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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55 作者: 張景賢
    殷家是很富庶的商戶之家,雖然家裡的人品有待商榷,但殷父的慈父心腸卻還是有的。

    所以當他無意中知道他還有一個命運如此多舛的女兒從小流落在外時,用了各種手段,最後才在國際聯通的基因庫里找到了江成全。

    只不過當江成全被找回來時,因為本身自己也曾瘦弱不堪的林凱晴嫌棄她曾經的殘疾和現在的陰沉,所以她並沒有和她們住在一起,而是一個人住在別的房子,兩個月,最多三個月會在一起吃一下飯。

    而這次,她已經整整五個月沒有見過林殷雅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她不知道在做什麼事情,總是到處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的,但卻不會這樣,只是發消息說她安好,可卻從來不接電話……」。

    在林殷雅的房子裡,林清雅如是對目光不曾在這房間的一切上移開的駱非池如是說道。

    「她個性很直斷的。兩三個月前要家庭聚餐的時候,她就發了消息說她在外地要推遲時間了,我和我父親也沒多想,可後來我覺得有些奇怪,經常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卻仍只是回復我消息而已----她是那種如果嫌我煩,就會一通電話打過來質問的人,不會這樣,所以我在想會不會……」。

    林清雅皺著眉頭搖頭,抬起眼看向也被她的話語引起重視的駱非池一眼,目光里有些憂慮,

    「回復我的那個人不是她----」。

    這話一出,駱非池也皺眉沉思了起來,只不過不知為什麼,在這理應該倉皇的時刻,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絲安慰----

    這是不是可以說,原來江成全,哦,不,是林殷雅沒有回覆他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對他已經失望到無話可說了,而是因為她沒有辦法回復的原因?

    只不過駱非池才剛有些高興的心情,就不免更加擔憂起了她現在的處境開來……一個心臟孱弱的人,如何又能經得起再額外多的打擊呢?

    她又是究竟到哪裡去了,陷入了哪樣的境地了?

    駱非池本有心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解決完江成全的事情,至少要到找出她為止,才離開她的國家。

    卻沒想到,駱非池動用他的力量再怎麼查詢,也還是只能查到所有林殷雅從22歲,到現在26歲這四年以來的事情,而她前22年的生活所往,一片空白。

    駱非池在江成全所在國住的地方是酒店,雖然林清雅言明這件事的隱秘程度需要他注意,但駱非池還是拒絕了林凱晴邀請他住在她們家的邀約。

    而在某天他和林清雅在分析林殷雅留存在她房子裡的一些文本的時候----林殷雅是個社會雜誌的編輯。

    林清雅突然被她的母親林凱晴叫進二樓的房間,而獨在一樓的駱非池在樓下自然糾結於林殷雅的隻言片語的札記內容。

    而當他突然想到一個什麼,急沖沖地想上去問林清雅確認時,卻是聽到了林凱晴的這樣一句。

    「我不是叫你好好把握住機會抓住他麼,你跟他一直說她的事幹什麼……」。

    只光聽這一句,駱非池就為林殷雅感到絕望了,她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落入了什麼境地里,而她的母親,那個女人,竟然還絲毫不在意地,只想著教她妹妹費盡心思來抓住自己這個來幫助她女兒的男人----

    從另外一種程度來看,這也算是證明了他這個人的魅力不限國界了吧?

    只不過現在這種時候,他還能想到這個,看來也真的是對林殷雅的事情毫無頭緒了吧!

    所以基於以上兩個緣由,駱非池反倒覺得還是回自己國家查這件事情的好了,畢竟,他剛剛想向林清雅確認的事情,現在不用確認,也已經清楚了。

    駱非池不禁一聲冷笑,眼神卻驀地悲涼起來。

    許是見過太多的薄涼了,所以雖然心緒萬千,他的語氣卻也還是稍顯平淡,只是不由地苦笑道。

    「江成全,現在可只有我救你了……」。

    駱非池回國後是在回住處的地方,在半路上被趙家的人給堵截的。

    之前駱非池不顧趙家在國宴上可能向總理「勒索」更多的特權時離開,就是個錯誤。

    而現在也果真,總理正要頒布那政策時,趙家為了避免駱非池回來力挽狂瀾,所以才派人攔截住他的。

    駱非池彼時正在車上看到林殷雅的札記里寫著的她對宋挽棠死法書籍的批判----

    「通通都是與司法人員的合影堆砌而已,真是欺騙讀者!」

    宋挽棠的書只在這裡出售,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駱非池會回國來查這件事的原因。

    因為他直覺林殷雅的前22年歲月,至少是有一段時間在這裡待過的,而只要她在這裡出現過的話,那麼他就說能找到她的,只不過……

    駱非池見到那句話時,正第一次為林殷雅的毒舌批判而感到了一絲不贊同時,他卻陡然悲涼地意識到了一點,原來他也是真是個自私的人。

    其實他也是如此覺得的,這種完全圖片堆砌的司法書完全毫無意義,若要是其他人的話,他肯定也會贊同林殷雅的話,狠狠批判,可現下他會不認同她的話,完全是因為宋挽棠曾經是他很深愛過的女人而已。

    駱非池在他的座駕被趙家人撞擊後開門走了出來。

    空無他人的高速路上,劇烈撞擊後的汽車車身凹陷了很深的一角,有劇烈機械磨損的熱氣升騰。

    駱非池額頭頂著一縷血跡在連空氣都在漫天飛舞的天空之下,看到了依舊巍然坐在車后座上的趙家家主。

    趙承權。

    駱非池本來因為林殷雅激起的一些思緒亂套,又被這麼突然一擊,自然心情不好。

    他恨恨地看著坐在車裡,隱於黑暗中的趙承權,又乍然想到這個現在勢力如日中天的男人,就算是在之前勢力弱小,還甚至因為血緣問題而被放逐的男人,以前也搶奪過自己珍愛的人和事務。

    年少的時候是宋挽棠,而現在,他卻是又要奪走自己對抗他們的意志了……

    駱非池一剎間心緒萬千,卻又轉瞬間惱羞成怒,以前過往的記憶畫面飛逝,駱非池正想上前狠狠地揍一頓趙承權的,卻是突然在未動作前,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麼。

    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眼光里,駱非池急忙轉身回那輛被撞得變形地車上,一把抓起撒落在地的林殷雅的札記,倒回第一頁,仔細地看了下那上面的簽名,然後呆住了。

    但他只不過一閃神的功夫就又回復了過來,然後他立馬搶過趙家車隊裡的一輛車,飛速地駛回了那個他繼承而來的山頂咖啡廳。

    駱非池是一路失魂落魄地爬上山頂咖啡廳的,沒理會上前來關心他的陳穹宇,駱非池直接走進一進門的店門中央有一堵隔牆的收銀台----

    收銀台的隔牆上掛著從他少年時期就掛在牆上的相片,那還是他爺爺在世、他也被叫來店裡幫忙時和所有人一起拍的合影。

    駱非池伸出髒兮兮破損的手,取下了那相框,從最前面找起,目光快速地飛梭著,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最左下角的位置,然後拆下來,翻過背面,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簽名當中,最左下角的位置,赫然寫著一個「林江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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