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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8:33 作者: 雲檀
夢裡面她和蘇瀾有著太多重逢畫面,所以有時候可以很幸福的醒過來,但她很快就明白,有些人早已不存在現實生活里。
前天她又做了一個有關於蘇瀾的夢,夢裡面她走到了冰冷的湖邊,蘇瀾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呼吸是那麼的急。
她忽然流淚了,蘇瀾終於有呼吸了。但她的蘇瀾卻含笑鬆開了手,「小姐,下次不要來湖邊,太危險了。」
她的蘇瀾安靜離開了,仿佛跟她從不相識。
顧清歡想,這樣也是很好的,不想不念的人才幸福。
老太太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那對情侶,拍了拍顧清歡的手臂:「這世上得到幸福的,大多是笨女人。」
顧清歡笑,下一世,下一世吧!她不涉情愛,斷不會這般傷人傷己了。
離開醫院前,老太太問她:「公司最近怎麼樣?」
「好。」
老太太沒多想,想起阿笙,忍不住笑了:「等我身體好些,也該見見阿笙父母,她和子初早點結婚畢竟是好的。」
「阿笙嫁到陸家,有您疼愛,我為她感到高興。」顧清歡說。
那天離開醫院,顧清歡看著疾馳而過的車輛,路過巷口,看到有老人被撞倒在地,卻沒人敢扶,展鵬皺眉道:「這世上溫暖的人越來越少了。」
「還是有很多的。」顧清歡推門下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起了老人。
多年後,展鵬有一次醉酒經過那個路口,仿佛看到了顧清歡的背影,竟當著客戶的面蹲在那裡嚎啕大哭。
有人給他遞了紙巾,她說的對,這世上溫暖的人其實有很多。
……
韓愈覺得頭是暈的,他奮力的撐著桌面,才不至於倒下去,
他覺得人啊,命運啊!就像是小丑的紅鼻子,惹人發笑,而他是真的笑了,笑的連眼淚也出來了。
過去太虛幻,擦亮眼才敢看
更新時間:2014-8-13 15:46:25 本章字數:4634
有一種痛,往深處說,它的名字叫:無以復加。
被欺騙的人,一直想拼命尋找真相,但所謂真相竟是這般不堪。
這頓飯韓愈幾乎沒動筷,更是滴酒未沾,卻像是醉酒之人,起身瞬間,頭是暈的,腦子一片空白,就連腳下也是軟綿綿的。
大概是覺得太冷,或是想要尋求鎮定,他拿起面前的水杯,也不管那水是溫是涼,一口氣喝完,但還是覺得冷。
他覺得自己該走了,至少不能繼續留在陸家,他這麼一轉身,竟絆到了椅子,椅子沒有側翻倒地,但「呲啦」一聲太響,包括韓愈在內,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顫瑚。
韓愈要走,沒人攔著,也沒人說話,他仿佛走在了雲端,進入花園,寒風颳在臉上,就連神智也清醒了許多,他忽然覺得人還是混混沌沌比較好,不是每個人都能經受得起清醒。
「止步。鑠」
寒風送來了陸子初的聲音,被風颳得有些變形,就那麼突兀的在韓愈身後響起。
其實也不突兀,從陸子初給他打電話那刻起,韓愈就隱約猜到,這一趟來陸家,陸子初是有話要對他說的。
「你讓誰止步?」韓愈轉身抿了抿唇,靜靜的看著陸子初:「你舅舅的兒子?鑫耀總裁?還是顧笙的丈夫?」
「決定你是誰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如果連你自己也決定不了,只能說你把人生過的很糟糕。」
這段話,陸子初說的無比平靜,但聽在耳里卻又凜冽澈寒。
「糟糕?是啊,還不夠糟糕嗎?這些年你看我是不是像小丑一樣,我母親所有的不堪全都被你們盡收眼底,我為了報復顧清歡,陷害你私闖民宅,牽制你父母回國替鑫耀解圍,從你身邊奪走顧笙,我在你們眼裡是不是早已十惡不赦?如果我齷齪,那麼陸家眼睜睜看著我一錯再錯,是不是要比我齷齪上千倍,上萬倍。」
陸子初先是一言不發,只用漆黑的眸子默默地看著韓愈,過了一會兒才道:「抱歉,我沒聽懂,你說誰齷齪?」
「你父母,還有你。」
陸子初大幅度點頭,連聲道:「好,好,我告訴你什麼才叫齷齪?2011年得知罪魁禍首是你,我那時候公布你母親yín穢錄像帶,這叫齷齪。趁你不在國內,不理會顧清歡遺囑,藉機吞併鑫耀,這叫齷齪。帶阿笙回國,不顧及所謂的道德底線,偷竊享受她的肉~體,給你坐實綠帽子,這叫齷齪。」說到這裡,陸子初話鋒一轉,直擊韓愈:「再來看看你,07年不顧及兄弟情,聯合他人陷害我私闖民宅,執意起訴,導致我律師資格證被吊銷,這叫齷齪。明知我和阿笙是戀人,卻利用親情和愛情把她從我身邊奪走,導致她瘋癲數年,這叫齷齪。阿笙不認人,在她混沌不明的狀態下,你碰她,這叫齷齪。為了你的一己私慾,寧願把阿笙再次逼瘋,也不願放開她的手讓她平安度日,這叫齷齪。還有今日,曝光我當年私闖民宅,試圖讓我和陸氏名聲掃地,這也叫齷齪。韓愈,你就是全世界最自私的男人,拿愛當幌子,把顧笙綁在身邊,耗盡她七年的青春來陪葬。一個女人從21歲到28歲,最美好的年華全都在絕望和黑暗中度過,這才是最大的齷齪。」
陸子初話音還在耳邊迴旋,卻宛如最鋒利的刀劍,愣是在心口上劃出長長的血痕,韓愈一時倒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哪裡在痛。
痛意襲來,以至於「曝光私闖民宅」只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未曾細問就被一絲惡意給吞沒了。
「是,我齷齪,有誰規定齷齪的人就不配得到愛?為什麼你可以愛顧笙,我不可以?我照顧了她五年,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幫她洗澡刷牙,尿床清洗床單,但凡下雨天,你去洛杉磯問問,我什麼時候讓她下地走過路……」
「夠了----」
伴隨著一道忍無可忍的厲呵,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戾氣被陸子初徹底的發泄而出,凶戾的話語被他一股腦全都兜了出來:「收起你的歌功頌德,你想讓我對你的痴情說些什麼?感動還是鼓掌?你看看你身邊的歐陽浨,她和阿笙年紀相仿,歐陽浨是早晨的太陽,顧笙是什麼呢?她連站在陽光底下都會渾身發抖。28歲的女人,身心殘缺,除了一身絕望,只剩下疲倦。看到這樣一個她,你憑什麼大言不慚說很愛她?」
韓愈指甲嵌進掌心,有尖銳的疼痛從那裡傳遞而出:「所以,你是要聽我的懺悔嗎?」
他的聲音尖銳而又冷漠,細聽的話還夾雜著憔悴。
陸子初看著他目光凜冽,嘲諷道:「你不該懺悔嗎?」
兩人聲音似乎還在花園裡迴響,敲打在心間,卻最終在隱晦的天氣里石沉大海。
良久後,韓愈反問道:「懺悔之後呢?獲知真相,我驚駭的發現,原來我07年大費周章,其實只是上演了一出娛樂自己的舞台劇,趕緊全盤否定自己吧!做不了顧笙心上人,只能選擇放手,然後任由一顆心無處安放?」
陸子初冷冷的看著他:「韓愈,對沈雅寬容,是因為她是阿笙母親;如果說以前我對你還心存期待的話,那麼現在……我終於意識到,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將無法救贖。」
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救贖?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該怎麼救贖?這一路跌跌撞撞,耗盡半生,回頭望去,竟已遭遇人生隆冬。
這是T市最寒冷的一天,就連他和陸子初呼出的熱氣也是白霧繚繞,以至於陸子初的臉龐在他看來是極其模糊的。
他和陸子初做不成兄弟,單憑顧笙喜歡上比他小三歲的陸子初,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這麼一想,心仿佛被人攥在手心裡把玩著,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盯著陸子初的背影,他說:「我和阿笙在一起五年,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也曾愛過我。」
一句話,狠狠的擊打在心口,陸子初腳步驀然一沉,回頭看他時臉色很難看,被韓愈這麼一激,壞情緒蹭蹭蹭的往上冒:「你和她之間有沒有發生過愛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愛的是我。」
那樣的執念,讓陸子初的眼瞳里增添了莫名的火光。
寒冷的空氣里,陸子初人已走遠,風颳在韓愈身上,竄進脖頸里,似乎就連血液也快要被凍僵了。
他走了幾步,平時步伐穩定的人,此刻竟不察路況,腳步蹌踉間,險些跌倒在地,脖子裡掛著的結婚戒指跑到衣領外面,他握緊了,竟是萬箭鑽心。
離得很遠,他看到了齊烈、任洋和歐陽浨,面前似乎有什麼白白的東西徐徐飄落,伸開手掌,竟是一片雪花。
T市終究還是下雪了。
……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