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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他叫來助理說:「跟服裝組打個招呼,這套新甲咱們自己帶著走。」

    終於不用穿那身舊甲了,那是,黑兔子穿過的骯髒的甲。雖然一直覺得那種雜碎死了就是死了,根本煞不住他,可白硯,還是很高興吶。

    第28章 真實

    深夜,裴摯乘坐的飛機落地,來接機的是郝總。

    郝總看看他的臉色,「怎麼,才分開兩天就這麼不高興?」

    當著郝總的面,裴摯也沒什麼可瞞,他憤憤地說:「你說這世上的賤人怎麼就收拾不乾淨?」

    郝總是個聰明人,微微笑,「白硯又惹上了什麼事兒?」

    裴摯沒好氣地答,「從來沒有他惹事兒,只有事兒惹他。也不是別的,就死人皮甲那事兒怎麼看都不簡單,我總覺得,這背後的妖怪就是衝著他去的。」

    郝總笑意微斂,眼光一直注視著裴摯的表情,「動機呢?」

    裴摯說:「誰知道呢?可能是不滿意我哥拿到這個角,對,他們公司那誰,仇安平,以前有搶他《國色》男主角的意思,你說會不會是仇安平詭計落空惱羞成怒,沖我哥使陰招?」

    郝總說:「藝人爭資源,使壞互黑什麼的,功夫應該花在資源定下之前,現在白硯出演《國色》已經是板上釘釘,人都進組好幾天了,如果是仇安平,他費盡周折搞這麼多事,就為出個氣?」

    一提這事兒,裴摯氣不打一處來,「他搶《國色》男主角,還真是不爭饅頭爭口氣,他當著我哥的面都這麼說。」

    郝總問:「他跟你哥有多大的仇?」

    「我哥能跟他有過結?無非就是在同一個公司,他事事都被我哥壓一頭,眼紅。」

    成排的路燈被呼嘯的車身飛速拋在身後,裴摯朝窗外望了會兒,突然覺得這座沒有白硯的城市很空。

    許久,他說:「現在只要有點可能性的對象我就不能放過,這次的事很顯然有預謀。今兒中午,服裝組那女的突然消失,我上飛機前,又聽到消息,當年《潛龍》拍完後,那套皮甲被過世視帝的經紀人收藏,今年8月,這視帝去世六周年,他經紀人把皮甲拿出來拍賣給粉絲撈死人財,一粉絲花錢把東西買了,快遞卻被人冒領了。」

    郝總問:「戲服租賃店那邊怎麼說?」

    裴摯立刻回答,「說是一男的賣給他們的。賣家長什麼樣,他們也不記得了。」

    略作思忖,「你說這後邊的人為了把死人戲服送到我哥手上,也算是費勁心機,可為什麼就是那視帝穿過的?難道我哥跟那視帝有什麼關係?」

    郝總目光一凜,但他整個上半身都陷在車廂濃濃的陰影里,裴摯沒看到。

    裴摯腦子飛快運轉,突然想到什麼,「我哥好像還真跟他合作過,對,就是六年前的事兒。」

    似乎那部戲,他哥還跟劇組鬧繃了?

    郝總凝眸片刻,笑容有些僵硬地問:「既然是這樣,你怎麼不問問白硯自己?」

    裴摯眉心緊皺,正要懟兩句,突然靈光一現,對,他哥跟這視帝好像的確有過結。

    發現舊甲是死人戲服的那晚,他瞧著白硯臉色不好,問要不要弄點柚子葉驅邪。

    白硯怎麼答的?

    「用得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能煞得住我這活人?」

    當時他就覺得白硯對視帝好像有敵意,否則以白硯的脾氣,最多只會訓他一句「怪力亂神是無稽之談」。

    想透這一層,裴摯也沒心思跟郝總打嘴巴仗,認真地說:「你給我查查,2009年夏天,我哥在他當時的劇組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不問白硯自己?

    就那身死人戲服,他哥穿著都沒多大心理負擔,他湊過去問當年你做了什麼,給自己惹了這一身霉頭?像話嗎?沒得給他哥添堵。

    而且就算問了,他哥當年沒讓他知道的事兒,現在就能不遮不掩地說給他聽?

    對,這事兒還得讓郝鄔查,裴摯終究是娛樂圈的門外漢,六年前的事挖起來想必不容易,郝鄔出手更快更有方向。

    郝總聽見裴摯讓自己查當年,暗舒一口氣,「放心,我會盡全力。」

    當然,什麼時候讓裴摯知道,就要看情況了。

    當年那些陳雜不是不能說給裴摯聽,只是裴摯攻擊性太大,白硯當初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誰都說不準裴摯知道真相後會做什麼,可怕的是,只要他想,他就能大開殺戒,那位都不一定管得住他。可這事裡頭還牽扯一條人命,這人還生死未卜,那位找了六年沒找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跟事件可能有關的線索,誰都容不得差池,一丁點打草驚蛇都不行。

    說到底,白硯要是能把這匹披著忠犬皮的小狼完全馴服也行啊,對吧?受害者是白硯的朋友,白硯當初能不管不顧地替朋友討公道,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放下找人的執念,馴服了裴摯,大家上下一致達成共識,什麼都解決了。

    裴摯回來是為他哥的資源,事情辦得挺順利。

    次日中午,大導譚清泉請意欲強行上馬投拍他新戲的那位大佬吃了頓飯。

    裴摯直接闖進包間,座上人紛紛色變。

    裴摯坐下不冷不熱地跟人招呼幾句,面色不善地質問導演:「譚導,我說過這戲我看上了,你今兒還出來跟旁人應酬,這是打算吃兩家?」

    大導在心裡給裴惡少點了250個贊,裴摯惡少款擺得越足,他越不得罪人,這位少爺太講究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譚大導瞥一眼大佬,面露難色,「裴少,這……」

    裴摯無縫接戲,冷嗖嗖的眼刀瞬間朝那大佬刮過去,「叔,我想當這部戲的大莊家,你看成不成?」

    譚導配合地露出大驚之色。

    成,必須成,誰敢說不成。

    大佬平時再橫行跋扈此時也得讓路,不陪笑討好已經是身為大佬最後的倔強,他說:「誤會,我就了解一下項目。」

    裴摯是誰啊?這聲叔他都不一定當得起。

    攔路虎就此被掃到一邊。

    裴摯高興啊,他哥終於離國際巨星又近一步。

    譚大導高興啊,大資方「強行」讓他用白硯,這是多好的事兒,有白硯,他還用得著考慮別人?

    鑑於裴摯的惡少做派,譚大導是被強摁頭喝水的,郝總是被強拉著栓在一根繩上的,大家都不得罪人。一切完美。

    裴摯自己得罪人?那得人家有膽子跟他算帳。

    而很人生贏家的白硯,這天在劇組過得又不怎麼痛快,饒是有裴少爺的人在,行內某些歪風邪氣也不是一拳打過去能止住的。

    白硯坐在場地外,默默瞧著攝像機前的女主角,此時跟女主角對戲的是一位老戲骨,這場戲已經NG十來次,嚴重影響今天的拍攝進度。

    問題當然出在凌小花身上,看凌肖的面癱表現,白硯簡直不敢相信這人是科班出身,要真讓他說句實在話,凌肖應該向自己在電影學院的所有老師挨個道歉,這都學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要表現力沒表現力,就連個台詞都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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