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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8:33 作者: 雲檀
……
韓愈牽顧笙離開時,她已率先掙開了手,雙手插在毛呢外套里,背影孤絕。
韓愈跟在她身後,似是一場宿命,命中注定會相遇,彼此傷害,每一次小心翼翼靠近,都會被現實無情扎傷。
他是愛她的,卻在愛的基礎上把她弄得遍體鱗傷,這完全脫離了他的本意,他要的是一生相守,而不是把她逼向絕路。
愛恨糾纏多年,孩子夭折之後,他想要對她好,想要彌補和重新開始,但那個夭折的孩子註定是他和她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
失去的痛苦無法磨滅,於是就演變成了咫尺之距的苦。
「離開T市之後,你一直在杭州嗎?」身後,韓愈亦步亦循。
阿笙不答話,陳煜看了韓愈一眼,跟在了兩人身後,至於矛盾複雜的楚楚還在沙發上呆坐著。
韓愈緊接著說:「我去杭州找過你。」
她當然知道他去杭州找過她,只不過她選擇了避開。
「阿笙,回家吧!」
他已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重,似是被逼到了死角,眉眼處有著無奈。
韓愈在想,如果她不願意回去,他可以讓步和妥協,在外面給她添置房子。她是他妻子,住在陸子初那裡算什麼?
阿笙看著他,似是在看那些渾渾噩噩的過往。五年夫妻,有時候想想恍如一場夢。
寂靜中,韓愈盯著她的眼睛,極其平靜道:「顧城回國了,剛剛抵達T市。」
拒愛,不願委屈自己
更新時間:2014-7-25 15:55:11 本章字數:4921
五分鐘之差,陸子初趕到咖啡廳的時候,只見楚楚,至於韓愈和阿笙早已離開了。
桌子上擺著一隻白色透明玻璃花瓶,裡面插著一束藍色妖姬,濃郁的藍,花朵緊密的挨在一起,太陰鬱,陸子初不喜。
真正陰鬱的那個人是楚楚,她呆坐在那裡已經很久了。她想不明白,顧笙喜歡的那個人不是陸子初嗎?她怎麼就嫁給韓愈了呢?
咖啡早已冷卻,陸子初在她身旁落座時,她這才有了片刻清醒鋇。
沒有意外,在經歷了韓太太風波之後,此刻的楚楚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包裹著,眼前霧蒙蒙一片,看不清來路。
天色已有轉暗跡象,咖啡廳燈光通明,穿著修身黑西裝的服務員端來了托盤,輕聲問陸子初:「先生,請問您要喝什麼?」
「不用。」陸子初說著,看了一眼楚楚面前涼卻的咖啡,隨手指了指:「幫這位小姐續杯。」
涼卻的咖啡重新被溫熱替代,楚楚垂眸看著,道了聲「謝謝」,待服務員轉身離開,楚楚這才開口說話:「你來之前,我見過顧笙。鎩」
「然後呢?」陸子初看著楚楚,坐在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齒,一頭波浪長捲髮披散在肩,雙眸盈盈如水。
楚楚拿起勺子攪拌著咖啡,語氣淡淡:「她跟韓愈一起離開了。」
「嗯。」
深吸一口氣,楚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鎮定:「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陸子初沉默了一陣,問道:「什麼關係?」
楚楚抬起頭看向陸子初,眸光幽然,遲疑道:「韓愈說,顧笙是他妻子。」
楚楚一直在關注陸子初的面部表情,事實證明,她是不可能看出絲毫端倪的,那樣的平靜似是早就知道,又似是初次聽說,他沒說話,於是周圍靜默的嚇人。
隔了許久,楚楚眼裡有光划過,看起來比陸子初本人還氣憤:「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在美國一聲不響結了婚,回國後還好意思跟你在一起,她怎麼能這樣?」
「……」陸子初扯了扯唇,似是要笑,但終是沒能笑得出來。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楚楚語聲關切:「子初哥,你還好吧?」
「挺好的。」閉上眸,陸子初看起來有些疲憊,緩緩說道:「比起阿笙嫁作人婦,我更好奇你今天都跟她談了些什麼?」
楚楚抿了唇。
「……聽說她回來,約著出來見一見。」楚楚話音一頓,認真的看著陸子初的眼睛:「你這麼問,該不會是懷疑我欺負她吧?」
「怎會?」陸子初這次卻是真的笑了,唇角微微上揚,似乎笑容可以勘透一個人的內心。
楚楚強迫自己恢復以往的冷靜:「你知道顧笙結婚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被人祝福,如果有人知道她背著丈夫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和她都會生活在輿~論里,她會間接害了你。」
說著,卻道是真的動了感情,眼眸里隱隱水汽泛濫。
陸子初見她眼中泛著薄薄的霧氣,似是心有觸動:「原來,最關心我的那個人是你。」
陸子初的聲音原是平靜無波,宛如最公式化的敘述,但聽在楚楚耳中卻變了味,仿佛咖啡杯里被她攪拌後盪起的層層漣漪,有一種積蓄已久的情愫在胸腔處翻湧著。
她緩緩抬頭,眼眸望著陸子初,痴等那麼多年,他對她何曾說過這麼溫情的話語?
「子初哥……」
所有的言語和心事全都匯集在這聲幼時稱謂里,梨花帶雨的女人,尤其開口閉口都是為了喜歡的人著想,就算是陸子初,大概也會心存感動吧?
男子眼眸里漂浮著濃濃的墨色,一點點逼近楚楚,那姿勢倒像是……
楚楚緊張又期待的閉上眼睛,以為他的唇會輕輕的落在她的唇上,刻意放緩的呼吸里,她察覺到陸子初修長的手指似是穿梭在她的發間,溫存而纏綿,楚楚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靠在沙發里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可以永遠的停止在這一刻。
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利,只不過有關於楚楚的美夢做的很短暫,不過數秒就被現實無情擊垮粉碎。
頭皮處一緊,她在吃痛和措手不及間倉惶睜開雙眸,在接觸到陸子初的目光時,手腳發寒。
浮現在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楚楚,你真是個大傻瓜。」
陸子初唇角揚起,卻更像是面無表情:「陳煜說你抓著阿笙頭髮,差點把她惹哭了?」
「……我在跟顧笙開玩笑。」這話滿是委屈和憤怨,陸子初之前跟她說話倒也還算客氣,但今日……卻是絲毫不顧念舊情。
韓愈只是口頭警告,看似和她最親的陸子初反倒是最狠的那一個。
頭皮處並不很痛,真正痛的是內心。
陸子初手指滑出,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她:「疼嗎?」
「……」那麼親切自然,說他們是戀人只怕也有人相信,但說這話的男人,眼眸融進了夜色,相處那麼久,仿佛她從未認識過他。
這樣一個陸子初,對於楚楚來說,是全然陌生的。陌生的讓她感到驚惶和害怕。
淚,忽然滑落而出,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陸子初的可怕和無情。
他的溫情是針對顧笙的,縱使他沒辦法和顧笙白頭到老,也不會再把這份溫情施加給別人。
「哭什麼呢?感同身受,知道疼,下次才不會這麼調皮。」陸子初降低語調,笑容一分分的凝了下去:「她現在跟你不一樣,你在律師界名聲大噪,口才非同一般,阿笙長久不跟外人接觸,你能跟她談什麼?以後有什麼話,直接來找我,我有時間的話,讓向露沏上一壺好茶,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楚楚指尖在顫抖,父親說的對,他早已不是過去那個陸子初了,七年情感空缺,歲月掏空了他大部分喜悲,商界勾心鬥角,早已讓他變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人。
顧笙是瘋子,還是正常人,是別人的妻子,還是孤身一人,對於陸子初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不是他曾經喜歡的顧笙。
手指因為太用力,泛著青白色,窗外天色暗沉,楚楚聲音顫抖之餘,顯得格外飄渺:「我從小就喜歡你,難道你一丁點感覺都沒有嗎?」
陸子初看著她,良久之後扯出一抹笑:「如果我不是陸家獨子,不被外界傳的神乎其神,不是人人簇擁的陸氏總裁,你還會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我就是喜歡你……」楚楚似是受不了陸子初質疑她的感情,高揚的話音有些失控,怎麼聽都有些不管不顧,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她問:「如果沒有顧笙,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陸子初說:「就算沒有顧笙,我也不會愛上你。」
楚楚笑,但伴隨著笑容,卻有眼淚一滴滴的砸落在桌面上,「陸子初,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
「不愛你,卻跟你在一起。我拯救了你,誰又來拯救我呢?」陸子初起身,垂眸看著楚楚,語氣如常:「我不想讓自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