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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55 作者: 張景賢
    是的,每個城邦里也會配有一名祭師,專門負責懲奸除惡,監督牧師行為舉止。

    弗洛倫絲不知道別的城邦牧師和祭師是怎樣相處的,反正她沒怎麼見過象牙海岸的祭師。

    而之前,隨著牧師國與外國的交流進展加劇,作為國際上「寬容、接納」神學國的代價,祭師在牧師國的地位隱隱有些更迭。

    是以弗洛倫絲被帶走的時候,本應該「挺身而出」的象牙海岸祭師早已不知所蹤。

    弗洛倫絲在牧師國中心的神教審判庭里,扣除不時來騷擾的大主教的話,其實和她在所謂俗世監獄裡也沒什麼兩樣----

    其實弗洛倫絲是很擅長忍受孤獨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幾乎可以把自己當成一棵樹那樣不言不語地來生活……

    只不過她永遠不是罷了。

    權利最大的大主教,是牧師國十個城邦里最富庶的城邦牧師才能擔任,而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凌駕於其他主教之上。

    本來弗洛倫絲已經成功取代了他的,但那結果可能太令人難以接受了,所以那個曾經的大主教現在還是猖狂。

    在弗洛倫絲待在神教審判庭里關押,等待新大祭師回來審判的時候,那個外表溫文爾雅,其實卻無比精明的大主教卻日復一日來到「地獄」看她。

    承諾只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就能讓她免於這場災難。

    牧師也並不是只有男子,所以除了第一次拜訪其他主教看到的孌童時,弗洛倫絲也見過別的事情,也知道那些男女主教之間也有勾結在一起的情形存在。

    弗洛倫絲能在一定程度上允許自己忍受那樣的事情,但卻不會接受自己這樣的做法。

    「你能進教會都是因為我同意,不然你以為你這惡魔附體的人怎麼可能進來教會?你這樣未免太過河拆橋了吧!」。

    大主教隔著地下鐵窗邪魅地朝她笑了笑,眼神虛浮。

    弗洛倫絲被鐵鏈鎖著,連厭惡的表情都懶得做,只是皺起眉頭。

    「你說錯了。是你說誰給你一百萬就可以當上牧師的,我是把所有錢都給你才當上牧師的。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只是想奪取我現在所擁有的資源而已,所以別再說的這麼好聽」。

    「呵」,大主教輕笑出聲,「所以你是說,你這個用不正當手法達到目的的人,到最後卻非要用正當的方法來處理一切事情呵,你把這世界想得未免也簡單了吧!」

    大主教的嘲諷臉成功地讓弗洛倫絲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她一手緊緊抓住手中的鐵鏈。

    「我想的簡單?我寫了那麼多我不認同的一切,說了那麼多我不想說的話,做了那麼多我不想做的事才能有今天的一切……如果你不滿意,為什麼又在那麼多人面前堅持,你大可以毀約,不讓我當上牧師,反正我也沒有辦法怎麼樣你不是嗎?」。

    大主教眯著細長的眼和弗洛倫絲圓潤坦然的眼對視著,眼裡有很多情緒。

    但最後他垂下了眼,卻只是倏然一笑,「惡魔都要來投靠上帝,多麼給教會長臉的一件事情啊,不是嗎?我又怎麼會拒絕呢?」

    弗洛倫絲皺眉不解,「你不是信上帝嗎,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哈哈哈」,大主教的笑聲迴蕩在地下室里,眼淚都流了出來。

    「要是真的有上帝的話,那麼我早該去地獄了」。

    他搖了搖頭,將一張白紙和筆遞了進去,「在大祭司回來前,先寫好你的悔過書吧!」,他道,轉身幽幽離開了鐵牢。

    再一次見到晨起的太陽是在兩個月後的某一天。

    幸而大主教的勢力還未波及祭師府地區,是以弗洛倫絲還能安然無恙。

    這兩個月來,無數的人在她的象牙海岸作亂,為了勸她「臣服」,交出象牙海岸的掌控權,甚至於做出一對夫妻,妻子被乳釘,丈夫被燒□□的慘劇----

    就為了證明她是惡魔附體的這一事實,拉她下馬。

    心急如焚的弗洛倫絲還未被久違的太陽照暖,就連同它那張寫了兩個月的悔過書一起,被送進了高大宏偉的祭師殿裡,送進了新進成為牧師國最年輕大祭司的手中。

    只見晨起的朝暉中,和睦悠揚的氣息籠罩。

    白紙上狷狂繁複,卻又一筆就成的潦草字體,將小心翼翼很好得掩飾其中。

    而那上面只寫了「斯文敗類」四個大字!

    這就是她對其他主教們和祭師的看法?!

    這是多麼令人覺得可怕的事實!弗洛倫絲竟然對其他神職主教抱著這樣的想法,這簡直是對上帝的不敬!

    所有瞧見了那上面字的主教們都把隱晦又帶著希翼的目光看向大祭師,希望他能好好地給她好好上一下課,給她個教訓。

    一陣混合著夏日雨後濕潤香草氣息的風從天的那頭趕到這頭,將大祭師手中的紙吹落,並在跪著的弗洛倫絲膝蓋旁落下。

    弗洛倫絲被那散發著風吹涼意的氣息的人給陡然一驚,乍然抬起了頭。

    也是這時,弗洛倫絲才驀然發現,那個年輕俊美的大祭司,竟然和清靈國的科林·萊司頓長得一模一樣。

    ☆、秘密

    「丁燦陽有個秘密」。

    杜樂真是這樣和江郁歡說的,然後朝她斜眼一笑走開。

    「不過,你永遠都不會想知道的」。

    在這之後,江郁歡坐在這個城市邊緣的咖啡廳里一個下午,就那樣看著落地窗外的雨稀里嘩啦地下著,像是天空也為她悲傷而流了眼淚似的。

    江郁歡和杜樂真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不過好到到底有多好,估計現在誰都記不清楚了。

    她們的父親正如所有的世交好友一樣,也是從很小的時候認識的,也是祖輩延續而來的有些底蘊的人家。

    江家家風嚴謹,不似杜家沾商帶政的活法,所以一開始江郁歡的確不太喜歡杜樂真那麼「豪放不羈」的生活,這一點也正如杜樂真當初不喜歡江郁歡「死板教條」的那樣。

    不過江郁歡一向被她父親教導,看人其實只要看你想相處的那一方面就夠了。

    愛情、親情、友情是不能混淆的,所以你不能拿親情和友情比,也不能拿愛情和友情比。

    如果你只是她的一個朋友的話,那麼只要知道她會怎樣對待她的朋友就夠了。

    所以基於以上原因,就算有很多人不喜歡杜樂真「濫情」和「忘本」,江郁歡也和她成了很好的朋友,雖然只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而已……

    直到後來,她的爸爸因為追求所謂的藝術事業,被江家剔除。

    江郁歡的生活在父母的鬱鬱寡歡中一落千丈,沒想到更糟糕的是連杜樂真也和她漸漸疏遠了----就像是一個識人不清的巴掌,狠狠地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事實證明,江郁歡還是繼承了她父親那多愁善感的細膩心思,和她母親堅韌不拔的精神毅力的。

    她將那些磨難忽略不計,深藏在心。

    她改了她的名字,郁在前,歡在後,就是為了有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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