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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老師微微一笑,「後來,白硯的狀態才慢慢好了些。」

    也是,東曉跟白硯是校友,東校失蹤的事,白硯不可能沒找過學校,學校老師未必一點不知道白硯發生了什麼。

    裴摯聽完這一席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慶幸白硯能遇上陳老先生那樣的好人,又懊惱帶白硯走出來的人不是他。

    當時的白硯沒了母親,沒了他,沒了朋友,親生父親有了另外的家庭,父子情分淡薄,真可謂無依無靠。

    白女士把白硯託付給裴明遠,可裴明遠這些年並沒有踐諾。所以陳老先生出現,真是這個世界伸給白硯的最後一雙有溫度的手。

    難怪!難怪翔悅都那樣了他哥還不肯解約,難怪他哥一直對陳小斐不離不棄。

    難怪白硯總是顧忌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沒有梧桐樹,卻千真萬確,是鳳凰的窩。

    裴摯這一番愁腸還來不及開解,這天又出了一件事。

    中午,網上爆出一則新聞:當紅小生婚內出軌,與有夫之婦共度激情三十六小時。新聞附有圖片,兩個已婚人士在別墅里擁吻。當紅小生還神魂顛倒地把手伸進了有夫之婦的衣服,這錘真是實到不能更實,只差請吃瓜群眾看活春宮。

    短短半個小時,大家的微博首頁都被這則消息霸屏。新晉熱議話題把輿論燒成了一鍋沸騰的水。

    認真說,別人出不出軌,跟他們沒有切實關係,他們至多道德譴責。可出軌的這位小生,是《國色》片方看好的男配,本來定在幾天後進組。

    身為公眾人物,爆出這樣的醜聞,其前景可想而知。片方毅然決定換角,畢竟,圈裡最不缺的就是人,能有其他選擇,誰要用這種深陷醜聞中心的負面典型。

    執行製作人一時焦頭爛額,在片場跟人打電話時這麼說:「我真是服了他,犯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還犯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以前就跟他說小心點兒,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裴摯剛好聽了全程,心裡更加煩躁。他以前覺得執行製作人好像有點傻逼,現在能確定這人就是傻逼。

    等執行製作人掛斷電話,他不高興地問:「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對方應該是察覺他面色不善,答得挺含糊,「可不是……圈裡誘惑太大。」

    裴摯哼笑一聲,「你也只能看見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周圍的禽獸,還拖上全部男人?」

    執行製作人賠笑道:「我見識淺薄了,裴少自然不是這種人。」

    旁邊突然飄出個清冷的聲音,「人家出軌,你替人懊惱沒遮住事兒,你太太知道嗎?」

    裴摯一轉頭,果然是他哥。

    是不是?就問是不是,他哥跟他永遠是一夥的。

    裴摯心情好了點兒,伸手搭上他哥的肩,「咱們吃飯去。」

    白硯嗯了聲,兩人一路並行。

    為什麼說執行製作人是個傻逼呢?拿誘惑太多給出軌找藉口。人家出軌是事實,他不指責出軌這個行為本身,反而懊惱事情沒遮住。

    什麼玩意兒?

    兩人帶著助理一塊兒吃飯,裴摯對白硯說:「回頭我跟郝鄔說說,下次能不用他就不用他。」

    白硯說:「犯不著吧。」畢竟,執行製作人在這渾濁人世,還真是個別人眼裡的正常男人,圈裡大部分男人也就是這個覺悟。

    裴摯蠻橫地說:「沒什麼犯不著,這人沒有契約精神,就是個鑽空子的角色。」

    白硯仔細想想,也是。誰說婚誓時都得表達忠實,人家回頭毀諾,這執行製作人還當作正常,哪正常了?婚姻法明寫了忠實是夫妻雙方應盡的義務,這些人不把這項義務當回事,無非是看著違反之後的法律責任尚未明確。

    鑽空子,沒跑了。

    出軌小生沒能進組,男配角的戲份就得有人替著上。

    人選是誰,裴摯早聽見了消息卻沒反對,純粹因為明確了草台班子在他哥心裡的分量。

    幾天後,仇安平進組,啥都沒幹,先到白硯面前嘚瑟:「白硯老師,兜兜轉轉還是讓我接到了這部戲,坦白說我就是衝著你來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接著,別有意味地說:「希望跟我合作,你還能愉快。」

    最後一句話,重音落在「能」字上。

    白硯真是從沒弄清這人的腦迴路,仇安平真就對他嫉妒到這個份上?寧可演男配也要跟他在一個劇組槓。

    雖然白硯一直覺得沒有小角色,可他知道,仇安平這夥人把番位看得重,跟他不一樣。

    於是,白硯冷冷地說:「做好你的本分,什麼都好說,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演員的本分自然是把戲演好,仇安平的演技其實不錯,白硯心煩的是,這人會不會故意發瘋拖緩拍攝進度。別說這種事仇安平做不出來,圈裡這些所謂紅角的底線一直讓人嘆為觀止,這人的底線是什麼,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仇安平又湊近了些,見周圍近處沒人,也沖他冷笑一聲,「我最討厭你這個清高勁兒,你說,大家都踩在渾水裡頭混飯吃,怎麼就你乾淨呢?」

    白硯反唇相譏,「我不踩渾水也能有飯吃,你羨慕?」

    這話夠氣人了。影帝爸爸的天賦在這兒,絕佳的路人緣在這兒,不玩歪門邪道照樣有資源。

    仇安平果然氣得臉色發白,片刻後,強笑著壓低聲音說:「那行,我這渾水裡頭的人,耍手段幹掉出軌的那個才進組,這機會我會好好珍惜,等著接招吧一哥。」

    白硯愣了好半天,「那人出軌,是你爆出去的?」

    仇安平轉頭就走,「他自己不干好事,怨得著人曝光?」

    這話還真是沒錯。總不能同情幹壞事的,指責說真話的。可仇安平說真話的動機太成問題。

    白硯簡直無話可說,這人使出這種大招,就為了找機會跟他做對?

    什麼仇什麼怨啊?

    此時的裴摯並不知道他離開一會兒,他哥就收到了戰書。

    這次跟仇安平同來的還有小老闆,裴摯這會兒正在外場跟小老闆說話。

    小老闆對眼前將要開拍的戰爭戲大場面很是嘆服,「天啦,不愧是影帝爸爸出演的大製作,這得花多少錢?我之前也拍過戰爭戲,勒緊褲腰帶都辦不出這樣的場面。」

    陳老先生已經不在了,可人情還得還。

    這人情還給誰呢?自然是草台班子和陳小廢物這小老闆。

    裴摯打量著小老闆的艷羨神色,「你想拍大製作也不是辦不到,正好我們這邊也有興趣,你看好了什麼劇本,回頭我找郝鄔跟你碰碰。有錢大家賺,你說是吧?」

    小老闆頓時大驚:「偶像,你要跟我合作?我已經虧了三部戲了。」

    裴摯心想你還知道啊,面上渾不在意:「那算什麼,有郝鄔那個老江湖給你把關,咱們合作也不用擔心資金問題,你翻盤是遲早的事兒。」

    可他低估了陳小廢物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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