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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23:58 作者: 摸一凹喵
也不曉得是從什麼地方走漏了風聲,運城的報紙,以及舉國上下各地的大小報紙,包括打開收音機後,到處都是運城出現了龍的消息。
有的說是天降祥瑞,封西雲是真龍天子。還有的說是封西雲好祥瑞,有人『造』出了龍來,好討某個想做真龍天子的人歡心。
關於鬼存不存在,大多數人都處在寧可信其有的心態之中。可龍?除了前朝皇帝的朝服上,是絕對不存在的。
舉國上下都為這個消息擔憂,懷疑報紙上說的挖龍只是個噱頭,怕是封西雲不甘心做名義上的運城王,而想真的撐地了。
於是在挖龍的那一天,運城的後山擠滿了人。
運城的百姓,冀北大學的師生,各大報社的記者,以及許多不曉得從什麼地方趕過來的西洋面孔。
南春坊是西洋人的租界,平日裡也能看到一些與眾不同的面孔,但那些人通常不會到南春坊外頭來。
而這天運城後山裡的西洋人,比南春坊里的還要多。
因著人太多了,擠在一處除了前頭人的腦袋之外,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加上後山的樹木茂密,山上的野樹沒有人修剪,亂糟糟的生長著,枝條交織在一處就算了,有的柳樹幹脆便拖在了地上。
在樹木的遮擋下,越發什麼都看不清了。
手腳利索一些的人,全都順著樹幹攀爬了上去,坐在高處不想錯過任何關於龍的畫面。
龍啊!
封西雲要挖龍啊!
挖到了,那見過龍。挖不到,那見過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封西雲。
不管挖不挖得到,這都是能說一輩子的談資。
除了運城的百姓之外,同樣興奮的還有此時此地的記者們。本地報社的記者也就算了,還有大老遠找了許多關係,坐著火車來趕這場盛事的外地記者。
記者們手中的筆躍躍欲試,一個個的面色冷峻,都想立刻戳穿封西雲的醜惡嘴臉。
不管封西雲的模樣再怎麼英俊,對陣東洋人的時候何其英勇,他骨子裡都只是個妄圖顛覆民主與共和的混帳東西罷了。
今天這場鬧劇結束之後,封西雲就會知道,如果他想當皇帝的話,晚生了一百年。
在那位挖出牙齒的女子,以及吳校長找來的西洋專家指揮下,封西雲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槍,一人一把鐵鍬,開始挖了起來。
前半天的時間裡,一點兒東西的都沒有出現,除了石頭之外,連個狗的骨頭都沒見著。
圍在一旁的記者和百姓們已經開始煩躁了,加上最近天氣變冷,坐在樹上風比下頭要大,吹的人兩邊肩頭瑟瑟發抖,看熱鬧的心思就淡了很多。
有好些人從樹上爬了下來,琢磨著要不要回家。山路崎嶇,即便現在動身,等回家也趕不上午飯了。
記者們越發覺得這是一場鬧劇,相機對準封西雲和挖龍的士兵們拍個不停,發誓要將這場鬧劇揭露個徹徹底底。
陸沅君和封西雲根本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看樣子龍對於人們來說,是真的很有吸引力。
但已經挖了一整天,根本沒見到龍的影子。不只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坐不住了,陸沅君和封西雲也同樣有些焦躁。
兩人上前先是拍了拍那位送來龍牙的女子肩頭,把小姑娘嚇了一跳。
小姑娘面色蒼白的轉過身來,細究起來,也不都是被陸沅君和封西雲嚇的,主要還是今天的場面太大了。
不過是個祥瑞而已,找塊上好的木頭雕個架子,把龍牙供上去,日日焚香叩首就好,咋還真的來挖龍啊?
小姑娘心裡頭後悔不已,當初就不該圖近,應該去獻給個稍微沒有文化些的司令的。
這算是,今天要是挖不到龍,自己還不得交待在這兒麼?
「我就是在這兒找到了,還在樹上綁了我爹的褲腰帶做記號呢!」
女子抬手指了指。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一棵樹的枝頭上的確綁著一根腰帶,風一吹來的時候左右搖搖晃晃。
陸沅君與封西雲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今天來了這麼多人,若是挖不到龍,恐怕是下不來台的。
兩人朝著蹲在地上西洋專家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夾著這位西洋專家蹲了下來。
封西雲的西洋話是個半桶水,說不清也聽不懂,這時候就只能靠陸沅君了。
但陸沅君看了看這位專家的長相,年紀在三十幾歲的樣子,但頭頂沒有露出頭皮,頭髮仍舊茂密。
光憑這一點,陸沅君就懷疑自己的英文能不能派上用場了。或許應該把洛娜和季泉明叫來,他們會一些其他國家的語言。
「1902年,黑龍江邊在河水的沖刷之下,江邊河灘上出現了巨大的動物骨骼。」
出乎陸沅君和封西雲的意料之外,這位黃頭髮綠眼睛的西洋專家,開口是標準的漢家話,陸沅君和封西雲都能聽得懂。
「可惜被俄國人帶走了。」
西洋人用手抓了一捧士兵們挖出來的土,放在手心裡細細的觀察著,言語之中滿是可惜。
不過除了惋惜之外,興奮占據了更多的情緒。
俄國人在黑龍江的所作所為,傳到了歐洲各國,吸引了不少西洋的學者來到華夏,希望能像俄國人一樣,帶些好東西回去。
俄國人發現的是一種鴨嘴龍,還給起了個名字,叫黑龍江滿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