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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9:49 作者: 蘇扶疏
    四人遂加快了腳步,有關沈風和的話題也終止在了馬路邊。

    四個人兩兩並行,方景洲正好走在栗芷旁邊,他也並不是個經常主動開啟話題的人,但栗芷顯然心不在焉,想等她注意到兩個人之間微微有些尷尬的氣氛有些不大可能,只好主動打開話匣子,「你們為什麼分手?」

    這話題顯然選得並不是很好。

    栗芷微怔了一下,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甩了你?」一向行事妥帖的方景洲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追問道。

    栗芷搖搖頭,「看起來應該是我甩了他。」

    這兩句回答都模稜兩可了,方景洲看不出她是真的迷糊還是不願意說,但話題進行到這兒,他有點收不住,「你還愛他嗎?」

    栗芷沒想到他會問出這麼**的問題,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走在身後的小包突然喊了一聲方景洲的名字。

    「哎方**官,咱們點辣鍋還是不辣啊?不辣的話吃起來沒什麼意思啊!」

    第12章

    是夜。

    D市某繁華商業區中心一家裝飾低調的酒吧。

    男人只穿了件V領黑色線衫,領口的的一顆扣子沒扣,松松垮垮地露出半枚鎖骨,下面是一條挺括的米色長褲。上重下輕的穿法是一般人的大忌,但由於這男人身材比例完美,反而使得一條舒展支撐地面、另一條蜷在高腳凳上的長腿顯得越發顯眼。

    此時男人正坐在吧檯前喝酒,修長的手指撐著額角,垂著眼,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整個人周身都彌散著一股寂寞的味道。

    既然是寂寞,便有在旁觀望多時的人忍不住上前搭訕。

    喝到第五杯的時候,在他身後沙發上坐了許久的一名男子終於起身來到吧檯,隨手挪走了他面前的半杯酒。

    「你應該有些日子沒來了。」說話的是沉寂多年、近期卻突然爆紅的知名歌手,鏡頭前一向沉穩清高,聲音也空靈不食人間煙火氣,只是絕大部分人不知道,他還是這家入會條件極其苛刻的會員制酒吧的老闆。

    沈風和手裡的酒杯被人突然拿走,也不生氣,只是抬眸掃了一眼對方,什麼都沒說,扭頭向酒保要了一杯新的。

    酒吧老闆笑了一聲,再次將就酒杯抽走。

    「簡林!」男人終於忍不住沉聲警告似的吐出兩個字。

    名叫簡林的酒吧老闆朝酒保示意了一下,對方便知趣地轉到另一個地方忙活去了,偌大的吧檯上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沈風和,你的小栗子不是回來了嗎,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買醉?」

    業內熟知,沈家的這位公子性情疏冷,一向不喜聲色,大家都是瘋玩的年紀時他就幾乎從來不會露面,偶爾被拉到場子裡也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等到後來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筋跑去創業,人一忙起來就連普通飯局上都見得少了。

    獨獨差不多三年前,這人忽然來了他這間平日沒什麼人光顧的酒吧,話也少,來了就單純地喝酒,喝完就走,半句廢話都不說。不過挨不住簡林對他感興趣,偶爾湊過來和他搭一兩句腔,一來二去,兩個人也就從原來酒會上的點頭之交變得慢慢熟了起來。

    簡林知道年前沈風和寒窯苦等了三年的女朋友回來了,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磨人的人物,怎麼幾天沒見,沈風和看著比之前更不好了。

    「我沒買醉,在等人。」男人雖然連喝了幾杯,但那雙黑眸里的目光還是清醒的,聽到簡林問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簡林是眼睜睜看著三年來沈風和的目光越來越沉、話也越來越少的,但前段時間聽說「小栗子」回來了,這個人眼底的光是掩都掩不住的,還以為能重新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沈風和,可惜好景不長,他能再在這裡出現,就意味著事情進展似乎並不順利。

    「要我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非吃回頭草,沈風和,就憑你,什麼花花草草得不到,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目光一直望向門口方向的沈風和終於側過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什麼花花草草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小栗子。」

    簡林:得,就當他什麼都沒說。男人矯情起來真是連他自己都怕。

    說話的時候,打門口那邊忽然撩起門帘走進來一個人,一身濃濃的書卷氣,鼻樑間架著的金絲鏡框使得他越發顯得斯文。來人環顧四周,視線在簡林和沈風和身上定格片刻,便邁步朝這個方向走來。

    簡林「嘖」了一聲,「你在等他?」

    「嗯。」

    沈風和拿回剛剛被簡林抽走的酒一飲而盡,「哐當」一聲擱在大理石鏡面的吧檯上,起身朝迎面走過來的人走去。

    簡林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哎」了一聲,拔高聲音在後邊提醒了一句,「物品損壞可照市場價賠償,明天晚上開業前要恢復原樣!」

    話音未落,只見沈風和一記漂亮的勾拳已經打了出去。

    被打的來人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扶著走道邊上的沙發靠背才站穩。沈風和這一拳打得毫不留情,那人是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才笑著抬起頭來的。

    「沈風和,你講不講道理?」

    「我好像警告過你,」沈風和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還是漫不經心,但聲音越輕,就意味著他的情緒越糟糕,「離她遠一點。」

    被打的人隨手抽出一旁桌上的紙吐掉嘴裡的血腥氣不怒反笑,「要不是我告訴你栗芷在區法院,你現在還傻兮兮地等她回來呢,能這麼快見到她?」

    危險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沒說話。

    「方景洲,這怎麼回事?」簡林看出沈風和等的人就是方景洲了,可是聽他倆這對話,沒鬧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對他寶貝來寶貝去、捧手心都怕化了的小栗子出手了?」

    不是有句老話叫「朋友妻不可欺」嗎?

    被打的方景洲搖了搖頭,幾步就繞到了簡林身旁的吧檯前坐下來,「中午下班和栗芷去吃飯,被這塊望妻石誤會了。」

    簡林拖著長音「哦」了一聲,一指沈風和對著方景洲下了結論,「活該你被打,敢動沈風和的人,你是在玩/火/自/焚?」

    「栗芷現在可不是沈風和的人,」方景洲順手拿起吧檯上的冰塊敷上嘴角,抬高了聲音,「不就是被甩了嗎,想見她就約出來見,整天鬼鬼祟祟地守在法院門口算怎麼回事?」

    沈風和從小到大拽了這麼多年,自己創業拿不到B輪投資的時候也沒跟家裡開一句口,不也硬著骨頭強挺過來了,怎麼一到栗芷這就慫了,一點都不像眼睛長在腦袋尖的「沈少」,也忒窩囊了些。

    這下倒是戳中了沈風和的心,後者眸色一沉,「她和你說的?」

    「說什麼?」方景洲本來想說栗芷每天跟他說得話多了去了,誰知道他問得是哪句。但剛被打了一拳的嘴角還隱隱作痛,他可不想再來一拳,明天回辦公室保准要被包菲菲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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