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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23:58 作者: 摸一凹喵
    還有比新人拜堂更重要的不成?

    砰砰的幾聲巨響,陸宅的管家從大門的方向,提著長袍,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

    管家臉上急的要命,可又不能當著賓客的面兒說,只好強忍著放慢腳步,進了屋湊在陸夫人的耳邊低語。

    「夫人,不好了!學生們在砸咱的門!」

    砰砰的聲音仍在繼續,有石頭從院牆外頭被人扔進來,也不曉得往進扔石頭的人有多大的力氣,石頭滾在地上骨碌著好一會兒才停下。

    「他們非說姑爺膽小如鼠,又醉心聲色。大敵當前,學做南宋龜縮一隅,還和東洋人同席,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管家愁眉苦臉的,誰家辦喜事會有這種遭遇。

    封西雲和陸沅君剛剛拜過高堂,兩人離陸夫人並不算遠,管家的話也都聽見了。

    本來已經半彎下的腰,封西雲又直了起來,猶猶豫豫的詢問陸沅君。

    「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夫妻對拜。」

    陸沅君聲音從喜帕下頭傳來,與之一起的,還有陸沅君的手,拽著封西雲的領子一起沉了下來。

    兩人彎下腰,頭碰頭,彼此交拜。

    「禮成!」

    吳校長鬆了一口氣,喊出了最後四個字。

    「送入洞房!」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一更】

    陸宅外頭圍滿了學生, 李副官擔心起衝突,便把洞房設在了陸沅君的閨房裡。

    雖然不合規矩,可反正今天不合規矩的地方多了去,也不差這一條。那要是非按著規矩走, 外頭的學生們激動起來,可什麼事都乾的出。

    起了衝突對學生和少帥都不好, 不如少了這一事。封西雲和陸沅君也曉得利害, 就按著李副官的意思來辦。

    說是送入洞房, 可先去洞房裡的只有新娘子一個,封西雲還得在前頭招呼客人。尋常人辦酒席, 跟客人們敬杯酒寒暄幾句, 便算完事了。

    可眼下宅子外頭還有人砸門呢,封西雲除了敬酒之外,還得確保每一個來吃喜酒的人能平安回到自己家裡去。

    前前後後好一番折騰, 等徹底安頓妥當的時候, 天色已經擦擦黑了。

    封西雲的胸前綁著一個紅綢扎著的繡球, 把最後一個客人送上車,他就小跑著往後宅沖了過去,沅君一定等很久了。

    陸沅君在自己的閨房裡頭住了兩年多, 平時一向喜歡素淨, 又加上是父親的喪期,屋裡頭也沒有什麼鮮艷的顏色。

    可被改成新房後, 到處是紅綢扎就的花和繡球, 床褥被面兒都換了一水的鮮紅, 讓她這個主人看來,也覺得有些陌生。

    「噔噔噔」

    敲門聲響起,陸沅君頭上蓋著喜帕,支棱起耳朵繼續聽。

    「沅君?我進來了?」

    封西雲的聲音緊隨其後,門也跟著被推開了。

    自打陸司令走後,陸家宅子就扯了電線安了電燈。即便院子裡頭天色黑了,新房裡還是亮堂的如同白晝。

    都說盲人的耳力要比尋常人靈敏許多,這會兒沅君被紅蓋頭遮擋了視線,傳入耳朵里的聲音也好似被放大了一半,把封西雲進門後的腳步聲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他緩步走進來,停在中廳的位置,咔噠一聲,把電燈的拉繩跩了跩。

    沒有了電燈,屋內比外頭還要暗。

    洋火擦過紙盒一側,刺啦一聲火苗躥起,鼻尖嗅到了一股刺激的氣味,順著蓋頭下面的縫隙,又有朦朧的燭光搖曳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沅君盯著腳下,直到她看見了人影。

    封西雲一手捧著燭台,全然忽略了放在一旁挑蓋頭專用的玉如意,即便在他進門前,李副官千叮嚀萬囑咐,用如意來挑蓋頭,以後日子過的順心如意。

    甚至在李副官安頓他的時候,封西雲還問,那買不起玉如意的人家該用什麼挑呢。李副官告訴少帥說尋常人家用秤桿,封西雲還恍然大悟,諧音稱心如意。

    可惜前頭說的再好,進了門封西雲就全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右手向前伸出,牽住了蓋頭的一角,輕輕的掀了下來。

    封西雲曾在腦海中勾勒過無數次,沅君戴上那紅絨的鳳冠,穿上嫁衣該是什麼模樣。然而當喜帕掀開之後,那勾勒過無數次的人,都不及眼前的沅君千萬分。

    屋內只有他手中紅燭一個光源,燭火輕輕的搖曳著,不曉得是衣裳,還是燭光,越發襯的沅君的面色紅潤。

    都說樓上看山,城頭看雪,舟中看霞,燈下看美人,古人誠不我欺也。

    白日裡的沅君就已經夠讓自己心動了,燈下的沅君,比平時還要美上三分。肌膚似在手中把玩的羊脂玉雕件,瑩潤細膩,瞧不見絲毫的瑕疵。

    蓋頭掀起的瞬間,陸沅君抬眼去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封西雲。

    眸中映著火光,又有了傳說中的美目流波的意思。

    「呼!」

    陸沅君猛的從床榻上起來,朝著封西雲手中的燭火吹了上去。燈滅的瞬間,屋內再次暗了下來。

    封西雲只覺得眼前一黑,陸沅君奪過了他手中的燭台,身子一探放到了旁邊的桌上。

    「等急了?」

    他輕笑出聲,都怪那些學生,要不然自己根本不用陪賓客這麼久。

    說著攬過了沅君的肩頭,兩人一起坐在了床榻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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