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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追憶一遭往昔,裴摯心火還沒下去,又橫仇安平一眼,「你看這個幹嘛?」

    仇安平倒也不假笑了,認真地說:「膜拜,欣賞。坦白說,圈裡所有男星,顏值能跟白硯比的沒幾個。「

    此時,白硯跟導演交流完畢,已經走到他們跟前。

    仇安平瞟一眼白硯,又盯著裴摯的眼睛,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讚嘆:」伽尼美德要是長成白老師這樣,我就能想通,宙斯為什麼會把他擄走封神,專門讓他給自己斟酒。」

    白硯剛好把這句聽全,朝裴少爺手上電話屏幕一瞧,正好看見那顏值貼。

    那帖子他自己也翻過,大致明白這兩人在說自己的臉。

    伽尼美德?有名的美少年。

    可白硯說:「夠了。」

    等仇安平離開,裴摯問:「伽尼美德是誰?」

    白硯反問:「沒看過希臘神話?」

    裴摯說:「我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

    白硯嘴角輕抽,「伽尼美德是希臘神話里的美少年,特諾伊的王子,因為長相出眾,被宙斯擄到身邊,專管倒酒。」

    這就是他不喜歡這個比喻的原因。

    被人擄走,會讓他想起東曉。

    接下去仇安平沒有繼續作妖,劇組拍攝還算順利。十一月初,因為拍攝需要,劇組的取景地開到了山里。

    這一組景的拍攝要進行兩天,外景離以前駐紮的荒原其實也不算遠,下山後半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到村子。因此,晚間,大部分劇組人員和貴重設備都跟車回村,只把八位場工留在原處看守留下的東西。

    誰也沒想到,乾旱的西部,半夜,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按天氣預報,應該是兩天後才會下雨。

    一直到次日清早,雨還沒停下,這樣的狀況,自然不能現在上山。白硯撐傘到了製片人那,得知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留在山上的場工已經有三位失聯。

    執行製片人說:「讓他們在原地守著,那幾個偏不聽話,說山上雨太大睡不下去,非要悄悄摸摸趕在半夜下山。」

    對,下山的路其實也不遠,可走錯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眼前的事實就是,那幾位趁夜下山的場工,人不見了,電話還不在服務區。

    人不見了就得找。劇組迅速報警,到上午九點,當地民警冒雨過來了,跟劇組交涉一番後,在院子裡整裝待發。

    執行製作人當面對人家警察還算和顏悅色,可避著人就不一樣了。這人從窗口朝院子裡望了一眼,「還他媽磨蹭什麼,都是些靠納稅人吃飯不知道干實事的東西。」

    白硯臉色立刻沉下去。雨還沒停,進山會遇上什麼險情完全不可估計,這些民警也沒推卸責任,只是做些必要的準備,怎麼就不干實事了?

    他還沒出聲,裴摯猛地朝執行製作人的腿踹過去,一腳把人給踹坐下了。

    裴摯笑得很冷,「來,說給爺聽聽,你納了多少稅,能買人家的命?」

    屋子裡全是聞訊而來的劇組同事,此時,頓時鴉雀無聲。

    裴摯踢完一腳,拽著白硯的胳膊:「哥,你跟我來。」

    白硯跟著裴摯到了廊下。

    這時,一輛越野車停在院子外頭,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大漢,其中一個衝著裡邊叫喚,「裴摯?裴摯在這兒嗎」

    裴摯對大漢揮揮手,「這兒,我在。」

    接著,他又對白硯說:「這是我托以前登山隊友找的搜救隊,他們都是專業的,設備也是專業的,衛星電話和電台都有,比警察更專業,我們跟警察一塊兒進山。」

    我們?

    白硯不禁問:「你也要去?」

    裴摯說:「人總得講道義。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

    道義。

    什麼是裴少爺的道義?裴少爺以前也玩過登山,也曾經冒過把自己的性命依託給外界救援的風險,對這項社會資源做過寄託,所以,看著別人遇險,他有能力,就不能坐視不理。享用過就要擔責。

    白硯想通這一層,連阻攔的心思都沒有了,「好吧,你注意安全。」

    劇組這邊是巴不得有人幫忙的,可攔著裴少爺的人挺多,比如剛挨過一腳的執行製作人。

    男人瞧著裴摯自己裝備上了,討好著勸,「裴少,你怎麼能自己進山,真出了事兒,可讓我怎麼交待?」

    裴摯一掌把人拍開了。

    男人說:「我再找幾個場工跟您一塊進去?」

    裴摯蠻橫地說:「他們什麼都不懂,進山秋遊?可把你的心思收住吧。」

    再比如冷眼圍觀了一早上的仇安平。仇安平只找著白硯說話,「你還真讓他去?」

    白硯沒說話,不是誰都懂他們的道義。

    仇安平看起來比他還急,「白老師,你醒醒吧,找幾個場工,用得著裴摯自己上,他的作用可不止這麼點兒。萬一他出了事,你怎麼辦?」

    白硯說:「你閉嘴!」

    事情比他們想得順利。

    天擦黑時,裴摯帶著他的夥伴跟警察一起全須全尾地回了,不僅如此,還全須全尾地帶回了三位走失的場工。

    望著在遠處對他揮手的裴摯,白硯心情突然就開闊了。

    他以前怎麼會懷疑他跟裴摯不適合呢?以及,他居然還計較過那個什麼表弟比他更豁得出去。

    他當時真是弄壞了腦子。

    裴摯要的是什麼,分明,他比所有人都明白。

    第42章 少年

    《國色》整部戲說的是將軍這個角色從小情到大義的升華,糾纏於兒女私情的將軍是個武將,心懷大義的將軍才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總是要配美人的,女主角的存在,算是將軍徹底放下舊情之後回邊疆,漫漫黃沙中的一點紅。

    女官剛被將軍擄到邊疆時,心裡對這個男人是有恨的。

    這個男人跟太后的私情,打破了她在宮廷之中苟延殘喘換來的平靜,就算是為了救她的命,這個男人把她帶出京城,終於讓她的人生走向一個更不可控制的方向。

    可後來,在邊陲日復一日的朝夕相對,她更加看清這個男人的狷狂,同時也看清這個男人張狂表皮下的熱血與純粹,於是,戀慕之情由此滋生。

    《國色》這部戲感情線就奇怪在這兒,將軍跟女官之間似有曖昧,可是,親密行為十分有限,身體接觸僅限於將軍強行把女官擄回時。

    最後一幕戲,韃子來犯,將軍出征。

    明知權臣無恥通敵,明知朝廷布下暗棋要趁機取他的性命,為了幾十萬敬仰膜拜自己的邊民,將軍依然決定出征。

    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爭,最後殺青的一場戲,將軍從隨行隊伍里揪出了喬裝改扮,想要跟他一同赴死的女官。

    那麼問題來了,這一場戲,將軍走得太乾脆,生離死別,居然只丟給女官一句話,「你回去吧,好好活著。」

    因此,導演跟白硯說戲時,執行製片人來打了個岔:「男女主角的感情戲是不是太寡淡了點,真不需要在這兒加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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