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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55 作者: 張景賢
卻沒想到那裡面還真是沒有一件新衣,大抵都是半新不舊,也真是不適合牧江久盛穿的衣服,有沒有其他的隱情休斯曼不知道,但說實在,休斯曼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期望本來就是在強人所求。
休斯曼倒真如同牧江久盛期待的,挺不好意思的,因為見到牧江奈生這麼大了還在撿哥哥的衣服穿,看著就有些讓人心疼。
不過牧江奈生很有遠見的眼光,看出了休斯曼的心情,粲然一笑。
「我覺得以後我有錢,我也不太會去買新衣服的,因為那樣我穿的會不舒服……」。
說完,牧江奈生就起身走進一樓的洗漱間試了下牧江久盛拿給他的那套衣服,坦然而又自然。
而當牧江奈生就在剛去洗漱間的時候,接完電話的牧江久盛就掛了電話走了進來。
「他沒有朋友的。也沒有人會懂他……」
牧江久盛和休斯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休斯曼不明其義,只是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牧江奈生就從裡面出來了,所以他只好壓下驚奇,裝作淡然。
原本休斯曼以為牧江久盛如此「氣勢洶洶」,肯定會長久留下,即使自己在這也要達成他的目的,卻沒想到當牧江奈生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卻是連停留都沒有停留很久地,只是急促說了一句,「我有事要先回……」,然後自顧自地頓住,似乎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牧江奈生果真是個溫潤如玉的人,聽言也沒怎麼令他尷尬,而是笑著一句。
「是未來嫂嫂的電話麼?」
牧江久盛嗯了一句,下頜骨不由地緊了一下,只抬頭看了一眼看著自己的牧江奈生,就又從門廊下離開了。
黑色的風颳過黑色的夜裡,因為換衣而導致的微涼讓牧江奈生很是咳嗽了一下,有些虛弱的怔忡了一會,牧江奈生這才轉過頭來對上休斯曼直看著自己的眼神。
「怎麼?」
牧江奈生疑惑。
「你喜歡你哥哥嗎?」,休斯曼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話來。
「嗯,什麼?」,不巧的是,休斯曼說這話的時候,牧江奈生又劇烈咳嗽了一下,實在難以分辨他是否有聽清這句話。
不過這句話換成兩種意思來解釋那個喜歡都是對的,反倒引人深思。
如果牧江奈生不是故意咳嗽的話,那麼休斯曼一下子就覺得牧江奈生的咳嗽來的剛剛好,畢竟他那樣問的隱晦含義有可能太明顯了。
所以他立刻說了一句,「沒什麼」。
牧江奈生笑笑,不置可否,只是低頭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綻著星眸問了一句,「哦,那你結婚了嗎……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我的哥哥----就是剛剛才走的那位,都已經有兩個小寶寶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不過休斯曼卻避而不答,只是抿了下細薄的紅唇,眸光閃動。
「我這工作連身體都顧不過來,怎麼有時間去做那些呢!」
休斯曼看著牧江奈生很自然的說著,眉眼飽含著一些情緒地注視。
注視著這個身世也很可憐,卻永遠不會只待在這個世界上的小角落裡自怨自艾博可憐、而且無論是對什麼都很耐心且有愛心的存在。
夜至深了,休斯曼也應該離去,至終,他也滿含心緒地離去了。
只不過想想還是不值。自己只不過打擾了牧江久盛想要和牧江奈生付出的機會而已,可牧江久盛卻是打破了自己最後一個能向牧江奈生告白或者說是做最後努力的機會----畢竟誰都知道,今夜勢頭正好。
可如果沒有後續的延伸,明天再要來說這些,就沒有這種自然引導的氛圍了……而且,只不過是認識了兩天的人罷了,吃了頓飯,還在人家家裡住了一晚,怎麼說也是極限了,再要繼續這樣「無厘頭」糾纏下去,那可就真的是落入了下乘的流氓了。
縱使非常鬱悶,休斯曼也無可奈何,只能躺在酒店一片純白的床上,望著空洞洞的天花板不知何處。
但也許是上天這次都眷顧著休斯曼的原因,牧江奈生本來就是多禮的人,而且這裡的風俗也是如此,所以休斯曼收到牧江奈生感謝他和諾·文提斯今晚的招待和晚安祝以後,本來還以為會失眠的心情頓時在一陣高亢的興奮過後就安撫了下來,然後才漸感疲憊的紛涌而至。
不過他的理智令他克制住了立即回復的手指,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回復牧江奈生的信息,也不想管牧江奈生會不會因為沒收到信息而多想之類的,他只知道,如果他還想能和牧江奈生明天相見的話,那他就不能回復這個信息----
也果真,他強大的毅力令他支撐著這個信念沉沉入睡,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也是神經緊張的醒來,坐起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拿手機確認自己並沒有回覆簡訊。
休斯曼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的,但想想還是循序漸進點好了,所以他給牧江奈生回復了信息。
「不好意思,昨天我太早休息了,沒有看到消息」
「請不用感到負擔,那是我和文提斯的榮幸」……不知道你今天能否再給我一個榮幸,我想請你帶我去周圍的茶館採風了解一下可以嗎?
休斯曼是這樣措辭的,有很大機率的可能性會令他成功達到自己的願望。這倒不是說他的話有多麼的準確到位,但如果他在昨天就回復了的話,那麼今天一大早再主動搭話可就太倒貼了,可是這樣一來,不會令人覺得突兀,而且還很溫情,自然是勝負的首籌。
果真,牧江奈生那裡才發出一個「我是很願意的」,休斯曼就不管不顧,手機也扔進包里,帶上挎包立刻就驅車來到牧江奈生的叔叔家門前。依照牧江奈生那種不給人添麻煩的個性來說,他應該早就在外面等待了,可休斯曼到的時候卻空無一人。
休斯曼匆忙打開手機,才發現牧江奈生緊接著的一句就是,「只不過我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沒有說原因的解釋證明除了是有苦衷外,就是一種託辭,但怎麼看,牧江奈生也不像是有苦衷的那種,所以只能證明他是後者。
望著大門禁閉著的牆內秀麗的風景,休斯曼本想說就算是闖進去也想要一品芳澤的,只是理智上告訴他自己該離開了,身體上卻一動不動,不捨得離開。
寒冷的天雨漸漸飄落,加上瑟索的冷風,在他並不怕冷的深秋里,令他這個只要披著一件時尚外套過活的人,瞬間感到了徹骨、浸透大腦皮層的生冷……他冷得要死,卻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而且也無人知曉。
休斯曼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太陽到底升起或是否降落,他只知道,在牧江奈生打開門的時候他就聽到了聲音,他的眼睛似乎能透過牧江奈生走動的聲音穿透一切視物,看到他穿過庭院而來的身影。
「哄」地一聲,牧江奈生打開了大門,撐著花栗傘,似乎衣服披得有些少,低著頭急匆匆地提著手裡的垃圾走到拐角的垃圾桶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