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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6:27 作者: 胖若兩狗
    陰森森的停屍房正在他的腦海里添磚加瓦,佝僂的鬼老漢正在他的腦海里桀桀怪笑,曾經溫柔可親的媽媽正抓緊他的胳膊不放,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擠出一個怪異的冷笑,緩緩張開了他的嘴……

    徐且行想到鬼故事就想到莊晏,想到莊晏就又陷入了遲來的青春期煩惱。

    他恨不得抓著鬼媽媽的手問他,男孩子在談戀愛中是不是不應該這麼主動?是不是在感情里誰先主動誰就輸了?感情是需要坦誠以待還是智慧經營?他的好太容易得到是不是就不會被珍惜?欲擒故縱到底是不是無上妙法?

    直把個鬼媽媽問的掉頭鼠竄,他腦海里的恐怖世界不堪其擾分崩離析。

    徐且行黑夜中的眼神充滿了求知慾,他想到了孤單思索的自己,想到了樓下愉快同房的兩人……

    「你,呀你輕一點……」一個女聲突然透牆響起。

    牆咣當一聲,仿佛有人撞上來。

    徐且行擰著眉看過去,心說這破牆隔音不好歸隔音不好,總不能是個紙糊的吧?這麼大動靜真怕一會兩個光溜溜的人合二為一穿牆而過……那他可真的要長針眼了。

    徐且行平躺著忍了一會,忍無可忍。

    倒不是單身狗嫉妒別人有性生活,大沙漠嫉妒別人有甘霖,主要是太吵了,真的太吵了,還沒完沒了,聽著也缺乏美感。

    所以在隔壁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說了一句:「你小點聲,想給別人現場直播啊?」的時候,他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谷歌,輸入一行字,點了播放。

    「匿名聽眾給主播送了一艘大飛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111寶寶灌溉的營養液!

    感謝太陽之國寶寶灌溉的營養液!

    悲傷之每次定了鬧鐘起早碼字,貓貓都會鬧騰一宿QAQ

    第49章 第四十九夜

    這邊孟晉送別了夜半作妖的老闆,把門一合,笑著跟莊晏指了指窗邊那張床:「錢哥不在,老樣子,你還睡那兒。」然後張著老大的嘴打著哈欠進了廁所。

    上回莊晏來的時候這床上還是空的,床單被罩都是旅店的,他隨便將就一下也不礙事。可現在……

    莊晏看著床上堆成一團的被褥,隆起的輪廓依稀還能看出主人酣夢時的造型。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身沒得來換的外衣外褲,有點發愁。

    雖然不知道人家錢哥講不講究這個,但不乾不淨的睡人家被窩,想想真的是有點招人煩呢。

    莊晏轉念一想,反正是八月份,又悶又熱。小旅館又沒那麼多的空調,又限電,劇組的人也是使電扇的少,心靜自然涼的多。

    他兩手一抖,把被子鋪平,就著朝外的被面躺了下去。

    孟晉出來的時候正甩著手上的水珠,看見還一愣,問了句:「怎麼這麼就睡了?」

    莊晏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不好顯得自己太事兒,就靦腆地笑了下:「我有點怕熱,這麼睡就行。」

    孟晉點了點頭,沒多問。本著賓至如歸的服務理念,他走到窗戶邊,刷拉拉開窗戶,還跟莊晏解釋了句:「平時這窗戶開不開的也差不多少,我們就不總開著,你就在窗戶邊,開著多少涼快點。」

    看莊晏領了他的情,自覺也足夠貼心了,孟晉這才走到門邊啪的一聲關了燈,爬上床把被一卷。

    房間裡驟然黑下來,莊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電量已經飄紅,他也索性按滅手機,往床頭柜上一推,閉眼乖乖去會周公。

    然而他找了又找,周公卻未如約而至。反倒是徐且行的一樁樁一件件,在他腦海里一頁一頁翻過來翻回去不停歇。

    莊晏拿出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精神顛來倒去地琢磨,他怎麼想怎麼覺得徐且行怪怪的。

    他為什麼要特意等他吃飯?是他就是不愛一個人吃飯……那孟晉呢,別人呢,徐且行總不至於滿劇組裡只有他一個人能搭飯吧。

    他又幹嘛要給他剝蝦?莊晏猶記得前一陣網上很火的一個爭議,就是說如果男朋友不給女孩剝蝦女孩就不吃了,這究竟是不是矯情。

    他現在往自己身上這麼一帶入……不行,這玩意不能深想,一深想就忍不住升起僥倖的念頭來了呢——別不是應了那句話,恐同即深櫃吧?

    深櫃不怕啊,gay帥不怕柜子深,挖地三尺有緣分。

    他又伸手摸過手機,打開微博搜索「徐且行恐同」,用充滿質疑的目光一條一條線索匯總點進去看,什麼每個和徐且行上過熱搜的男人都轉眼形同陌路了,什麼徐且行微表情分析,什麼友誼從開始到崩塌時間線總結。

    一個個的,說的栩栩如生的,跟趴在他們床底下親眼見了似的。

    手機屏幕的微光映照出一張變化多端的面孔,它時而忿忿不平,時而深以為然,時而愁眉緊鎖,時而眉舒眼笑,時而……手機沒電了。

    莊晏用力甩了甩自己不爭氣的手機,隨手往床上一扔,腦袋裡又飄起剛剛看到的帖子「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徐且行對泳池小哥不太一樣嗎?!」

    他心有疑慮未解,很是睡不著覺,感覺這簡直就是天堂地獄一線間的號碼牌。又聽見隔壁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老半天,好像也睡不著。

    莊晏想了一下,輕聲問了句:「孟哥,你睡了嗎?」

    孟晉總覺得身子底下什麼東西硌得慌,又懶得起來找。硌的他離周公就在一臂之遠,他正打算努努力拉住周公的手算球,就聽見這麼悄咪咪的一句話,跟做夢似的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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