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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7:37 作者: 青雲待雨時/眉雨湮湮
反覆吟唱啊,無休無止啊。
媽的!
所以白硯也不算很生氣是吧,看,他還能控制自己。
不說謊,他連發火的訴求都沒有。
白硯把意向書抓到手裡,對經紀人說:「你先回去。」
真是沒道理,他都這麼平靜了。給他製造驚喜的兩位怎麼還是一副訝異外加惶惶不安的樣兒。
現在知道怕……早幹嘛去了?
經紀人似乎朝裴摯瞟了一眼,又對他說:「中國區形象大使,白硯,你明白髮生了什麼嗎?你的事業又上了一個台階,我跟裴先生……」
白硯說一不二,「回去!」
何必邀功甩鍋兩不誤呢?也沒打算訓你。
經紀人臉色青灰,張了張嘴巴,轉身走了。
悻悻的背影消失,白硯沒心思搭理站在一邊的小混蛋,轉身,到陽台,掏出手機,翻出小老闆的電話。
打電話幹嘛?當然是讓有些人去該去的地方。
心大,管不住了,還留著幹嘛?要走就乾淨利落,解釋或者道歉什麼的,都不用了。
「……他現在不適合跟著我,你可以考慮給他換個藝人,他要不願意,也可以另謀高就。」
小老闆今天腦子依然不好使,「什麼?為什麼?你經紀人跟你五年了,怎麼說開就開?」
白硯喉嚨火燒火燎的疼,不想多說話:「你不能去問他?」
小老闆總算又識相一回:「行我知道了。」
對,多餘的話一個字也不要說,這樣不是挺好?
不,好像還缺點什麼。
白硯轉身,眼光在屋子裡搜尋剩下的一位。
怪了,客廳沒有人,只有天花板一片粉紅和一地五彩紙片相映生輝。
忽然,他腰間一沉,低頭,裴摯本摯半跪在他腳下,正死死抱住他的腰。
頭還緊貼在他腰杆,眼睛睜大直愣愣地朝他望著,這次活像條驚頭慌腦的柴犬,「我錯了!」
白硯沒踹開人回房,純粹是因為踹不開。拖著一個一米九的男人上樓難度係數更大。
他低頭看著裴摯,「你骨折的鋼釘拆完沒?」
裴摯眨眨眼:「沒。」
「剩下的什麼時候拆?」
「年底。」
行,到年底,要是裴摯還在他眼前晃,要是再發生類似的事,那沒什麼可說的。
能動手就不嗶嗶。
白硯氣得腿軟,拉過藤椅坐下。
裴摯用奇異地姿勢配合他的行動,待他坐下後還盤腿坐下地上一直抱著他的腿。
像什麼樣?白硯抖抖手上的稿紙,「你去對面坐著,這事你占頭功,我可不能怠慢你。」
裴摯腦袋貼著他的膝蓋,連臉都擠變形了,還是無比執著搖搖頭。
運動大男孩的古銅皮膚把眼白襯成森森的白,漆黑的眼珠子定定朝他望著,怎麼看都無辜,怎麼看都無害。
白硯有點頭暈,耳邊又有殘音在沒完沒了地唱: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他伸手指著對面的椅子,「立刻!馬上!坐那!」
裴摯又巴巴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考慮這個這個指令的可行性。
他真不耐煩了:「聽見沒有?!」
裴摯一陣風似的刮到對面,老實坐下了。
行,安靜了,干正事。
就著露台不算明亮的燈光,白硯匆匆把品牌方的意向書草覽一遍。
不錯,對方給的條件居然還算優厚,可見這幾隻瘋狗在多麼賣力的發瘋。
這只是個初步意向書,全是可協商條款,沒有任何簽章,不具備法律效力。可別說不簽合同,他就能輕易反悔。
能讓對方給他這種東西,不用說,他的經紀人一定對人表示他熱切希望合作。他現在跑出去說:「這根本不是我本人意願,誰上躥下跳都跟我沒關係。」也得有人信。
正常人有幾個像他周圍這兩位的畫風這麼現實魔幻?
還有,能打通這層關係,一定有其他中間人,不用說,湯珍珠。那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啊,曾有個女星得罪她,她封殺了對方整個公司的藝人。
現在讓他說後悔去打湯珍珠的臉?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生來。
媽的!
夜色越來越沉,起了風,白硯卻越吹越燥熱,鼻尖覆了一層汗。
突然,一團濃濃的陰影蓋在他頭頂,抬頭,是裴摯。
背著光,裴摯俊挺的濃眉好像微微蹙著,眼色好像還有個嚴肅樣。
行,這會兒也不戲精了,剛才驚惶失措賣萌裝可憐都是他的幻覺。
只是一個四目相對的時間,白硯手裡稿紙被抽走。裴摯彎腰俯身,兩手撐著藤椅扶手把他圍在椅子裡,眼光沉沉地對上他的眼睛。
白硯自然沒有好臉色。
可裴摯這次只是渾不在意地笑了下,「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你不願意搶別人的東西。咱們這回真不算搶,只是把本來屬於你的拿回來。就為個代言讓你背個罵名,這事兒我能幹?我又不傻。」
白硯說:「你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裴摯不以為意地點頭,「好,我傻。」
「明說吧,湯珍珠提供的爭取對象不止這一家,還有個男裝大牌,人家本來看上的代言人是齊廈。可就算有視帝齊廈,我也不是爭不過來。我為什麼沒幹這事兒?還不是怕你心裡過不去,齊廈拿那代言是憑真材實料拿的,沒多少貓膩。」
白硯冷冷地說:「你對我有什麼誤解!?」
不願要代言和不願搶代言,多大的區別?
裴摯說:「你都對,你聽我說完。」
白硯牙癢。
裴摯眼睛眯出幾分狠勁兒,「孟姝算什麼東西?這珠寶品牌本來這次就偏向找男星代言,原先看上的那位出了點事兒,就年初的桃色新聞,你應該也知道。後來品牌方看上的就是你。別看她對你表面客氣,這代言她瞄了好幾年,從兩個月前開始,為了讓人家打消對你的念頭,她那一夥子人輪番在人高層面前編你的黑料,說你耍大牌、拍戲中途毀約、還有其他的我都不好意思提。」
裴摯越說越不痛快,要不這些天他在忙什麼呢?
拐彎找人打聽內幕,讓湯珍珠替白硯澄清唄。
不管澄清的目的是什麼,澄清本身有問題??
其實這種程度的黑料通常沒多要緊,後台夠硬、對輿論風向控制力強,一切都不是問題。可白硯那公司是個什么小破公司啊。
孟姝那女人真是很能抓人短處,還買通品牌方內部人員,把白硯這一圈人完全隔絕在門外,品牌商找代言人,哪個不擔心藝人本身的名譽風險。
所以,裴摯鄙夷地說:「她就是個純小人,咱們拿回自己的,順便給她一巴掌,心裡有什麼可過不去的?」
聽著好像挺對。
可給人一巴掌,還得給自己找個套裝身上,這是個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