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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他沉默幾秒,裴摯站了起來。
這會兒裴摯也不賣萌裝可憐了,兩條英氣畢露的濃眉微微蹙起,終於直接表達不高興,「你經紀人惹的事兒?」
白硯撇開目光,徑直往樓梯間去,「吃飯去。」
誰配合賀玉軒做的,重要嗎?事情已經發生,這是事實。失察被坑比主動籌謀,錯也沒差多遠。
何況這算什麼錯。炒個CP什麼的,放在圈裡真不算事,沒有對不對,只看值不值。他經紀人和賀玉軒那邊確實都不是東西,可他也能從中獲利,利益當前,相逢一笑泯恩仇多正常是吧?
媽的!
別問為什麼,這天早餐,撩袖子下廚的變成了白硯。早餐嘛,簡單,兩碗面加上兩個蛋的事兒。
白硯煮麵時,裴摯一直在後邊瞧著他。瞧著瞧著,人就從後邊貼上了他。
裴摯胳膊還環上了他的腰,下巴也擱上了他的肩膀,「哥。」
許久沒有的親密相貼,白硯手中的筷子還在鍋里攪和,但身子一僵,裴摯溫熱的呼吸就噴在他耳側,噴得他一腦門子彆扭。
真是見縫插針打蛇上棍的小混蛋。
真的,說裴摯當時揍賀玉軒是為了讓他好好錄節目,白硯一點兒也不信。再說了,一出事就比平時放低幾個身段哄前男友的事兒,他會做?當然不。
於是,他側過臉說……
他聽見自己說:「水開了,小心濺著。」
……
裴摯心裡特別蕩漾,這時候別說只是可能被開水濺幾下,就算把他整隻扔鍋里煮了,他也不能放!
他還是不忿那些下三濫把賀玉軒那下三濫跟他哥扯到一塊兒,真是連挖人祖墳的心都有,可要說這是他哥願意的,打死他三回裴摯都不信。
事實太簡單,他哥又受委屈了。
溫熱堅實的身軀就在他懷裡,熟悉好聞的氣味時刻安撫他的鼻腔,最難得的是他哥沒掙,簡直福利。
裴摯把胳膊收得更緊,由衷地說:「我也沒那麼難受,賀玉軒那東西我還沒放在眼裡。」臨了,又加一句,「真的。」
好容易粘手粘腳地做完飯,到餐桌對著坐下。
裴摯吃了口他哥煮的面,又眼神灼灼地朝他哥表衷心,「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他們不就想打我臉嗎?只要你心在我這邊,我什麼都忍得下去。」臨了又擲地有聲地補上一句,「真的。」
不輕舉妄動一下還真不是你的個性裴少爺。白硯總覺得小混蛋玩的是以退為進。
可裴摯說話的樣子太誠懇,那雙眼睛黑是黑白是白,一點中間色也沒有,赤子般赤誠。活像個鬥敗了反派,回頭被自己隊友插了一刀的孤膽英雄,這孤膽英雄還吐血說著沒關係。
白硯沒說話,低頭細嚼慢咽地填肚子,他不會被表象打敗。
轉瞬,裴摯放下筷子趴桌上,把頭湊他面前,很燦爛地咧嘴一笑,「我以前聽你話,你都會摸我頭說你乖。」
片刻後,白硯看見自己的手果然覆上了裴摯烏黑的發頂,還揉了揉,接著,他聽見自己說:「乖。」
算了就這樣吧,鼓勵裴摯別胡亂插手這事總是對的。
裴摯這頓飯吃得格外香,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不輕舉妄動?廢話,跟他哥有關的事兒他當然不能輕舉妄動。他必須得看準風向再打爛那些人的臉啊是不是?
可涉及到輿論,打臉就是個技術活兒。
裴摯的技術顧問郝總這樣說:「你確定這是白硯的意思?炒男男CP連緋聞都算不上,白硯自己不下場,咱們正兒八經地造勢說他倆沒事,那跟傻子沒區別。誰也沒認真說他倆是GAY啊。」
此時,裴摯已經從奶狗模式切換成獒犬,「賀玉軒那雜碎現在在哪?」
郝總說:「還想揍他?這招行不通,他公司現在給他請了五個保鏢,專防你。」
裴摯說:「誰要揍他了?你能不能替我找門路買他的黑料,要一下能把人撕垮的。不用考慮成本。」
郝總聲音很無奈:「行行行,小少爺,你等著,我去辦。」
裴摯聲音猝然轉冷,「你叫我什麼?」
郝總話鋒一轉,「裴摯,裴摯,裴少爺。」
裴摯果斷掛掉電話,不甚爽快地嘆了口氣。人生是多麼的淒涼寂寞,幸虧還有他哥把他當成奶狗。
奶狗飼養者白硯維持了兩天的平靜。平靜的意思就是對於白鶴CP熱潮,不聽,不看,儘量按平常節奏過日子。
裴摯這次算是見識了炒CP是怎麼回事,他以前是被眼界限制了想像力,
他用小號加了個CP群。進群先被拉著一通洗腦,若干個關於他哥跟賀玉軒親密關係的洗腦包,就連裴摯看完都差點以為他哥跟賀玉軒已經緣定三生。
他火冒三丈,這火頭就真是沒處去了,人家一群年紀不大的姑娘被營銷牽著走,他能咋地?
於是深夜上樓,裴少爺纏著沒讓他哥回房,翻出手機問白硯:「這些負責洗腦的真是粉絲?不是營銷方的奸細?」
白硯說:「我不清楚。你別看那些東西。」
裴摯擰起了眉,眼光煩躁地在走廊掃了一圈又落在白硯身上,「我心裡躁得慌,哥你到房裡陪我一會兒。」
次日就是電影首映,白硯沒多想,在裴少爺房間門口停住了腳。
白硯挺久沒進裴摯房間瞧了,進屋開燈,新世界大門打開。
應該說,這新世界還挺熟悉。
裴摯床頭一溜相框,全是影帝爸爸的生活照。
就連凸窗窗台上也擺著大幅的白影帝照片,白硯都想不通裴少爺是什麼時候拿出去擴的。
對,枕頭邊上還有本時尚雜誌,正好翻開到白硯硬照的那一面。
單身男人的床頭畫片,誰都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白硯忍不住嫌棄地瞥了裴摯一眼。
而裴摯一點侷促都沒有,幾步過去,把書合上,穩穩擺到床頭,渾不在意地說:「我這個年紀,弄這個不是挺正常?」
這簡直等於對白硯說:「我天天都想干你,不怕被你知道。」
的確正常,這事兒要是換個人做或許挺猥瑣,可眼前的裴少爺穿著淺藍牛仔外套,內搭白T恤,氣質清爽、健康陽光。足以給人這樣的感覺:在枕頭旁邊放點收藏品,就是一個健康大男孩理所應該的私人生活。
行,反正他倆雙人健康生活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白硯也沒心思計較。只是,他挺久沒特意陪過誰,此時落腳在裴摯的房間,一時不知道該幹嘛。
當然,裴少爺也從來不需要別人燒腦找活動,片刻後,從柜子裡頭拽出一吉他,對著白硯拍了拍,「來一段?」
白硯挺久沒彈吉他了,接過來,一時連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裴摯這是從哪來的突發奇想?
他環顧四周,打算找個能坐下的地方,裴摯拽住他的胳膊,「來這兒。」
裴摯把他帶到窗邊就地盤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