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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戲嘛，都是假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工作而已。孟榮昊雖然這麼想，但心裡的某個角落還是叫囂著憋悶，讓他仿佛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噎得難受。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孟榮昊捫心自問，卻又找不到答案。

    這時，劉平打來電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

    「cut!」

    導演喊完停，盛超鬆開薛晴。薛晴還沒從害羞的餘韻里出來，臉頰紅紅的，她偷瞄盛超幾眼，欲言又止。

    他們根本沒親到。

    「想問什麼?」盛超低頭看著她，笑了笑說，「吻戲的常見手法，沒提前告訴你，怕影響你情緒。」

    薛晴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難為情，她跟著笑了笑：「謝謝師兄。」

    導演滿意，他們就輕鬆。盛超藉口去廁所，立馬去找孟榮昊。

    片場到處是人，為了清淨，孟榮昊去了盛超的化妝間，托他有錢的福，盛超也能有個獨立的化妝間。

    劉平在電話里跟他說：「何總確定參加拍賣會，你要親自去一趟嗎?」

    「去吧。」孟榮昊手裡轉動著一個眼影盒，當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是無意識的動作，他告訴劉平：「到時候你跟我去。」

    他們先聊了工作，聊完後，劉平不掛斷，遲疑著問道：「你……跟盛超在一起呢?」

    「嗯，」孟榮昊說，「我在劇組呢。」

    「哥，盛超那個人，心眼兒太多，你小心點。」劉平一直防著盛超，以為孟榮昊慢慢會疏遠盛超，結果盛超不僅牢牢跟著孟榮昊，連趙子濤都向著他。

    「想什麼呢?」孟榮昊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直接說道，「我心裡有數，你忙去吧。」

    剛把劉平打發了，盛超推門而入。

    「昊哥。」盛超走向孟榮昊，孟榮昊從鏡子裡看向對方，沉聲說道：「嗯，正好你來了，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等會兒我就走。」

    盛超仔仔細細觀察孟榮昊的表情，對方一如既往的淡定，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索性靠坐在化妝檯邊緣，垂眸正面看著孟榮昊。

    「這麼快就走?我還沒跟你待夠，」盛超再接再厲道，「剛才的戲你覺得怎麼樣?」

    孟榮昊的視線飛向斜上方，跟盛超對接：「故意的吧?從哪裡開始算計的?」

    盛超嘿嘿一笑，坦白道：「上飛機的時候。你一對我好，我就膨脹。」

    孟榮昊輕扯唇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盛超覺得這個距離太遠了，他說完就直起腰，身子一矮，單膝跪在孟榮昊旁邊。乍一看，像條搖頭擺尾的大狗。

    他仰著脖子對孟榮昊賣萌，扒著椅子扶手問：「你就一點吃醋的感覺都沒有嗎?哪怕一點點?」

    「沒有。」孟榮昊拒不承認，還用指尖推著盛超的額頭，嫌棄地說：「你離我遠點。」

    「好吧。」盛超一把抓住孟榮昊的手指，力氣大到孟榮昊抽不回去，他自顧自地說：「本來以為你吃醋的話，我能哄哄你的。」

    「哈?」孟榮昊沒忍住，好笑地看著盛超，「你準備怎麼哄我?」從來都是他哄人，什麼時候需要別人哄他了?

    盛超又往孟榮昊跟前湊了湊，笑呵呵地跟孟榮昊對視：「首先，我會告訴你，吻戲都是假的，我們沒親。」他舉起一隻手，模擬當時捧女主角臉的動作，隨後給孟榮昊示範，親到自己的拇指。

    「這是一種方法。」盛超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如此近距離的位置發著光，像是具有魔力，吸引孟榮昊的關注。他聲音清澈，笑容也清澈：「還有就是切換鏡頭，利用角度，錯位拍攝。」

    孟榮昊瞭然地點點頭，等著盛超的下文。

    盛超看他這個反應，就接著說：「然後，我會告訴你，不管台前幕後，我都不會跟別人接吻。」 他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勾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孟榮昊的臉龐靠， 「因為我的吻，只屬於你。」

    他已經離孟榮昊足夠近，兩人鼻尖對著鼻尖，他露骨的視線纏綿地繞著孟榮昊的眼睛，鼻端，最後停留在唇畔，含著某種濃烈的欲望，在唇邊來回逡巡，沒有進一步侵略性的動作，只有越來越重的呼吸。

    孟榮昊像是受到蠱惑，一動不動地看著盛超靠近，他的心跳不斷加速，差點打亂了呼吸。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惡毒的想，睡了盛超吧，反正盛超是自願的，睡了能怎麼樣，人間美味，嘗一嘗又何妨?

    可是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他倏地抬手捂住盛超的下半張臉，把盛超推了出去。

    他吁了口氣，吞咽了一下。

    「你都是跟誰學的?」孟榮昊調整好心態，笑道，「跟我說實話，沒談過戀愛，還沒約過嗎?」

    盛超無辜地朝孟榮昊眨眼睛，在孟榮昊的手裡搖搖頭。對方的手很大，有薄繭，捂在自己臉上，帶著粗糙的溫柔。

    心裡是失望的，所以他快速用舌尖舔了一下孟榮昊的掌心，孟榮昊觸電似的縮回手，他才誠誠懇懇地舉手發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過。過去，現在，將來，我都只喜歡你一個，從身體到靈魂，只有你。」

    約法三章被拋到九霄雲外，孟榮昊在盛超的注視下垂眸，手心火辣辣的，可心裡卻是涼的。就因為盛超沒經歷過，他才更加牴觸。說到底，他是個比盛超大十歲，又離過婚的男人，盛超一張白紙，他實在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