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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16:17 作者: 何堪
Black叫得更大聲了,仿佛在咆哮:鬼才認識你!
狗隨主人,真的一點兒都不錯啊----
許漫四下一張望,在架子上拿了個磨牙棒,衝著黑狗輕揮了一下。
搜救犬選的全是性情溫和,熱愛「工作」的大中型犬,看到玩具整隻狗都興奮了起來,尾巴更是瘋狂搖曳。
許漫將玩具往前一遞,它立刻咬住往後扯動。
她握緊了繩子陪它玩角斗,拉得它心花怒放,恨不得整隻狗都撲上來。
她只得鬆開玩具, Black便咬著玩具開始在車裡轉圈。
「Black,」方勤探頭進來,「Nein!」
黑狗側頭看了她一眼,猶豫著停了下來。
方勤沖許漫笑笑:「不要緊的,它很聽人話。」
許漫羨慕道:「它就聽你們的。」
方勤笑得更開心了:「口令不難,下次我教你----隊長他們來消息了,半小時後回撤,下來幫忙。」
兩批前線搜救隊員,加上他們這些後勤,一共足有20多個,指揮車上的小廚房約等於沒用。
還好帶來的乾糧夠多,礦泉水也管夠。
一直到1點整,第一批搜救人員才撤了下來,其中卻沒有應嶠的身影。
烈日炎炎,他們全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濕透。
不少人還沒下車就已經打了赤膊,褲子也都挽到了膝蓋上。
方勤也不管認識不認識,招呼著他們到陰涼處坐下,礦泉水、清涼油、毛巾和裝了清水的臉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靠近水源的好處,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在密林里鑽了大半天的男人們恨不得拿水盆沖頭到腳衝上一遍。
許漫送完毛巾,回頭見同事後勤組的林中磷在車上翻找,奇怪地問:「你找什麼?」
「看見食鹽了嗎?」
許漫往前走了兩步,把壓在底下的未拆封食鹽拿了出來,「這個?」
林中磷奪過去,謝也不說一句,扭頭就走。
許漫好奇跟上,就見他一邊走一邊拆,在一個穿著警服的小哥面前蹲下。
那小哥長著張娃娃臉,胳膊上全是腱子肉,這時正挽著褲管,小腿上叮著兩條黑亮的螞蟥。
林中磷捏了撮鹽撒上去,螞蟥沒幾下就扭動著滾落下來,血水把食鹽逐漸染紅,猙獰而可怖。
「謝謝呀!」
那小哥一邊喝水一邊道謝,林中磷沒吭聲,隨手把螞蟥處理了,拿著鹽包繼續問其他人「有被螞蟥咬了的沒?」
好幾個人應聲,其中一個指著腦門問:「我叫馬蜂咬了,有藥嗎?」
許漫記得車裡放著藥膏,趕緊回頭去找。
……
應嶠等人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許漫拿著清涼油,在幫一個志願者抹腦門上的大包。
那人衣服也不好好穿,赤著膊,褲子挽到大腿上,活脫脫一隻褪了毛的山雞。
應嶠眼皮跳了下,拿了濕毛巾往指揮車走----和其他人一樣,他的衣服也濕透了,袖子還被荊棘勾破了,小布條迎著風抖啊抖的。
許漫塗完藥就瞅見他了,巴巴地跟過來。
應嶠一上車,Black就撲了上來。
他拍了拍狗頭,就開始脫衣服。
救援服外面有腰帶,解開腰帶才好脫上衣,裡面的T恤濕漉漉的貼在上身,又熱又黏糊……
車身輕微晃動了下,他又將捲起的T恤下擺放了回去,詫異地回過頭。
許漫拿著盒清涼油,站在車門邊,眼睛閃亮亮地盯著他。
應嶠:「……什麼事?」
許漫彎著眼睛笑,還舉了下盒子:「要清涼油嗎?」
「不用。」
「那鹽呢?雲南白藥呢?」許漫像哆啦A夢一樣拉開馬甲上的衣兜,一樣一樣拿出來。
應嶠本來長得就不是善良溫和的類型,鋒利的眉毛狠狠地折出個銳利的突起,「下去。」
許漫無奈,垂著頭轉身準備下車。
一隻腳落了地,她又忍不住回過頭----應嶠已經把上衣脫下來了,汗津津的背脊上縱橫著幾條猙獰的疤痕,一路蜿蜒至腰際,沒入褲子深處。
這也是救援時候受的傷嗎?
這麼大的疤痕,當時一定流了很多血……
許漫正看得出神,冷不丁一件T恤從頭罩下,將眼前的裸背遮得嚴嚴實實的。
「還有什麼事?」
應嶠是真有些不耐煩了,人找不到,這小丫頭還這麼多管閒事。
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你背上的傷……」許漫小聲道,「也是救人時候留下的嗎?」
應嶠沉默地看著她,那眼神又冷又疏離,比刀子還可怕。
許漫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中學時代,對面站著的,則是不怒自威的政教處主任。
她有些心虛地強擠出微笑,不由自主往後縮了下,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一直到她落荒而逃為止,應嶠也沒再向她吐露一言半語。
第二章 失蹤的青年(二)
簡單的修整之後,搜救人員再次上山。
這一次,搜索範圍擴大了整整一倍,幾乎把三分之二座山都囊括進去了,其中還有層層疊疊的十八潭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