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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白硯說:「六年前,我曾揭發他吸毒。」
裴摯在劇組安插過人手,自然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拿場工的手機做技術分析,警察很快查明,跟場工聯繫的手機,IP應該在S城。
裴摯安慰他哥:「哥,你別擔心,這回除非他們不動,一動我就能把他們揪出來。」
白硯說:「陳小斐會辦,我助理也會繼續跟進,不用你出手。」
裴少爺可能不出手?別鬧,那不是裴少爺。
掛斷電話,裴摯對郝鄔說:「行,大鬼現在跟咱們同城,咱們施展拳腳的時候到了。」
聽手下男人說小老闆那能找到靠譜的黑客,裴摯還特意給小老闆打了個電話,他們這兒也有黑客,但有用的人手不怕多。兩邊合作才能互不衝突,是不是?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一群人盯著網絡守到三點,終於發現了有人新發布了一條跟白硯有關的音頻文件。很令人意外,他們都以為真兇不會選在今天動手了,已經做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兩位黑客跟著帳號查,很快突破到發布者的電腦,接著,刪消息,下病毒,毀水軍帳號,而後把發布者電腦里的信息篩查透徹,得到一大串帳戶號、聊天記錄和人名。
其中有幾條跟白硯有關的聊天記錄,讓裴摯和郝總眼前一亮。
「是賀玉軒介紹你來的?」
「是。這次是白硯的黑料,按市價發布。」
這人剪輯過的音頻是什麼樣?
周影帝說:「譚導新戲,我的首要目標就是男主角,我們戲路相似,如果這個角色適合你,很可能也適合我。我志在必得,白硯……」
很長的沉默……說話的人似乎欲言又止。
而後是白硯的聲音,「我手頭緊。」
又一陣沉默,周影帝說:「報酬。」
白硯的聲音清冷,「謝謝。」
周影帝說:「我瞧低了你。」
怎麼聽都像是白硯收錢退出選角,其心可誅。
郝總問裴摯,「要是你不那麼了解白硯的品行,聽到這個,會怎麼想?」
會覺得白硯私下出賣裴摯為他籌謀的角色。
小老闆說:「賀玉軒太可惡了。」
郝總瞧一眼小老闆,「你們繼續在這兒守著,有人再發消息就看著刪。」
接著對裴摯說:「明天,咱們去找賀玉軒,反正他也跑不了。我先回去休息,困。」
說著,也不等裴摯回答,披上外套就走了。
裴摯眼神深沉地望著郝鄔的背影,出門時對小老闆交待一句,「看好了。」接著,頭也不回地跟著郝鄔出門、下樓。
他在地下車庫截住了郝鄔,裴摯二話不說,拉開門,自己上了副駕座。
郝鄔一怔,「怎麼?要去我家過夜?不怕你哥吃醋?」
裴摯不容置喙地說:「開車!去你要去的地方,我不是傻子,不會真當賀玉軒是幕後主使。」
郝鄔僵笑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去找常天韻,明白了沒?」裴摯陰惻惻地回答。
而後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裴摯終究不是小老闆,腦子沒那麼直。
賀玉軒固然跟白硯有仇,可買水軍黑白硯,挑撥白硯跟裴摯的關係,還順帶著拉上周影帝?賀玉軒慣欺軟怕硬,圈裡沒有永遠的秘密,冒這麼大的風險,就為了出口氣,這就不是他會做的事。
而且,那音頻傳出去後,場記就沒了音訊,很顯然是出了事。為了縮短白硯的反應時間,背後真兇居然還在今天放料,這真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害白硯一把。
自殺式襲擊,手法很熟,常天韻當初還在珠寶公司的時候,就是這樣拼著被開除的風險,欺上瞞下抹黑白硯的。而且,常天韻現在正在賀玉軒的團隊,找水軍經由賀玉軒介紹,也在情理當中。
既然裴摯都想到全部,郝總也不便繼續裝相。
一路上,只能不停乞求裴摯,「裴少,你聽我說,常天韻很可能認識去世視帝。待會兒要是見了他的人,你一定不要衝動,讓我來盤問他。白硯想知道東曉去了哪兒,常天韻可能知道線索,這樣的線索,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年,不能讓它消失。」
裴摯憤懣之餘又有些震驚,「你們也在找東曉。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郝總說:「是,那位也在找東曉,你明白了嗎?」
既然做過今晚收網的打算,郝鄔在機場和火車站、以及幾個高速入口都安插了人手。
常天韻是在機場被截住的。
這人一看見郝鄔跟裴摯同時出現就知道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跟他們上了車。
車沒進市里,而是去了一片倉庫區。
把常天韻搡進門,裴摯忍夠了,一腳把人踹倒在地,「說,白硯哪兒得罪你了?」
瘦削的男人面無血色地咳了好幾聲,而後抹了下嘴角,露出一絲癲狂的笑,「因為他該死!白硯該死!要不是他揭發龍大哥吸毒,拍完2009年夏天那部戲後,龍大哥就不會被公司棄用。不被公司棄用,龍大哥就不會成天在家鬱鬱寡歡,吸那種東西吸死。」
吸毒過量送命的視帝姓龍,果然,常天韻跟這人有牽連。
郝鄔攔住裴摯,問:「你是那癮君子視帝的什麼人?」
常天韻目光呆滯片刻,而後笑著說:「我是龍大哥什麼人?我不是他什麼人。我嬸嬸在他家當了三年保姆,也就三年,我每次跟著嬸嬸去他家給他打理花草,他都對我笑。他對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學生笑。」
郝鄔說:「你經常跟著你嬸嬸去?」
常天韻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活像個迴光返照似的,「不經常,一個月一次,有時候還見不著他,其實見著了也說不上幾句話,可這就夠了,我很滿足,真的滿足。」
原來只是個花痴偏執狂,郝鄔說不出的失望。
也是,死鬼視帝去世後。跟這人過從甚密的所有人他們都一一排查過,如果常天韻跟視帝足夠親近,他們不會忽略。單身老保姆的侄子……還只去過視帝家幾次,至於記這麼多年?
裴摯聲音冷得徹骨,「你就為了個只見過幾次的人陷害我哥?」
常天韻立刻滿臉通紅地嘶吼出聲,「為什麼不?為什麼不?我最後一次看見龍大哥的時候,他都沒人形了,他躺在沙發上對我說,有人揭發他吸毒,以後,公司不會用他了,他沒戲演還不如去死。」
常天韻狀若瘋狂,「後來,他就真死了。我畢業後四處托關係打聽,才知道揭發他的是白硯,可那時候白硯已經是影帝了。這些年我活得這麼累,就是為了把白硯拉下來,拉到泥坑裡。」
所以,當時,幫著孟姝在珠寶商面前抹黑白硯的是他,找人把死人皮甲送到白硯面前的是他,那把劍也是他準備的,找人錄音的還是他。
常天韻是否知道更多關於視帝的信息,只能慢慢盤問。這晚,把人收拾穩妥,郝鄔跟著裴摯一塊兒出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