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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30:31 作者: 劍走偏鋒/神奇兔
    他當然知道Free loop著名的這首《stay a little longer》。歌曲講的是渴望一個人能在身邊再留哪怕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足夠。非常感人的一首情歌。顏瞻也必然知道這首歌是寫給誰的,更由於他也曾這樣的好奇、想知道答案反而觸碰了任偉的傷口。那傷口血淋淋的久久不能結疤。

    stay a little longer。多麼卑微的乞求。Even a minute,stay a little longer,I』ll sing a song,the song which is your favorite。

    難過的同時,顏瞻又隱隱的有些嫉妒那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令他這麼痴迷,任偉從不肯對他說。他也只見過他一面,匆匆的一面,根本無從揣測。

    九點半音樂節接近尾聲,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先行離開了----再不撤退趕上人一窩蜂似的出來,准又擠不上車,這是經驗之談。

    等了一會兒公車就來了,任偉扔了半支煙,最後上的車。一上車就看見顏瞻死命的揮手,旨在告訴他占好位子了。

    在車尾坐下,一群人商量去哪兒吃晚飯,說來說去也沒什麼新意,還是定在輝子家樓下的湘菜館兒。理由也很簡單,那家飯店24小時營業。

    人本就不少,再加上哥兒幾個的女朋友們陸續到,包間眼看就要塞不下了。談笑聲、碰杯聲不絕於耳。

    顏瞻還是挨著任偉坐,他既不抽菸也不喝酒,於是每次被恥笑都在所難免。但顏瞻不在意,照樣次次出席,一成不變的喝著果粒橙。任偉每每都要問:誰把幼兒園大班的孩子領來的?

    顏瞻左邊坐著任偉,右邊是丁恍,丁恍右邊是女朋友小N,小N旁邊是安娜。這會兒,小N與安娜倆好姐們兒無視一桌酒鬼,湊在一起塗指甲。安娜那個認真勁兒你就甭提了,打底就很細緻,描花兒更是拿捏有度。奈何,坐在她右邊兒的輝子一舉杯,咚就撞了她後背一下。於是乎,刷拉,白色細尖的線條立馬歪了出去。

    「你丫要瘋啊!」安娜幾乎是跳起來罵人。

    「我操!你丫才要瘋呢!干他媽什麼吶!拍死我啊?」

    「我讓你別動、別動,我給小N畫指甲呢!」

    「滾蛋!外面畫去!」輝子喝了酒就變身,平常笑呵呵怎麼說都成的主兒,喝了酒就炸,六親不認。

    可他女朋友安娜也不是吃素的,眉毛一橫,迎刃而上,「我操你大爺!你丫再跟我嚷嚷!」

    顏瞻就看不得兩口子吵架,起身就要勸。任偉洞察到他的意圖,趕忙按住了他胳膊,「別管,小心輝子揍你!」

    顏瞻看看任偉,聽著輝子與安娜對罵,不顧任偉勸阻開了口,「小N姐,我幫你畫吧。」

    安娜不罵了,輝子也不罵了,齊齊扭頭看向顏瞻。而坐在戰局旁邊的小N此刻也抬了頭,同樣不可置信的看向顏瞻。

    「我來,你檢閱檢閱我的手藝~」顏瞻笑眯眯的站起來,讓丁恍跟小N換了座位。

    「喝酒,喝酒。」康康在玻璃檯面上墩了墩酒杯。

    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任偉笑了笑,這顏瞻還挺會解圍。真的,他只覺得顏瞻是純粹解圍,哪兒有大男人會畫指甲的道理?

    不料……

    一杯酒下肚,任偉再看過去,小N那雙手竟是煥然一新。她伸著手過來時候,左手食指的指甲本已經慘不忍睹了,這會兒卻是光彩煥發----指尖開了一朵梅花,梗就是那道原本歪出去的白線。且,不止這隻被畫壞的,指甲蓋有一個算一個都特別飽滿出彩。

    「我操……你還行不行啊?」

    顏瞻抬眼皮,「不好看嗎?」看完任偉他又看向小N,「小N姐你覺得呢?」

    「是太他媽好看了吧?」任偉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手藝,去影樓干都富富有餘。

    「這個顏瞻擅長。」坐在任偉對面的小冉開口了,「他……」

    只是,話沒說完,就被顏瞻瞪了回去。

    任偉注意到了小冉的瞬間收聲,也注意到了顏瞻少有的嚴肅表情。剛想問怎麼了,丁恍隔過小N說話了,「泡妞必殺技吧?」

    大家鬨笑,顏瞻也跟著笑了,仿佛剛剛的緊張根本沒存在過。

    「話說,你小子怎麼那麼招人愛啊!」酒過三巡的倪歆開腔。

    「是啊,我也想問呢!你丫嘛命啊!辦多少姑娘了?」吉吉幫腔。

    樂隊小子們的流氓腔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任偉看見顏瞻臉紅了。

    一霎那,任偉有種感覺:是不是我誤會了?

    確實,兄弟幾個的視角才對吧?顏瞻是個招姑娘的男孩兒,怎麼看也不會是個彎的。而自己之所以認為他是彎的,是由於他對自己的異常「熱愛」。而這份「熱愛」其實並沒有超出粉絲對偶像的框架。換這個角度看一樣合理。

    到底是什麼令他認為這個男孩兒喜歡自己的?

    至少顏瞻從沒明確表達過。

    酒局又是三點多才散,任偉一如既往喝多了,由顏瞻背著往回撤退。小冉不忘調侃那句老話:少年郎,又是護送偶像打道回府啊!

    給任偉塞進計程車,顏瞻跟大家打了招呼才上車。

    車一路駛回小區,顏瞻扶任偉下車的時候任偉基本睡了過去。架著他往樓道走,由於任偉渾身癱軟,顏瞻擺弄他極其費勁,於是便決定拖著這「活死人」走捷徑----踩踏糙坪。

    結果剛走上去幾步,一排綠化黃楊就擋住了去路----這兒明明上午出來還空著吶!

    而後,更匪夷所思的事兒發生了----樹叢里竄出了一道黑影,小小一團。

    顏瞻借著路燈的光亮定睛一看,哎呦,居然是一隻刺蝟。刺蝟!

    哪兒來的啊?

    扶著任偉繞路進了樓門洞,顏瞻拖著任偉爬樓,而後到門口,開了門將任偉攙進去放倒在床上,才在床邊坐下來。

    凝視著睡死過去的男人,顏瞻竟想到了樓下那隻刺蝟。

    下樓,進入綠化區,那隻刺蝟還是那樣趴在糙坪上。

    顏瞻看著刺蝟,刺蝟看看顏瞻……再後來,刺蝟跟顏瞻一起進了門。

    第二章

    任偉醒來,太陽已經不當空照了。抓過床頭的鬧鐘看看,三點零五分。

    不用想,昨天又喝高了是必然。

    手機上N個未接來電,任偉靠著床頭坐起來,一個個回撥。

    安娜打了三個,輝子打了兩個,彭勃打了四個。

    離奇的是,來自三個人的九個未接電話都在問:顏瞻呢?

    安娜曰:我還當你死了,你今天不來了啊?

    任偉曰:不去了,頭疼。

    安娜曰:那顏瞻來嗎?

    任偉曰:不知道。你自己問他去。

    安娜曰:問不著,不接電話。

    ……

    輝子曰:哎呦喂,你剛起啊?還行不行!我媳婦問你你丫今兒過來嘛!她惦記讓你繼續頂著帽子呢,還有顏瞻,你倆是一塊呢吧?他也沒起?

    任偉曰:我不過去了,剛給你媳婦回了電話,至於顏瞻,你問他自己。

    輝子曰:孫子不接手機啊!

    ……

    彭勃曰:我今兒怎麼沒看見你啊?

    任偉曰:因為我不想看見你。

    彭勃曰:用不用這麼薄情啊。誒,對了,那兔崽子呢,我還沒逮著他抽上他吶!

    任偉曰:不知道,自己逮去。

    彭勃曰:你過來唄,見不著你我想你啊~

    任偉給電話掛了。

    下了床,任偉出臥室,本是惦記喊顏瞻一嗓子,不料……

    「我操!」

    任偉給嚇這一跳----客廳中間圓滾滾一團不知道嘛玩意兒。湊近看看,哎呦喂,刺蝟!

    丫哪兒來的?

    任偉蹲下來,盯著刺蝟瞧,刺蝟一動不動,讓任偉分辨不出丫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麼想著,任偉不禁伸出手想要確認。不料,丫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刺球。頭也沒了腳也沒了。

    媽逼,丫活的。指定是活的!

    刺蝟捲成了一個球,任偉也被嚇得坐到了地板上。

    不是……死的活的不重要,他們家哪兒來的刺蝟?

    念及此處,任偉不禁喊出聲來:「顏瞻!」

    然而,無人響應。

    顏瞻沒在。

    任偉氣兒不打一處來,想也沒想就撥了顏瞻手機。數聲過去,無應答。

    對了,都說找不見他。

    這人呢?

    「這樣就沒問題嘍,您試試看。」

    「啊,好。」長發及肩的女人在琴凳上坐下,試著彈奏了一小節,而後紅著臉抬頭問:「應該可以了吧?」

    顏瞻瞪圓了眼睛,「哈?」

    「好像……准了吧……我……我剛剛開始學,嗯……不太聽得出音準。」

    顏瞻捂臉,「可以了,放心吧。」

    「那……那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啦。琴是要定期調律的,如果您拿捏不准,最好可以請您的老師代為判斷。音準差的鋼琴會損害聽覺。」

    「嗯……那大約是多久一次呢?」

    「這個不一定啊,要根據你彈的頻率來定哦。時常練琴的話,一般來說一年兩次吧,如果彈的頻率不高,一兩年調一次都可以。」

    「這樣啊,那我每天練琴大概三小時的話……」

    「那就半年一次嘍。」

    「那……到時候還可以請你來麼?」

    「呃。」顏瞻面露苦色,「下次還是請專業的調律師吧。」

    「咦,你不是嗎?你看起來很專業呀~」

    「我……真的不是。是李阿姨給我打電話說你著急調琴又一時約不到調律師,我才過來幫你簡單調調。」

    「啊,你看我……我還以為李麗給我找的就是鋼琴調律師呢!真是……真是……」

    「哈哈,沒事啦,這樣你就可以先用著了,如果發現不准,就再請調律師。」

    「我大概發現不了不准吧。唉。」

    「學琴多久了?」

    「有四個月了吧。」

    「那麼琴是買來就沒調過?」

    「沒有啊,新的嘛!」

    顏瞻再次捂臉。

    「那小顏你……你如果不是調律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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