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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15 作者: 久嵐
    孟深的目光往下落去。

    秦文禎身子下意識挺直。

    父親如今任兵部侍郎,官威甚重,他心裡是有點害怕的。

    「文禎,你說過多少次讓你讓著妹妹,你怎麼就不聽話?男兒家氣量那么小嗎?」

    秦文禎不吭聲。

    兒子垂著眼帘,睫毛顯得很長,孟溪不願看兒子挨訓,說道:「剛才文秀眼裡弄到蒜汁,是他急著給文秀擦眼睛。」

    孟深挑眉,問女兒:「有這回事?」

    秦文秀眼睛轉了轉,盯著哥哥許久才道:「嗯。」

    孟深就笑起來,放下她:「跟文禎去玩吧,別打攪你們娘親做菜。」

    秦文秀暗地撇撇嘴,什麼打攪做菜,爹爹分明是要跟娘親熱呢,但她看破不說破,扯著哥哥衣袖出去了。

    孟深馬上就摟住妻子的腰,低頭親她。

    這是每天他都要做的事情。

    不過孟溪感覺今日似乎極為熱情,她放下刀問:「怎麼了?」

    十年的夫妻,彼此都十分熟悉了,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對方都能察覺,孟深也不隱瞞:「皇上今日下旨,封我為晉州巡撫,明日便要啟程。」

    晉州連著兩年鬧水災,百姓困苦不堪,又遇到貪官奪了賑災糧引發當地的混亂,炎武帝生怕牽連邊境出事,希望他去那裡督理稅糧,總理河道,安撫流民,整飭邊關。

    孟溪微微一怔,心裡頓時湧上不舍之情:「怎麼這麼著急。」

    「確實形勢危機,我只能儘早趕去。」孟深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了一下,「不過你不用擔心,最多在那裡待兩三年。」

    兩三年啊,那麼久。

    孟溪沒說話。

    她低頭繼續做菜。

    吃上娘親親手做得佳肴了,兩個孩子異常滿足,孟溪瞧瞧兒子與女兒,又瞧瞧孟深,微微擰了擰眉。

    因明兒就要走了,他格外的留戀她,孟溪聽著他在耳邊的喘息,也熱情的回應。

    等到第二日起來,孟深發現孟溪居然不在。

    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去酒樓吧?真去了,他再大度都會忍不住生氣。

    結果一問小廝,小廝居然說夫人去酒樓了。

    孟深沉著臉,看著院門。

    就在這時,兩個孩子跑過來:「爹爹,我們都收拾好了,爹爹,什麼時候走啊?」

    孟深愣住:「什麼?」

    「娘說,我們要跟爹爹去晉州住,娘去酒樓跟梁師傅辭別了。」

    這麼雷厲風行!

    他得了炎武帝的旨意,心裡確實想過讓孟溪跟著一起去,可家中有孩子,她又在酒樓做了十年的廚子,恐怕會捨不得,便想著他自己過去,也就兩三年,過年還能回家一趟,結果孟溪居然……

    他笑著問:「你們都願意跟為父去?」

    「當然了,爹爹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秦文秀嘴巴甜,「娘說了,我們在一起才是家!」

    孟深眼睛一熱,輕輕笑起來。

    等到孟溪回來時,就見下人們已經把行李往車上搬了。

    「我跟師父說了,我要去晉州。」孟溪走到他跟前,「不管是兩三年,還是四五年,我都會跟你在一起,不,我們。」

    他問:「不怕那裡危險嗎?」

    「這麼點小事你肯定能解決的,不是嗎!」她語氣里滿滿的驕傲。

    這些年,她做廚子,他做官,他們都做得很好。

    孟深將她攬入懷:「好,我們一起去。」

    將父親母親抱在一起,秦文秀悄聲道:「哥哥,爹爹臉皮越來越厚了,都不管我們在不在。」

    秦文禎道:「娘這麼好,抱抱怎麼了,你不看就是。」

    「你……」秦文秀哼了哼,「你是該多看看,你以後都娶不到妻子呢。」

    秦文禎大怒:「我這樣的人會娶不到妻子?」他自小受父親教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音律,還懂兵法,他會娶不到妻子?

    「你才是嫁不出去。」

    兩個人又鬥起嘴來。

    孟深搖頭道:「等去了晉州要好好教了……」

    孟溪道:「不准打他們。」

    「……」

    「子不教父之過。」

    「文禎也是像你,你以前不就這樣嗎?」

    「……」孟深頭疼。

    看父親母親又在鬥嘴了,兩個孩子反倒忍不住笑起來。

    行李搬好,四個人分坐兩輛車前往晉州。

    「過幾日會路過真州,正好去見見姑父與姑姑。」章昀前年被升為布政使,就是在真州,孟深笑道,「文秀文禎願意的話,也可以在那裡住幾日,下次再讓姑姑送過來。」

    中間隔不了幾日的路程。

    是個好主意,兩孩子都很喜歡秦妙,幼時經常去章府玩,孟溪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可以騰出時間。」

    孟深斜睨她一眼:「騰出時間做什麼,開個飯館嗎?」

    孟溪道:「對啊!」

    「……你就不能閒下來?都跟我來晉州了。」孟深用力一拽,將她拖到腿上,低頭拿胡茬懲罰她,「還以為你洗心革面了。」

    有點小小的刺痛,孟溪往他懷裡鑽:「秦大人,瞧瞧你什麼樣子!」

    好歹也是二品官了,還跟十年前一樣。

    孟深笑,又開始呵她癢。

    她忍不住求饒了。

    「還開飯館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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