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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48:25 作者: 溫昔
某一次趁著弟弟和爺爺胡亂比劃的時候, 尹洧吟偷偷溜出院子,想去小賣鋪買糖吃。尹崢嶸已經很久沒回去,而他多久沒回去尹洧吟就多久沒吃到糖。
尹洧吟在商店選了好幾種糖, 包裝漂亮的, 顏色鮮艷的,名字好聽的,興高采烈地走到櫃檯結帳,才發現自己的錢袋在弟弟那。
「……叔叔我不是小偷,我就是忘了帶錢包……要不我還是先不買了……」尹洧吟臉皮薄, 從和老闆對上視線, 而自己又拿不出錢, 她就開始臉紅。
不僅是臉紅, 連耳朵都是紅的, 看起來就十分心虛。
老闆笑了笑,剛想說什麼,一個小男孩也走到櫃檯處, 具體的情形尹洧吟有些想不起來,但知道那個小男孩很漂亮, 像當時某部熱播電視劇里的童星。
只見男孩繃直的唇線微彎, 和老闆非常自然地說:「這是我妹妹, 她的錢我幫她付。」
尹洧吟:?
就這麼頂著一頭問號, 捧著一堆糖,和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哥一起出了小賣店。
路邊,尹洧吟看著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孩,說了聲謝謝,謝完之後迅速補充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回去取錢包。」怕他不信,她決定先把捧糖壓在他那,但是小男孩沒接。
他視線落在不遠處,和尹洧吟道:「不要錢,你就當我剛才口頭占了你便宜的賠禮。」
尹洧吟由著這話想起那聲『我妹妹』。
那也不行,她不愛占人便宜,於是正義凌然拒絕:「……不可以的。」
男孩語氣無奈了些,笑著和她打商量,「可我沒時間在這等你了,要不下次?」
尹洧吟眼睛眨巴了一下,隨著他的視線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車,大概明白是他的家人等在那,尹洧吟沉默幾秒,拿出口袋裡的一枚象棋,選擇妥協,「我身上只有這個,剛才在爺爺那偷拿的,我送給你,當信物。」用偷來的屬於爺爺的為了讓弟弟贏一局的象棋當作下次的信物。
男孩點了點頭,收下那枚象棋,之後他和尹洧吟告別,上了那輛車牌號不一般的車。
再見到他是在三分鐘後,尹洧吟還沒走遠,聽到有人從身後喊了句『妹妹』。
尹洧吟:「……」今天怎麼老有人想當她哥。
不太情願地轉頭,視線對上方才那個模樣俊朗的男孩。
尹洧吟疑惑又驚喜地望向他,男孩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紙袋,對她說:「我也送你個信物。」
很好聽的聲音,話里含笑,像每年夏天奶奶給她調製的氣泡水,帶著涼意,也含著清爽。
「是什麼?」尹洧吟好奇問他。
他把袋子掛到她手腕,很有耐心地說:「是樂高。」
話落,又輕聲補充,「如果不喜歡下象棋,可以試著拼樂高。」
尹洧吟記住了這句話,也從此,樂高也陪伴了她很多年。
零落的碎片在她的手裡一點點成形,她會覺得有成就感,也解壓。尹洧吟從小都不是吵鬧的人,別人在院子裡捉迷藏做遊戲的時候,她就待在房間安安靜靜地拼樂高。後來長大了,看某個綜藝,聽見裡面有個溫柔的男星說:「你要允許有一些人,有安靜的青春。」①
『為什麼非要做個外向的人?誰規定只有活潑的人才會被喜歡?』
「不起鬨就是不合群,這誰教你的?」
『有些人坐著不說話,我的目光就會在她身上。』
『你已經忘了我一次,怎麼還有第二次?』
『……』
這幾句是尹洧吟的樂高馬上成型時腦海里突然出現的幻覺。
在那片迷濛的幻覺里,小男孩的臉被等比例放大,變成聞也的。
說最後一句話,場景是在醫院。
她躺在病床上,眼睛闔著,他在床側,用無比沙啞的聲音對她說。
『你已經忘了我一次,怎麼還有第二次?」
冰冷的,潮濕的,絕望的,不需要聽到答案的問句。
尹洧吟想睜眼,睜不開,想說話,也發不出聲音。
思想被裹挾,分不清現實與幻覺的時候,手機響了。
尹洧吟終於回神,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醫院的休息室。
樂高是聞也帶來讓她打發時間的東西,那些幻覺或許是她病症加重的徵兆。
對呀,她生病了,生這種病是會出現幻覺的。
她怎麼忘了這件事。
手機鈴聲快要結束,尹洧吟癔症過來。
她放下手裡的樂高,拿起沾了些溫度的屏幕到窗邊。
雨聲小了一些,烏雲繚繞。她給窗戶開了個縫隙,探出手掌出去,細密的雨珠偶爾落在掌間,帶著涼意。
情緒復原,電話接通,是陶姜,尹洧吟最好的朋友,也是送她衣服、過了一周才回她『今今你是不是突然色盲』的人。
「是不是吵到你了?」陶姜說,「我才想起來國內現在是凌晨。」
「我還沒睡。」尹洧吟笑笑,問,「最近不忙了嗎?」
「嗯,昨天剛結束那個項目,在家睡了一天一夜。」那個讓她閉關半個月手機都不給看所以壓根沒看到尹洧吟消息的狗項目。
陶姜是高定設計師,平常工作忙,遇上大型活動或者出應季新品,更是忙的像狗,這是陶姜自己的原話,『我們打工人就是窮的穩定,忙的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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