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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15 作者: 久嵐
孟深幽幽道:「你現在不要我教了啊。」
有種被利用之後就踹了的感覺。
孟溪抿唇,才不是,她是為他好。
隔了兩日,她去京都街上的首飾鋪,逛了好幾家之後,最後挑中了一支絞金銀絲嵌寶的梅花簪,打算送給孟竹做添妝。
付了錢,她小心拿著出來,心裡想堂姐一定會喜歡的!
小姑娘站在鋪面門口很是惹眼,一輛馬車停下,有位公子從裡面走出來,瞧見她便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但孟溪並未發現,走到街尾便轉個身消失了。
「你在看誰啊?」從後面的馬車下來的薛令婉笑著問林時遠,「這姑娘你認識?」
林時遠沒回答:「母親說的是這家首飾鋪吧,你進去挑選,我在外面等你。」
這薛令婉很得母親喜歡,最近被母親請到家中,這日更是要他陪著來首飾鋪買東西。
見他迴避,薛令婉的臉色一沉。
剛才她可看得分明,那姑娘雖然衣著樸素,可一張臉卻極為嬌麗,沒想到林時遠竟然也是看中美色的,想著,心裡更是惱怒了,莫非在林時遠眼裡,自己是長得不夠漂亮,所以才不喜歡她?
薛令婉由他陪著來買首飾的好心情一下全沒了。
等到初九,孟溪要回去鹽鎮,就催著孟深將賀禮拿出來。
最近他正式做官了,經常早出晚歸,兩個人也就晚飯能在一起吃,早上是天還黑著就去衙門了,她會在前晚上給他做一些糕點,各色的粥或者包子等東西充當早飯。
孟深就從書房裡拿出一卷東西來。
沒料到會是書畫,孟溪心想,堂姐大字不識幾個,送這個不知她會不會不喜歡,到時候又說堂兄故意埋汰她,那還不如不送呢。可等她打開來仔細一看,瞬間卻驚呆住了。
這幅畫的內容實在太過熟悉。
那是孟家的院子,與真實的院子一模一樣,哪怕是牆角里,大伯母經常放著的笤帚他都畫出來了,然後在屋檐下擺著一張長凳,上面坐著兩個小姑娘,頭挨著頭在說話,形狀親密。
在凳子的前面有個矮几,矮几上放著一碟瓜子,那是祖母喜歡嗑的。
西北角有個雞窩,裡面有隻蘆花雞逃了出來,悠閒的啄著地上寥寥幾根青草。
東邊還畫了堂哥住的屋子,堂哥沒出現,但他慣用的鋤頭卻靠在牆上。
孟溪的鼻子忽地一酸。
「如何?」他問。
她嗯一聲:「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聽出她聲音里的低啞,孟深道:「等你回來,我也送你一副。」
「還是孟家的院子嗎?」她歪頭問。
「不,可以畫點別的。」比如她在廚房裡燒東西的樣子,他看一千遍都不膩,「你早些回來我就送給你。」
她突然間明白了他為何說這些。
他是不是感覺到了她可能會在鹽鎮多待幾日?
孟溪沒說什麼,只道:「我要去收拾東西了,明兒巳時走。」
孟竹嫁人她不可能不回去,孟深再厚臉皮也不能挽留,他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第二日起來時天仍未亮,孟深坐著吃了一碗雞肉粥,心想後面兩日好慘,只能在外面吃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
等到太陽升起,孟溪也已起床,吃了幾塊糕填飽肚子,便提起包袱往外走。
關門的時候,她看到院子裡已經凋謝的茶花,還有義兄晾在竹竿上的長袍,忽然就想到搬來的第一日,他們一起出去買碗碟買茶花。
這兩個月把這裡當家一樣。
但始終……
她嘆息一聲,將門鎖上,轉身離開。
葉飛青今日休息沒去酒樓,故而早上不曾起得很早,但卻被一個夢給驚醒了。
夢裡因為一個姑娘的離去,他痛得撕心裂肺,難以承受,然而醒來時卻不記得那個人。
他坐在床上怔怔出神,暗道這人莫非是師妹?最近師妹不在仙遊樓,他確實感覺少了些什麼,有時候心裡莫名的空蕩蕩的,卻找不到東西來填補,葉飛青想,他是想師妹了。
這樣的話,他只能去京都了。
孟溪是在下午到的孟家。
見到她,王氏咧嘴大笑:「阿溪,我們都聽說了,阿深考上狀元了,是不是?哎呀,他人呢?」說著往後看,卻並沒有看到孟深,「他沒有跟你回來?」
「定然是嫌棄我們家了。」孟竹冷哼道,「管他做什麼呀,倒是阿溪委屈了,給他做了整整兩個多月的飯。」
瞧瞧,這兩人天生是死對頭。
孟溪見祖母等人也出來了,幫孟深解釋:「他現在是翰林院的修撰,雖說你嫁人那日不上衙,可皇上賜了恩榮宴……就是請他們吃飯的意思,你說,他怎麼能不去?」
「這當然不能不去!」孟方慶忙道,「皇帝請吃飯,不去的話腦袋不得掉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
原來還有正當理由?孟竹不再說話。
老太太拉著孟溪的手:「這段時間辛苦了,但幸好阿深爭氣,我們孟家可是祖上冒青煙了!」
王氏笑道:「是啊是啊,阿溪你不知道,最近串門的人特別多。」
孟溪聽了皺一皺眉:「大伯母,若是要讓義兄做什麼事情,可千萬要拒絕,也不能收他們的東西。」他才當官,不能被污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