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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如許垂下眼帘，拿起抹布，細細地為寧博如擦拭手指。「我說要開除，沒聽見嗎？」

    「這……」護士長看向寧明德。

    寧明德說：「兩個一起開了。工作期間對病人有那樣的想法，令人不齒！你們怎麼管理的，讓院長到我這裡來。」

    最開始那個小護士大聲說：「你……你這是醫鬧！你憑什麼開除我？你一點兒都不會做人，怪不得拿了影后還這麼多黑子……」

    谷雲怒斥：「把她趕出去！」

    小護士被拉到了病房外。

    在這期間，顧如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專注地看著寧博如。

    顧如許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

    谷雲看著自己兒媳婦，心裡愈發滿意。

    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很好，要不是有了這一場意外，現在也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護士長剛剛肯定覺得顧如許不近人情、盛氣凌人。可那個小護士當著家人的面指指點點，背地裡還干出那種事情，難道還要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嗎？

    兒媳婦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

    院長很快過來，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毫不猶豫地開除了那母女倆，還對護士長做出了降職處理——她沒管理好下屬，也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等到處理完之後，院長對寧氏夫婦道歉。寧明德說：「還有如許，那是她丈夫，如果不是她發現那個護士不對勁，你們還等著出現更大的問題嗎？?」

    顧如許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顧安安睡了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沒有看見顧如許，顧安安揉著眼睛問：「楊阿姨，媽媽呢？」

    楊阿姨說：「她去有點事情，過會兒就回來了。」

    顧安安「哦」了一聲，自己爬上沙發，開始玩手指。

    楊姐最開始以為顧安安是在瞎玩，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好像是有規律和章法的。

    她湊過去看，正要開口問這是什麼，顧安安卻先開口了。

    顧安安說：「楊阿姨，你最近有用過你的運氣嗎？唔……跟很多人交換運氣的那種遊戲？」

    楊姐恍然大悟：「你是說買彩票嗎？」

    買彩票都看運氣。大家一起買彩票，誰贏了誰運氣就最好，可不是交換運氣嘛！

    顧安安似懂非懂：「最近最好不要玩那種遊戲哦。」

    「啊？可我已經買了呀。」楊阿姨說，同時覺得顧安安有點可愛。

    她怎麼知道自己買彩票了？

    而且「交換運氣的遊戲」，這個說法也很有意思。

    顧安安想了想，歪著頭說：「那就最好不要中獎。」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楊姐笑了一下，問顧安安：「要不要吃水果？」

    顧安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要！」

    安安是個小吃貨，什麼都想吃。

    楊姐喜歡看安安吃東西，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和滿足感，但她也知道，安安之所以這麼「饞」，是因為之前過得太苦了。

    這些市面上常見的零食，安安一個都沒見過。

    這得是在怎樣的生活環境裡，才會這樣呢？

    顧安安吃了一口香蕉，說：「原來香蕉這麼好吃！比魔蕉好吃多啦！」

    魔蕉是什麼？

    楊姐剛剛打算詢問，門鈴就響了起來。

    是顧如許回來了。

    再好吃的香蕉，也比不過媽媽。顧安安猛地跑向了門口，叫道：「媽媽！」

    顧如許神情有些疲憊，但看到顧安安的那一刻，眉宇間的陰霾就散開了一些。

    楊姐迎上去說：「怎麼了？寧家人欺負你了嗎？」

    顧如許搖搖頭，說：「沒有。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只是她害得寧博如成了植物人，她沒有資格接受他們的好。

    楊姐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顧如許報喜不報憂。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楊姐說。

    楊姐離開之後，家裡只剩下顧如許和顧安安。

    或許是剛看過寧博如，顧如許竟然覺得，顧安安和寧博如長得有些相似。

    她搖搖頭，將這個瘋狂的想法甩出腦海。

    顧安安遞上香蕉，說：「媽媽，吃香蕉。」

    「謝謝安安。我有點困，我先去睡一覺，醒了之後給你做晚飯，好不好？」顧如許溫和地說。

    沒想到顧安安搖搖頭，說：「媽媽，不要在這裡睡覺，在這裡會做噩夢的。」

    顧如許愣了愣。

    第7章 親生的

    顧如許的噩夢，是從五年前開始的。

    連綿不絕，永無寧日。

    顧如許本以為是那場車禍的關係，可顧安安這麼一說，顧如許忽然有了別的想法。

    「安安，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顧如許問。

    如果顧安安真的能看到靈魂的話，看到這個房間裡的異常，也不是不可能。

    安安搖搖頭，說：「安安看不到，安安好睏，安安想睡覺。可是安安睡著了就做噩夢……」

    顧如許聽明白了。

    顧安安一進入這個房子就覺得困，去睡覺卻只能做噩夢。

    安安說：「安安以前都不做噩夢的！」

    難道……

    顧安安奶聲奶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顧如許已經相信了她。

    顧如許收拾了一些衣物，帶著顧安安開車去了另一處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