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比如……再找一個人？」徐覓沖路聞揚揚手。

    路聞走在後頭，悄咪咪笑。

    好吧，她真的沒猜錯呢。

    「不過, 」她舔了下唇, 「你這樣跑出來，沒關係的嗎？」

    徐覓睨她一眼：「你這樣就很掃興了。」

    「……」

    路聞面上一訕：「我就是怕你被認出來。」

    「怕什麼, 」徐覓絲毫沒有作為公眾人物的自覺，「那就讓人家看呀。」

    路聞暗自嘀咕：「可是邊上還有一個我啊。」

    徐覓把口罩拉低了一點，彎腰湊到她耳邊：「你說什麼？」

    咫尺的距離，鼻尖充斥著他的氣息，稍稍抬眼就能看見他的睫毛, 像扇子一樣，溫熱的氣息傾灑在脖頸，灼熱的溫度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感覺，路聞對空氣擺了擺手。

    「沒、沒什麼。」

    她縮了縮脖子，屁顛屁顛跟上前面的人。

    真是的，自己腿長走得快，也不慢下來等等她說，總是一個人走在前面。

    而此時的徐覓哪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就是……想偷偷躲著笑一下，壓了壓唇角後，發現她沒跟上來，又笑一笑。

    初秋時節，落葉紛飛。

    路聞一路踏著他的腳印走到家門口，輸密碼時，路聞手頓了頓，意識到好像這是他第一次來自己家啊。

    今天好像還沒拖地，客廳也不知道干不乾淨，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在腦中一閃而過。

    門開了。

    「家裡沒有收拾，可能有點亂。」

    路聞率先進門，想著有什麼不該看到的也好先收拾一下。

    進屋後，路聞先是環視一圈，隱約記起昨天有過一次大掃除，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伸手往鞋櫃摸出一雙拖鞋，遞給他。

    「是乾淨的，你先穿上。」

    鞋子意外的合腳，徐覓順手把門帶上，看看腳上簡單的男款拖鞋，又看看逃也是的拎著袋子奔向廚房的路聞，面露疑色。

    難不成……是給別人準備的？

    也不像，龔詩凌說她身邊向來沒有別的異性。

    徐覓還在想著她如此反常的原因，路聞已經在試圖給自己降溫了。

    為什麼專門在家裡備有他的拖鞋呢？

    一時鬼斧神差，意亂情迷，順手牽羊？不對不對，這成語錯大發了。

    總之就是在老師家裡看到他穿的不合腳，逛超市的時候就留意了一下。

    直覺，就是直覺。

    她總覺得這雙鞋早晚會派上用場，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路聞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白皙的手心攤開，中央被勒出一道紅痕，路聞懊悔不已，她說什麼也應該搶下來一袋的。

    徐覓注意到路聞的眼神，伸手捏住了茶杯的手柄，掌心朝內，巧妙地遮擋住路聞不斷飄過來的眼神。

    「中午打算自己做飯？」

    「嗯。」

    路聞看著他的眼睛，顫著睫毛問：「你要留下來嗎？」

    他抿了口水，淡淡道：「也好。」

    抽油煙機的聲音蓋住了客廳的電視聲，路聞歪頭想了想。

    不對啊，她之前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在超市，他說的散步，是一路散到了自家小區，還兩手空空？

    不，這不科學！

    恍惚間，路聞熟練地把青菜倒進鍋里，熱油四處飛濺，正好濺到路聞手背，她「嘶」了一聲，猛然回神。

    腦袋從背後被敲了一下，接著是一道沉沉的男聲：「炒個菜還走神。」

    不用回頭路聞都能想像到他犀利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哆嗦：「……不會了。」

    「也是慶幸，」徐覓繞到她身側，眼神落在抓著鍋鏟的右手，「手指頭現在還好好的，不缺。」

    路聞知道他是打趣自己，切菜的時候也走神可能就得見紅，心下一暖。

    「這裡面油煙味大，你去外面坐著。」

    說完，連路聞自己都愣了愣。

    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兩口子的對話。

    徐覓也不知道她腦中在想什麼，只見她的手動作又定了幾秒。

    他話裡帶著揶揄：「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偷偷叫外賣。」

    「這可是六樓啊，」路聞失笑，「難不成外賣小哥從窗戶口給我遞上來？？」

    徐覓唔了聲：「也不是不行。」

    路聞剛打算笑話他，就感覺一股氣息纏繞，他的胸膛抵上自己的後背，隱約能感覺他抬起一隻手，似乎是要整個攬住她。

    胸腔鼓聲如雷，一下又一下。

    路聞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就泄露自己呼吸紊亂的事實。

    說實話，她第一時間的想法，其實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推開吧？捨不得。

    不推吧？又顯得自己不太矜持。

    路聞面上冷靜，心裡已是彈幕滿天飛。

    不過好在，徐覓為她做了決定。幾秒的光景，他就撤到了安全距離。

    路聞轉過頭去看，只見他手裡捏著薄薄的一片……落葉！

    路聞：「……」

    怎麼跟想像的有差距，差距還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