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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6:17 作者: 何堪
    許漫腹誹歸腹誹,還是老老實實收拾了行李,準備回去幫忙收拾殘局。

    房門一打開,許媽剛被許峰哄緩和的臉色,一下子又垮了。

    「才剛回來,你又要去哪兒?」

    「我朋友出了點事兒,」許漫拖著箱子,咕嚕咕嚕走到玄關那換鞋子,「我去陪陪她。」

    「你----」

    眼看著許媽媽又要發火,許峰趕緊拉著妻子往沙發上坐,「年輕人有自己的空間,今天戀愛明天分手都很正常----來來,咱們聽戲。」

    他一邊勸,一邊隨手把唱片機打開,徐派小生的聲音登時噴薄而出:

    一言激起心憤慨,你作繭自縛為何來?

    青春淑女鎖深閨,鳥入樊籠太可悲。

    ……

    「你這放的什麼啊!」許媽媽急了。

    「開錯了開錯了!」許峰趕緊去換曲目,心一慌按到了音量鍵,聲音一下子沖天昂起:

    小姐呀,人生難得逢知己,管什麼家規不家規……

    「啪!」

    許媽媽親自動手,狠狠地關上了唱片機。

    再一回頭,女兒早已經開門下樓去了。

    ***

    許漫匆匆來,又匆匆回。

    一直到車子過了跨海大橋,才看到應嶠打來的未接電話----他似乎極少發消息,偶爾發上一條,也簡潔得可憐。

    「餵?」

    電話撥回去,那邊幾乎是秒接。

    「到家了嗎?」

    「到了,不過……」許漫遲疑了下,老實坦白道,「我又回來了----都怪我沒把事兒辦好,害得小方姐和野花哥吵架了。」

    她把事情簡單說了下,應嶠也陷入了沉思。

    宋繁縷為什麼生氣,他是明白的----可方勤明明做錯事了,老實承認不就得了?

    幹嘛還非得把人拉黑?

    許漫給他氣笑了:「那小方姐也是好心嘛。」

    「那也不該騙人,老宋遲早要知道的。」應嶠認真分析道。

    「這是善意的謊言。」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偶爾冷場,電話里便只剩下模糊而清淺的呼吸。

    綿延起伏,像極了窗外高遠天空里的白雲。

    光是聽著,也覺得安心。

    下了車,又過了個街口,就到方勤家了。

    她穿著睡衣,眼睛紅腫著來開門。

    屋裡除了她和一台正在「嗚嗚嗚」工作著的掃地機器人,一個人也沒有。

    「方阿姨呢?」

    「你該關心的人是我!」方勤說著又掉了好幾滴眼淚,「他到現在都沒有聯繫我!」

    「呃……你不都拉黑了?」

    「拉黑了他不能直接來我家找我?」方勤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裙角歪在一邊,像朵乾癟的百合,「他應該帶著狗親自上門道歉!」

    方勤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良苦用心又複述了一遍,再痛罵了宋繁縷一遍。

    期間她站起來又坐下去,活像爆發邊緣的火山口。

    許漫看著可憐,躲到廁所又聯繫了應嶠。

    「隊長,你能不能幫忙勸勸野花哥,讓他主動打個電話……」

    「我正和他一起,」應嶠遲疑道,「他說自己電話也被拉黑了。」

    「那就請他來小方姐家,當面說清楚啊。」 她還沒有說完,應嶠那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隱約還有喧囂的舞曲,和鼎沸的人聲。

    「你們在哪兒?」 許漫狐疑。

    「酒吧……」

    「夜店!夜店!」 宋繁縷的聲音醉醺醺的傳來,「老子泡的是夜店,老子失戀也不怕,老子靠自己也能活的很好,老子不需要誰憐憫!」

    「他喝醉了……」 應嶠匆匆解釋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夜店這個詞,實在是震驚了還在象牙塔里的許漫。

    她也不敢告訴方勤,自己默默酸了半天,發了消息過去,「你傷才剛好呢,早點回家吧。」

    應嶠那頭果然沒有回應。許漫拿著手機在廁所走了個來回,也猛地油然而生一股拉黑的衝動。

    冷靜冷靜!

    理智理智!

    不能學方勤不能學方勤!

    等她做完心理建設從廁所出來,方勤癱坐在沙發上,高舉著酒瓶,拍著桌子沖她喊:「去夜店了不起!來,我們也喝!」

    原來,你聽到了啊----

    許漫嘆著氣坐下來,見她拿著酒瓶吹了不少,順手就拿過來喝了兩口。

    這一喝,就停不下來了。

    ----臭男人死要面子!

    ----嗯,還沒情趣,許漫在心裡補充道。

    ----臭男人拉黑了就消失大混蛋!

    ----是,老半天不回消息,差評!

    ……

    方勤正罵得高興,門鈴驀然響了起來。

    「肯定是我媽回來了。」方勤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要去開門。

    「不不,我去開。」許漫喝得不多,腦子還算清醒,扶著她進了房間,這才扯扯衣擺,小跑著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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