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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51:06 作者: 竹枳
    九點鐘的一樓大廳空曠又寂靜。

    僅是低沉一嗓,就在周遭盪起回音,牢牢吸引住那些人驚訝的目光。

    時柚卻氣憤上頭,一時間也根本想不到別的,只顧瞪他,「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準備一直瞞著我。」

    「……」

    「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兩句話擲地有聲,無論是氣勢還是驕縱程度,都讓人看得明明白白——敢這麼對段斯野說話的,除了女朋友也沒誰了。

    此時此刻,段斯野也終於明白時柚今天的各種反常。

    哪裡是跟他耍小脾氣,擺明是知道了什麼。

    提上一口氣,段斯野眼底浮起煩亂,他捏緊時柚兩隻細弱的手臂,像是生怕她一生氣真的跑了般,把她禁錮在身前,無可奈何地解釋,「不是,你聽我說——」

    嗓音耐心溫柔,近乎懇求。

    時柚眼眶一酸。

    只是還未聽到段斯野後面的解釋,兩人的對話就被陳智打斷。

    男人遠遠「我草」了聲,像發現新大陸,「時柚妹妹,你啞巴好了啊?????」

    隨著他的話,前台終於意識到什麼,臉色青白交加地脫口喊道,「對不起啊段總,我我我真的沒想到她就是您的女朋友,我不是故意攔著她的。」

    兩人聲音一前一後地交織在空蕩蕩的環境裡。

    像3D立體環繞。

    更像一個巴掌,將時柚抽回現實。

    她倒吸一口氣,傻傻將目光從遠處一眾的圍觀者移到段斯野臉上。

    段斯野根本沒心思注意別人,深濃的桃花眸里,滿滿都是她。

    眼看她人設被拆穿,段斯野學著她委屈地撇了下嘴,一張妖孽俊臉欠扁又拿人,「徹底暴露了吧。」

    心情徹底崩塌到懵逼的時柚:「……」

    感知到她這刻的崩潰。

    男人視線直直鎖著她,吊兒郎當地揚唇,「不過沒關係,你還有我這一條路。」

    ——拖延時間,對抗時家的聯姻,除了裝啞,她還可以和段斯野搞個不分手的對象。

    當然。

    段斯野也只許她有這一條路。

    作者有話說:

    時柚:裝不下去了……不裝了。

    段某人頭戴紗布笑眯眯。

    很想寫到上章懸念揭曉的,但一不小心寫這麼多實在寫不動了,你們繼續猜(不是),應該下章就能寫到

    第七十三章

    ◎「親親就不疼了。」◎

    總的來說, 這個晚上就很兵荒馬亂。

    時柚拖著個28寸大行李箱,先是被段斯野牽手強行帶回總裁辦,和剛剛為難她的前台見了一面。

    那姑娘年紀比她大沒多少,膽子小, 被段斯野森冷淡漠地瞥了眼, 感覺就快哭了, 一個勁兒道歉。

    同為打工人, 時柚怎麼好為難她,很快就讓段斯野放人。

    然後,就是賤兮兮的陳智跟上來一探究竟, 那新鮮勁兒,就好像看到公雞下蛋, 笑眯眯非得跟她說話。

    說完還誇她,說妹妹聲音好甜哪。

    結果就換來段斯野的一記涼颼颼的眼刀子, 外加一聲非常不給面子的「滾」。

    陳智扯著嘴角灰溜溜地走掉,走之前還鳥悄帶上門。

    時柚差點兒繃不住笑,但轉念一對上段斯野的視線, 就只能強忍著耷拉下嘴角,錯開目光低頭回班導信息。

    班導還挺關心她, 時柚只能解釋說家裡有急事。

    回完信息,段斯野叫來的餐廳外賣也送了過來。

    秘書擺在那張氣派奢華的方形茶几上, 滿滿當當幾乎放不下。

    段斯野目光始終縈繞在她身上, 知道她在生氣,秘書一離開就靠坐在辦公桌上, 低眸哄著她, 「再有情緒也要吃點東西吧。」

    往常只有他敢坐的皮質老闆椅, 此刻就墊在時柚屁股底下。

    小姑娘毫不心虛地仰頭看他, 「不是要談麼,吃什麼飯。」

    只要一看到段斯野頭上那塊紗布,她就止不住氣。

    段斯野倒是樂了,捉住她的手捏了捏,一臉浪蕩風騷,「行,你說談就談。」

    時柚冷酷無情地把手抽回來,「少貧。」

    段斯野嘆了口氣,明明一身反骨在她面前卻卑躬屈膝,頭也低了低,「那您說,從哪裡開始。」

    時柚呵笑,「你不主動還指望我指哪兒打哪兒啊。」

    知道這姑娘辣,但沒想到她生起氣來又嗆又辣。

    段斯野挑眉刮目相看,想了想,也沒再繞彎子,從曹穗然遺物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說起。

    當初被段斯野送過去復原的主要有兩樣,一是曹穗然那個字跡模糊的日記本,還有就是被撕碎的病情報告書。

    就在段斯野送走時柚的那天,被復原的兩樣,送到了段斯野手中。

    日記里,記載著曹穗然去世之前那一年。

    段斯野原以為,她會記載對丈夫的埋怨,對兒子的傷心,抑或是濃重的心事,然而現實是,曹穗然密密麻麻記載的,全都是生活瑣事。

    今天買了什麼,吃了什麼,花了多少錢。

    和房東太太聊了什麼。

    回到家要做什麼,要吃什麼藥。

    以及明天要做什麼。

    就像一個健忘的老年人,必須把整活的瑣碎記錄得井井有條,才能維持生活秩序。

    然而這些細碎的日常,也漸漸變得含糊,曹穗然像是沒了耐性,直到最後一篇日記,終於有了一些實質性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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