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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剛才還躺在他身上的撒嬌的奶狗此時一手撐著床,面色相當不善,活像個跟美人作樂卻半途被人攪了興致的山大王。

    紈絝發小像是沒察覺似的,「裴少!好點沒?」

    那表弟則是連眼都不眨地朝裴摯望著,「裴摯哥哥,好久不見。」

    瞧清楚這人,裴摯臉色更沉,陰惻惻地問發小:「你又把他帶來幹嘛?」

    小表弟愣住了。

    白硯獨自站在窗邊,連拿水的意思都沒有,聽見這話才回頭。

    氣氛好像有些尷尬?

    紈絝發小可能也覺得尷尬,強笑著解釋,「他剛好回國,聽說你受傷的事兒,想來看看你。」

    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

    裴摯朝那表弟瞧著,老大不高興地問:「我跟你很熟?我就不明白了,該說清的我一次全跟你說清了,咱倆還能有什麼交情?」

    這樣對昔日的仰慕者,可謂是完全不留情面。

    小表弟頓時臉色通紅,嘴張張合合,偏又沒擠出一個字。

    紈絝發小像是看不過去了,「裴摯,你心是石頭做的嗎?我知道你對你的白月光死心塌地,可是,你當初在珠峰上救人,我弟為你連命都能不要,明知上邊有危險,還能追著你上去,就沖這份心,你用得著對他橫眉豎眼?」

    得,那追上珠峰的心意,到如今還能拿出來說道。

    白硯以前還能有點誤會,但被一月前劇組場工失聯事件點醒,他現在連一點酸意都生不出來。這樣的角色,裴摯能看上?他就不信。

    果然,裴摯的回答跟他意料的一樣。

    坐在床上的裴少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直逮著發小開懟:「他上山幹嘛?那是珠峰,他當是春遊吶?我還是那句話,要死回家死,別帶累別人。他一個什麼準備都沒做過的平常人,死纏著救援隊上山,他有事,別人還得耗命救他,誰他媽欠他還是怎麼的?」

    是的,追求誰是戀愛自由,可是拽上不相干的人替你買單,這就可惡了。

    白硯看不上這樣的人,他不信裴摯能看上。

    一對表兄弟面紅耳赤。

    裴摯氣性比白硯想像得還大,緊追不放地質問:「我欠他了?是我給過他希望還是怎麼著?起初他在我那場子亂碰東西,我就讓你帶他滾。後來他沒滾,你說他想學著玩兒極限,我讓你帶他滾回家從簡單的玩起,我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他,我去西藏第二天,你們傻逼兮兮地跟著去了。他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早說啊,要是早知道,老子都不能讓他在跟前晃過兩天。」

    是,這也是白硯忽略過的事實,裴摯要真有心跟人曖昧,這兩人來回西藏的飛機,至於每次都跟裴摯錯開?

    裴摯真是越想越氣,這是兩個什麼樣的蛇精病啊?

    裴摯跟那什麼表弟不熟,只逮著自己發小質問:「他追到珠峰來了個表白,全隊人都知道有個傻逼追著我要死要活,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從珠峰下來,無故背了口這麼大的鍋?」

    無故背了一口大鍋,就是這樣。

    裴摯清楚地記得,當時他們登山隊隊長得知一切後,曾這樣對他說:「裴摯啊,交什麼樣的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以後咱們登山,別再有這種不知輕重的朋友跟著你。」

    簡直是他玩極限那麼久,最大的恥辱之一。

    還別提,他哥知道了會怎麼想。

    所以,回城後,得知白硯已經聽說這事兒,裴摯直說這表弟是傻逼,擺明自己的態度。

    裴摯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清楚,可紈絝發小像是還沒想通,還在替自己表弟說話,「裴摯你心腸有多硬?我弟做這些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裴摯冷笑道:「他自我高潮關我什麼事兒?我許他喜歡我了?自我高潮什麼意思懂不懂?」

    「還有,湯昊,你是傻逼嗎?你老實不過三天是吧?明知我跟我哥是怎麼回事,到眼下還一門心思保媒拉縴,是不是我當時沒把你揍服!?」

    裴摯越說氣性越上頭,眼看就要躥下床揍人,白硯一驚,趕緊上前把人按住,轉頭看向表兄弟倆,「行了,滾吧!」

    那表弟被嚇得連著退後幾步。

    紈絝發小也嚇得不輕,顫著聲問:「總之就是你喜歡的做什麼都對,你不喜歡做什麼都不對唄?」

    裴摯惡狠狠反問:「這話有毛病?」

    表兄弟倆無話可說,灰溜溜地往門口去。

    裴摯追著罵道:「你們他媽還敢請我哥吃飯!」

    表兄弟倆離開,病房終於重歸安靜。裴摯突然問白硯:「哥,你也是,當時他們請你吃飯,你怎麼就去了呢?咱們還欠他們的不成?」

    最後那頓飯,不是白硯自己去,他根本不會應約。那頓飯他吃得老大不痛快,可緊趕著走又活像他心裡有鬼似的,所以,他還是陪著他哥坐在那吃完了。

    白硯:「……」

    他能說他當時是揣著疑心去捉裴摯的暗鬼的?

    裴摯突然想到,那晚之後,紈絝發小告狀時轉述的白硯說過的話,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真不是吹的,他哥這張嘴太厲害,直接問那表弟輸得服不服。

    裴摯不禁緊握白硯的手:「他們都是傻逼,幸虧我哥聰明,不管當年怎麼著,都沒為那事兒疑心我。」

    白硯:「……」當年他疑心大發了好嗎?

    可這話說出來太沒格調。

    於是,白硯含糊地嗯了聲。

    白硯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攙著裴摯躺好,組織一下語言,才問道:「那個,當年你從西藏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去看你爸了?」

    裴摯眉頭還沒舒展開,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說:「可不是?不管那會兒我多煩他,活著下珠峰總得讓他看一眼。」

    白硯:「……」果然,這才是裴摯會做的事。

    裴摯盯著他問:「你怎麼突然問這事兒?是我爸今天跟你說什麼了?」

    白硯下意識地否認,「沒有。」

    裴摯擰眉半晌,突然問:「你該不會以為我去醫院看那傻逼了吧?」

    白硯趕緊搶白,「怎麼可能?我能把他放在眼裡?」

    第45章 少年

    沒有確定的說法,裴摯疑慮還是沒打消下去,「那你怎麼突然提到這事兒?」

    白硯靈光一現,終於想到讓裴少爺閉嘴的辦法,往裴摯身後塞了個枕頭,「那晚你哭得那麼傷心,我能不關心你下午去了哪兒?」

    果然,即使是想媽,那樣哭了一場,裴少爺如今也不會輕易承認。裴摯立刻睜大眼睛:「還有這事兒?你記錯了吧。」忙不迭轉移話題「哎?湯,湯還熱著?」

    這不就對了?

    白硯擰開保溫盒蓋子,「肯定沒涼。」

    裴摯仔細想想,也是。

    白硯是什麼人?圈裡人稱幾十年難一遇的美男,無需應付任何混帳規則就能有戲演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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