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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8:33 作者: 雲檀
    手機那端吳奈很憤怒,電話這端陸子初卻很平靜。憤怒只會讓一個人徹底失去理智,現如今阿笙依附著他,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否則無端發怒只會嚇壞她。

    他蹲在她面前,無聲幫她按摩著,偶爾會問她力道是否可以。

    陸子初手指力道恰當,確實舒緩了阿笙小腿上的酸脹感。他手涼,她腿部肌膚溫熱,親密觸摸下,他和她開始有了相同的熱度,

    陸子初問:「在西雅圖,如果覺得腿不舒服,會向家人求助嗎?」

    阿笙笑了一下:「不會。」

    阿笙眼瞳很黑,但卻有光在她眼睛裡流轉著,像西雅圖那種氣候,雨水連綿不絕,她不可能每次都麻煩別人,更何況,痛苦久了,也就習慣了。

    陸子初蹲在那裡,仰臉看她,眉目淡然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單臂摟著她的腰,把臉埋在她胸前,聲音宛如耳語:「在我身邊,如果覺得腿不舒服,會跟我說嗎?」

    重複的問題,換了主語,意思卻大相逕庭,她輕輕笑了,抬手撫摸他的發,「你看,我不說,你卻知道我不舒服,所以我說或不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陸子初埋首輕笑,誰說他的阿笙瘋了,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又怎麼會是一個瘋子呢?

    ……

    黃昏,動身前往陸家,陸子初是不放心的,再三叮囑薛阿姨陪在阿笙身邊,「她不想說話的時候,不要勉強她。」

    薛姨無語,誰敢勉強顧笙啊?她還指望陸家退休金頤養天年呢!

    陸子初說:「如果阿笙晚餐沒有食慾,勸她多少吃一點。」

    「好。」問題的關鍵是,顧笙會聽她的話嗎?

    「有事情的話,給我打電話。」最後陸子初說。

    薛阿姨終於忍不住失笑。為了顧笙,陸子初接連好幾日沒有去公司,現如今就連回家吃頓飯也這麼放心不下,只差沒把顧笙當孩子一樣來照顧了。

    上車前,陸子初摸了摸阿笙的頭,柔聲道:「我會儘快回來,你要聽話。」

    阿笙點頭,目光與他對視,溫聲道:「子初,你別喝酒。」

    陸子初心一緊,以前她也是這麼叮囑他的。過去和現在,話語重疊,宛如雲煙融進了晨昏夜色里。

    車子漸漸駛離別墅,陸子初透過後車鏡看到阿笙安靜的站在那裡送他離開,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機場大廳,有孩童吹出了五彩泡泡,她過安檢的時候,頻頻回頭看他……後來呢?後來她就像人魚公主一樣,泡沫幻滅,消失在他生命里長達六年之久……

    「停車。」陸子初忽然開口。

    陳煜微愣:「先生……」

    「停車----」聲音冷了許多。

    黃昏里,汽車驀然剎車,有男子打開車門,步伐由慢到快,到最後幾乎是邁步跑到了阿笙面前。

    阿笙正好奇他為什麼去而復返時,就見男子微微喘著氣,修長的手指捧著她的臉,涼薄的唇就那麼堅定不移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觸及,淺嘗輒止。

    這個吻,對於阿笙來說有些措手不及,先是震驚,然後才歸於平靜。

    氣息裡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是他的味道。

    薛姨等人還沒進屋,看到這一幕,紛紛紅了臉,誰能想到冷情冷性的人,有朝一日會在人前這般對待一個女人。

    「我出門,你忘了吻我。」陸子初微笑。

    「……」所以呢?

    末了,陸子初說:「所以我吻了你。」

    ***

    PS:明天大更。

    談笑風生,最虛偽的寬容

    更新時間:2014-6-25 9:42:23 本章字數:4774

    黃昏離開風景別墅,抵達陸家時,夜幕終於拉下了帷幕。

    客廳里不時有談話聲傳出來,陸子初在門口止步,他站的那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客廳會客區域。

    茶几上安置著小葉綠蘿,插在造型簡單素雅的容器里,綠蘿藤蔓柔軟,因為沒有攀附物,所以略顯可憐的垂落在容器外壁。

    陸家女主人的喜好和習慣一如經年,而有關於他和韓愈的過往卻越發模糊。

    記得那一年,外婆家瑚。

    韓淑慧抱了一盆小葉綠蘿送給老太太。陽光很溫暖,綠蘿蔥翠,陽光從玻璃窗蠻橫的滲透入室,照在葉片上,有著耀眼的光。

    老太太見小葉綠蘿開得自由散漫,便對女兒說:「長得倒是喜氣,但不雅觀。鑠」

    院子裡種了一棵老樹,有些年代了,時至今日,陸子初早已忘了那是一棵什麼樹,卻清楚的記得,老太太把綠蘿放在樹木旁,方便纏附生長。

    韓愈看到了,站在一旁說:「再過一些時候,樹身上披滿了藤蔓,你有想過樹的感受嗎?它和綠蘿非親非故,憑什麼讓它隨心所欲攀附成長?」

    ……

    那時候,韓愈站在老樹立場上想問題,卻遺忘了綠蘿。外界強加,植物毫無反抗能力,古樹不喜綠蘿,並不見得綠蘿攀附古樹而生,就會心生歡喜。

    客廳里傳來陸昌平的聲音:「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

    「說不定。」還是陸子初記憶中的聲音,慣常冷漠,說起話來有些漫不經心。

    韓淑慧說:「乾脆不要回去了,留在國內不好嗎?離得近一些,姑姑也方便照顧你。」

    那人似是笑了:「總不能常住國內不走,在國外,我也有家人需要照顧……」

    韓淑慧還沒來得及洞察韓愈口中的「家人」是什麼意思,就見陸昌平看向客廳門口,笑道:「子初回來了。」

    談話終止,一掃之前熱絡,有了片刻僵滯,當然沒人會聯想到「難堪」兩個字。

    韓愈這時已經站了起來,緩緩轉身。

    兄弟兩人距離不算近,但也不遠,那一眼,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又可謂電光石火。

    都是極為出色的男人,六年過去了,時光給予了他們許多,卻也帶走了許多。外界談論陸子初和韓愈時,都喜歡給他們貼上「成功人士」的標籤。

    他們也確實是成功人士,在敵人面前言辭犀利,直達痛處,毫不留情。

    有人說陸子初從商清傲腹黑,有人說韓愈經商老練狠辣;但在媒體和很多男女的眼裡,他們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

    客廳水晶燈璀璨,古董字畫也散發出獨特的古韻氣息,他們就那麼默默的站在那裡,仿佛行走T台天生的衣架子,走路時有格調,就連站著不動,散發出來的氣場依然格外搶眼。

    這就是時隔六年後,他們再次重逢的情景,挺拔的身軀孤傲而立,淡淡一眼,彼此容貌和神態早已落入對方眼眸最深處。

    此時的陸子初,早已恢復了微笑,邁步走近,頎長身體往前一傾,靠近韓愈的同時,已經伸手抱住了他。

    男人間的擁抱向來直接坦誠,陸子初溫聲道:「好久不見。」

    對於韓愈來說,他萬萬沒想到陸子初會上前擁抱他,有些意外,但僅僅是愣了一下,韓愈便伸手抱住了他,笑道:「確實是好久了。」

    韓淑慧在一旁看了,也覺得歡喜,對陸昌平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看看。」

    擁抱帶來的從來都不是熱度,而是變相的冷卻。

    陸昌平在場,韓愈和陸子初之間的交談多是少年趣事,縱使如此也是單調的乏味可陳,不過沒關係,都是長袖善舞的人,再簡單無趣的話題,硬是能說出趣味來,所謂「口中生花」不過如此。

    在陸子初的眼裡,韓愈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眸子漆黑深不見底,但一舉一動卻透著一股凌厲的氣場,深斂,難以揣測。

    那麼在韓愈眼裡,6年後的陸子初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還是跟以前一樣,性情寡淡疏離,很少有人能夠看透他;但時光流逝,六年後的陸子初又怎會跟之前的他一模一樣呢?以前他在親朋好友面前,並不會隱藏情緒,更不介意在他們面前真性情流露,因為他沒把他們當外人看,但如今,陸子初是真的把他當外人看了。

    六年,很多事情已更改,當初的他和他,因為固守彼此堅持,早已回不到最初。

    韓愈喝茶間隙,微斂的眸不動聲色的望向陸子初,如此熟悉,如此陌生,陸子初現在是否跟他一樣,按捺著心中焚燒的烈火,用最冷卻的表情強自壓抑著?

    韓愈的目光,陸子初似是察覺到,抬眸看向他,於是那笑就像是事先刻在唇角一般,雖然敷衍,卻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陸昌平拿起茶壺幫韓愈續茶,開口問他:「跟律師見過面嗎?」

    「我沒簽字。」

    陸昌平語重心長道:「你父親把畢生精力全都交付給了鑫耀,陸氏暫代經營,但真正的幕後負責人卻是你,如今你回國接手鑫耀,也算了卻了你父親一樁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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