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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超不死心，又打了一遍。

    歐陽雅跟林望舒通話後進門，正看見盛超皺著眉不停地撥號。

    「歐陽阿姨，我要出去一趟。」盛超見到歐陽雅，單身鬆了松領帶。他說的是通知，而不是請示。話音落下，他已走到了門口。

    「你去哪裡?」歐陽雅問道，「今天你跟嚴小姐有約，忘了嗎?」

    「沒忘，我會回來。」盛超把領帶扔到一邊，大步走了出去。

    路上，趙子濤可算接了電話。

    「盛小超，我們在醫院呢!」趙子濤的語氣聽上去一如往常，盛超開門見山地問：「在哪家醫院?昊哥呢?」

    「昊哥在檢查，你要來嗎?」

    兩人三言兩語說完，盛超匆匆趕往機場。而他身後跟著兩個人，他也無暇顧及。

    *

    孟榮昊報應來的太快，他剛用棍子砸暈了別人，別人就用棍子砸暈了他。趙子濤把他送來醫院，全廠上下，除了老李，孟榮昊竟然是唯一受傷的。

    一系列檢查做下來，孟榮昊沒有大礙，管理層們嚇出了好幾層冷汗，就怕孟榮昊有什麼閃失。

    盛超到醫院時，孟榮昊都能自由活動了，只是醫生為了保險，讓他留院觀察。

    他並沒有深入火源，進出又比較快，只是吸入了少許濃煙，最主要的傷反而是被人打的那一下。

    管理層關切地在病房裡問候孟榮昊，孟榮昊揉著脖子不耐煩道：「廠里沒事兒啦?都圍著我幹什麼?善後工作不用做了?」

    盛超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孟榮昊正坐在床上轟他們：「回去上班去，我沒事。」

    眾人小心翼翼地退出病房，趙子濤看了看盛超的表情，對孟榮昊擠了擠眼睛，也閉著嘴退出去，還體貼地關了門。

    「你怎麼來了?」孟榮昊心知這是上新聞了，於是從床頭櫃翻出煙盒，抽了根煙叼著。

    盛超問過了醫生，醫生反覆告知孟榮昊沒事，他才過來的。可他沒有回答孟榮昊，而是上前一把拔掉孟榮昊嘴裡的煙。

    「我沒事了，」孟榮昊抬頭看向盛超，態度跟對待下屬完全不同，可以用溫柔形容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孟榮昊，」盛超垂眸看著對方，這是他第一次叫孟榮昊的名字，本應纏綿溫馨的三個詞，此時卻頗為咬牙切齒，他說：「你知不知道那是火災，能死人的?」

    「我當然知道。」孟榮昊不介意盛超的態度，他沒想到盛超能來，此時盛超的陰沉也是關心他的表現，於是他笑了笑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裡有數。」

    「你有個屁數!」盛超突然吼了出來，隨之一腳踢向床頭櫃。鐵質的床頭櫃被踢得凹了進去，發出短暫而沉痛的悲鳴。

    仿佛某個導火線被點燃，盛超無法平息內心激盪，繼續罵道：「你知道火災發生的時候多少人不是死於火勢而是死於窒息嗎?!那個什麼老李他想死你就讓他死去啊!你逞什麼英雄啊?!現場那麼多人你讓別人去啊!用得著你衝鋒陷陣嗎?你是傻子嗎?!啊?!」

    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怎麼辦?你也要離開我嗎?

    盛超眼圈通紅，眼底的紅血絲布滿雙眸，在一片水光中好似兩汪血泉。他死死盯著孟榮昊，惡狠狠的目光像要把孟榮昊生吞活剝。

    很久沒有人敢跟孟榮昊發脾氣，以至於孟榮昊被罵愣了，忘了怎麼反應。只是盛超的樣子非但沒有讓他氣惱，反而刺痛了他的心尖，整顆心又酸又脹，還有點愧疚。

    他勾起唇角，企圖安撫盛超的情緒：「不管怎麼樣，在我的地盤出了事故，我就得負責任，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人命我賠不起，死了傷了，我拿什麼賠家屬?」

    在他眼裡，人命是最重要的，所以從他的工廠到他的工地，安全都是第一位。當時情況緊急，有溝通派人的時間，他自己都把人帶出來了。

    盛超不吭聲，仍然用剛才的眼神盯著他。過了片刻，孟榮昊見他呼吸逐漸平穩，以為他冷靜了。結果盛超說：「我們分手吧。」

    「哈?」孟榮昊問號臉，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盛超的語氣聽上去確實冷靜，他咬著牙收起了之前的暴躁，平強迫自己平靜地說：「我們性格不合，我不想跟一個不自私的人在一起。」

    「……」孟榮昊找不出反駁的話，正在想該怎麼接話，盛超手機響了。

    嚴寶麗的聲音在聽筒里響起：「盛超，今天來接我下班嗎?」

    「接。」盛超簡短地說完就掛了電話。只是他並沒有要跟孟榮昊解釋的意思，抬腿就往外走。

    「餵!」孟榮昊叫了一聲，盛超卻並沒有停留，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趙子濤就在門口，見盛超出來，攔了一下說：「盛小超，別跟他生氣……」

    可是趙子濤的話還沒說話，孟榮昊便冷冷地打斷了對方：「趙總，我跟孟董分手了。現在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下班，咱們有空再聊。」

    話音落下，他從趙子濤眼前徑直走了過去，趙子濤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以及他的跟班，直到看不見了，才暗罵一聲：「臥槽!」

    隨後他立刻推開病房門：「昊哥，你跟盛超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