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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白硯胳膊用力一掙,「放開!」

    可裴摯的手收得更緊,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白硯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按著退後幾步,背撞上堅硬牆壁。

    再回神,他肩膀被瘋狗王子用逆天的氣力按在牆面。

    裴摯低頭看著他,嘴唇幾乎碰到他的鼻子,「哥……」

    白硯恨不得當場把這小混蛋咬死。

    裴摯目光如潭般幽深,可眼裡依然噙笑,「你聽我說,不管我前幾天怎麼可憐,都不是想讓你出手收拾那幫賤人。」

    白硯冷冷喘著粗氣,根本不屑說話。

    前兩天,裴摯是什麼做派?

    啊?

    用一句話形容:「我收拾了垃圾,你撇開我跟垃圾講和,講和不算,還合作上了,我很可憐,卻很懂事,你不用在意我。」

    裝腔作勢,唱作俱佳。說無所圖,誰信?

    可裴摯唇角的笑意漸漸斂去,「炒CP這回事,要是你自己願意,我什麼都能忍。可你分明不願意,那我就得給那些雜碎一個警告。我那麼可憐,也就為著我警告他們的時候,你別太生氣。」

    這是句真話。

    白硯瞬間清醒,「你做了什麼?」

    裴摯又扯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我兜了點兒賀玉軒的底,真就是想警告他收斂點,沒打算現在就給他公之於眾,畢竟,他這部電影還得上,這電影裡有你。」

    白硯心裡頭舒坦了些。不是,他的事兒這小混蛋幹嘛總要插手?

    可還沒等他舒坦一秒,裴摯突然說:「所以哥你是為我,才去澄清的?」

    「妄想症是病,得治。」白硯冷著一張臉,用力去掰裴摯的手。

    可很快,他兩隻手腕都被裴摯壓到身側的牆壁,幾乎同一時刻,他嘴被灼燙的氣息封住。

    裴摯再次強吻他。

    白硯幾乎用了全部力氣掙扎,兩個高大的成年男人,強吻就像是一場纏鬥,可裴摯好像完全失去知覺似的,注意力只在緊貼的兩張臉和肆意翻攪的嘴唇。

    許久沒有過的氣息交融,饒是白硯毛焦火辣也又一刻的迷茫,但他很快又清醒,一下咬上了對他糾纏不放的唇。

    終於分開,他氣急敗壞地說:「別做無用功了,我們還真能複合?」

    裴摯用手背用力抹了下唇角的殷紅,望著他的眼神像是頭亟待捕獵的野獸,可還是笑著,「能?為什麼不能?你現在不願意,我就再努力點。哥你喜歡我,你怎麼就不認呢?」

    白硯冷笑著反問:「我喜歡你?」

    裴摯默默注視他,笑得咧出一口白牙。

    白硯一嘴的血腥味,很不舒服,轉身就走。

    真是笑話,他喜歡裴摯,還不認?

    扯淡吧,他有不認過嗎?當初就連分手他也只說他們不合適。

    對於喜歡這兩個字,他可以打一百次擦邊球,可是,從不空口白牙地說謊。

    他用得著對誰說謊?

    這個下午,白硯圍觀了網上的風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痛快的。

    白硯粉絲的畫風大概是這樣:白硯已經親自下場拆CP,那些不要臉的河粉以後再別說誰倒貼你家熱度。

    還是在罵,可至少也不是被蒙著頭當傻子了。

    賀粉的動向,白硯無心關心。

    那些新晉CP粉碰上個大BE,可至少只被人愚弄了三天,總比吃營銷幾個月甚至幾年後才幡然徹悟的好。

    至於圍觀路人,也有人質疑白硯的情商,可聲勢不算大。原因很簡單,賀玉軒對家好幾個,這些在賀粉手上吃過虧的別家粉絲都抓緊機會嘲賀,順手頂一把白硯,不會輕易讓風向變動。

    有關白鶴CP卒的新聞標題大致是這樣:「《探玄珠》首映式,白硯直稱與賀玉軒不熟,電影兩主角或有不和?」

    跟白硯所料不差,這次的營銷方還在炒,只是風向從炒CP變成了炒白賀不合。

    雖然正炒反炒都是炒,可不和傳聞畢竟更接近真相。

    拆CP一時爽,前途火葬場?不存在的。

    對於這次事件,賀玉軒團隊的應對,僅僅是賀玉軒本人在一次採訪中說:「我跟白硯老師確實不熟。」

    接著,片方來電找白硯確認路演事宜時,態度依然恭恭敬敬。

    次日,小老闆再次帶著經紀人出現在白硯家門口,開門的又是裴摯。

    看到CP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裴摯自然擺不出好臉色,還連帶著斜了一眼小老闆,又把這種不識相的東西帶來幹嘛?

    小老闆面有愧色地說:「有始有終。」

    有始有終,行,這就是說經紀人要跟白硯拆夥了,挺好,裴摯把人讓進了屋。

    白硯在書房見經紀人。

    面無表情地打量男人一會兒,他不帶情緒地問:「別怪我出手不留情面,是你算計我在先。我早就警告過你,讓你別替我做主,不管你為的是什麼。」

    他這次對經紀人的確沒手軟,經紀人答應炒作,他跳票,賀玉軒那邊吃癟,暫時不敢拿他怎麼樣,可對經紀人就不一定了。

    但這也怪不了他,他再看重草台班子,也該自己決定把力氣往哪使,而不是被人拿鞭子抽著跟垃圾同道,他的經紀人出發點在哪,他不知道嗎?

    包括這人對小老闆的那點迷思,他全知道。

    經紀人說:「不怪我信不過你。你認真想上位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做法,放著搖錢樹當擺設,還由著他毀你的人脈。就算我不是一心替小斐打算,單純作為你的經紀人,也不能理解你這種做法。圈裡沒有任何一個經紀人能理解你這種做法。」

    白硯乾脆坐下,「你走吧。陳小斐怎麼處置你,我不發表意見,全我跟你最後一點情分。」

    經紀人點點頭,到門口時又突然轉身,語重心長地說:「人太重情未必是好事,我跟你都是。小斐老實,不會看著我去死,可是,裴摯……這個人太難形容,太飄,你們雖然一塊長大,算了……我還是不要枉做小人。」

    經紀人離開,房間只剩下白硯一個人。

    他其實明白,經紀人說的有些話是對的。

    撇開經紀人只把小老闆當人、把全世界都當工具那點心思不談,經紀人的本質是什麼?實現利益最大化。從利益出發考慮一切,就是這些人的本職。

    經紀人這個角色,他太了解,別忘了,他的母親就是個經紀人。

    他母親白女士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白手起家,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給了他足夠優渥的童年生活和最正確的教養。

    而且在他小時候,這個女人還足夠通達睿智,就連離婚,也給了他最恰當的解釋,「我跟你爸爸只是不適合,沒有誰對誰錯,以後你爸爸不能跟我們一起生活,可他還是你爸爸,不要記恨他。」

    他母親真是足夠精彩,對吧?

    可能因為裴摯的母親也很精彩,兩個生活在不同階層的女人才能成為摯友,白硯小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他母親跟裴太太情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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