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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55 作者: 張景賢
    科林·萊司頓還想說這什麼,急切地靠近。

    弗洛倫絲卻是伸手擋住了他,冷寂一笑,「沒關係,就算你不這樣做,也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頓了一下,弗洛倫絲似乎沒什麼好說,又似乎是有太多話卻一點不想說,徑直起身,朝山頂處的黑暗走去,衣袂飄揚。

    當隔天過後,弗洛倫絲從腹痛休養兩天的事件中走出來時,科林·萊司頓發現她比以前更加冷漠,堅定了些,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些來自於哪裡。

    但她的確猶如高嶺一花,將收養教子,牧師互訪,及每日的城邦社區事務,和晨晚禱告的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讀書鍊字、修剪指甲……

    弗洛倫絲的日常生活非常充實而又堅實,幾乎每天一沾枕頭就睡,卻一定在雞鳴而起。

    而科林·萊司頓,就好像是從小A到小J排列的任何一個神職人員一樣,在她眼中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除了居住的時間最長而已,她也不會再去了解他,有想和他說話的欲望,只是忽視。

    ☆、漫漫茫野

    日子飛逝,幾乎快過了半年。

    而弗洛倫絲再一次「出名」,是因為一戶人家給教會捐了一大筆錢,將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快要病死的女兒送進教堂榮養後。

    卻不知弗洛倫絲用了什麼方法在幾個月後將她安然無恙地送回家了。

    一剎那間,各城邦主教,媒體湧上這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大教堂。

    人們在十字架房裡找到弗洛倫絲時,她正在教幾個窮苦孩子學會「鍊字」。

    她教他們在遣詞造句時要準確用詞,事情要層次分明闡述完整,標點符號也要的用法也要考教,並保持一致性等等,解說得頭頭是道,溫聲細語----

    貌似弗洛倫絲也並不是那麼狼狽不堪的人,而且她還很體貼的人,也真的可以做到很好。

    所有人都在逼問她用了什麼方法治好了那個少女,而弗洛倫絲只是略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聲稱這是教堂的力量,虔誠信教,達到永恆。

    但這種說法其實是很不可信的,至少在主教那邊很不可信。

    他們懷疑諸多,認為她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惡毒心思。

    他們對她的猜測甚多,到最後竟演變到最後,甚至認為她膽大包天,陽奉陰違到豢養了科林·萊司頓當她的面首,讓他為她出謀劃策!

    沒有做過的事弗洛倫絲自然不認,只是他們無法從弗洛倫絲和科林那邊打開缺口,只好把壓力施加給了教堂的神職人員。

    幾百號侍奉過這座教堂的志願者被召集,關押,最終有一個廚娘忍不住招供了,她爬到神像下其中一個大主教的腳下,哭喪道,「我說,我說!」

    眾人眼光灼灼地看著她,她繼而緊緊地閉上了眼,忍不住流下眼淚。

    「安莎貝卡牧師,她,偷過東西……她每次都進廚房,都會偷一袋洗好的西紅柿,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吃,我以為這沒什麼的……」。

    廚娘非常傷心,為她對弗洛倫絲·安莎貝卡的「叛變」而感到悲傷。

    這下,本就不怎麼親近人的牧師肯定更加孤獨了。

    事情最後終於「搞清楚」了,大概弗洛倫絲所做的唯一錯事,大概就是偷了30袋的小西紅柿,犯了貪戒罷了,眾人只好不歡而散。

    弗洛倫絲從小黑屋裡出來後,立馬就找到了即將被遣送回國的科林·萊司頓----因為知道她用什麼方法的人只有他一個。

    在確認知道她能夠出來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將那個方法說出口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惡狠狠地警告他不要將她的方法說出去。

    一般任誰聽到她說話的語氣都會心生不滿的,但科林·萊司頓還是好聲好氣問她為什麼,「那不能救更多人嗎?」

    弗洛倫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斟酌了一下,「雖然通過餓肚子將人的身體逼到極限能促使身體機能自動淘汰破舊的細胞,然後更新換代……但,如果以偏概全的話,所有牧師國都崇尚此道,利用這個來賺錢的話,那麼,那種病態的風氣是誰都無力阻止的----並不是真的戒除所謂的欲望就能證明什麼偉大……總之,你別說出去就是了」

    弗洛倫絲說完,就打算匆匆離去,擔心那個少女沒有躲好被人找到。

    誰料科林·萊司頓倏然拉住了她,語氣懇切道,「我就要回清靈國了,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弗洛倫絲眼裡閃過一縷幽光,但又瞬間暗沉。

    她拉開科林·萊司頓抓在她臂上的手,認真地看著他。

    「其實,我第一次拜見其他牧師就看見其他大主教和一個小男孩睡覺了,我從來沒想過會這樣……但我知道他們只是要試探我,看我能不能同流合污而已。而我,為了活下來,不,其實只是為了過得更好而已,所以裝作視而不見,也聽之任之了……」。

    弗洛倫絲脖子上的青筋暴著,卻是溫言笑道----那是科林·萊司頓見過她最溫柔的眼神了。

    「當初沒有將那些說出口我就已經錯了,我又怎麼能一錯再錯,扔下這樣的事情不管呢?」。

    昏暗的□□里,她的眸光晶瑩地閃了閃,似乎有淚光瑩動。

    「但我很感激你」,她鄭重地說。

    然後拉起他的手背飛快地吻了一下,妥帖自然地像行個紳士禮般,快步走出。

    時間是如此悠然而過,卻又是不得不令人妥協的法器。

    牧師講求的是為身教,奉獻自己的精神,平和度世。

    無論在任何事情發生的情況下,牧師都要永遠保持理智平緩,而且只能最後一個離開困境。

    雖然這種不公平的做法遭到過反對,但弗洛倫絲卻反行其道,這幾年跌宕起伏,為她的子民做到了極致。

    在她的帶領下,象牙海岸拓展了一種更為健康,持續發展旅遊服務的生存方式,逐漸又恢復了往日的輝煌。

    很多牧師主教指責她插手凡人事務,利益薰心。

    為了追求勢力,想要報復他們之前那樣對她的懲罰,才如此「包藏禍心」地不斷地把一些牧師擠出教會、截取權利,往上爬。

    2004年6月27日,是弗洛倫絲落戶在象牙海岸大教堂的四周年,也國際文聯上曾經曇花一現的邁多蘭·菲昂斯銷聲匿跡良久之後。

    無論是牧師國的城邦間,還是牧師國與清靈國或者其他國間----

    國際上已經普遍對神學國家都持有比較大的寬容度,並認為其如果處理得當,也是一種很好的治理社會的手段。

    整個社會達到了一種比較和諧發展的巔峰。

    而彼時的弗洛倫絲正在草地上給學生們講關於「給錢我」,「給我錢」之間,涉及的雙人對話和第三人客觀敘事對話的區別時,卻被因為主教們聯名上訪而來的祭師帶回牧師國中心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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