間的香菸,「『沒所謂』又不是我說了算。」

    「我覺得還行,只是唱片約而已。」小榮喝了一口粉紅佳人。

    「必然要簽!」生哥豪慡的灌下一大口白蘭地,「我得留名千古!」

    「歇菜吧,你當你是誰啊?」春兒碾滅菸蒂。

    「他以為他是新世紀的Frank Sinatra唄。」淳君調侃阿生。

    「還能給我點兒嚴肅嗎?」徹哥敲桌子。

    「嚴肅什麼啊!」阿生舉杯,「喝,一會兒演出了。」

    「我是說演出嗎?」徹哥舉杯,跟大家碰杯。

    「為偉大的『沒所謂』!」小榮眯眯笑。

    杯中酒都被一飲而盡,每個人各有各的面部表情。

    「任偉我得跟你說啊。」徹哥放下了杯子,「錄專輯肯定是去紐約。這個沒問題吧?」

    任偉抬眼皮,「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應該不超過兩個月。」

    「那就成了。」

    「你樂隊沒事兒?演出啊、排練啊……」

    任偉擺擺手,「誰讓我認識你們這些悲催的老年人呢。」

    「說誰吶!」阿生拍任偉腦袋。

    「你就最悲催。」

    「屁孩子,你皮緊了,我給你松松。」

    「阿生,你怎麼回事兒啊?幾歲了,還跟小孩兒掐。」淳君在桌子下面踢了阿生一腳。

    「幾位哥哥都來了?」酒吧老闆這時候拿了一瓶黑方過來,身後跟了個老外。

    酒是這個洋人請的,說是他們的忠實聽眾。人家落座,免不了陪聊,幾個人只得放棄母語改說洋文。好在聊了一會兒就該他們演出了,這才得以脫身。

    任偉拿了琴往後台走,路過靠左側的窗戶,看見外面下雨了。瓢潑大雨。風吹打的樹枝左搖右擺,一片墨綠在黑夜中影影綽綽。

    今晚,大概終於能涼快些了。

    也不知道那熊貓到家沒有,沒有的話絕對慘了----要變水潑熊貓。

    顏瞻剛進門就聽見了滾滾雷聲,抬頭去看,一道閃電風馳電掣一閃而逝,緊接著是更大的一聲炸雷。

    把鑰匙隨手放在玄關的鞋架上,他就跑過去一通關窗。他是最後關的自己房間的那扇窗,於是乎窗台上的薄荷糙等植物連同小火車等一些裝飾物都洗了個澡。

    顏瞻脫了衣服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洗好出來雨仍舊下的鋪天蓋地。

    窗框被狂風吹得哐噹噹作響,顏瞻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窗外,有點兒擔心起任偉來----他演出完,要怎麼回來?的士好叫嗎?

    想打電話又不敢打,不知道他是不是方便接。

    猶豫半天,顏瞻給任偉發了條簡訊:【你那裡下雨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三里屯不好叫的士的吧?】

    任偉半天沒回。大抵是在演出?顏瞻又怕是他聽不到,就壯著膽撥通了電話。

    關機。

    那就說明還在演嘍。那就好,開機就可以看到了。雨,來勢這麼兇猛,等下也會小下來的吧?

    早知道就趕去看了呢……

    熊貓仔在沙發上坐立不安,一邊喝橙汁一邊注視著窗外的大雨。

    啊!

    忽然,熊貓仔就跳了起來----陽台門是不是忘記關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