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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4:15 作者: 久嵐
    孟奇點頭:「行,我馬上就去。」

    很快,孟深也起了,出來時提著一個包袱。

    孟溪給他做了一個素烙餅,送他出門。

    臨走時,跟老太太還有孟方慶等人道別,因知道是去做什麼,眾人也沒在意。

    倒是孟竹看孟溪去送,也跟著出去。

    她嘴裡當然是沒什麼好話的:「好好的又要去瀘州,盡會亂花錢,也只有阿溪會縱著你。」

    孟深心想,他還希望她不縱著他呢,求著他不走,然而她十分的慷慨,馬上就把盤纏拿給他了。

    是不是如果他說回家,她也是一樣的舉動?

    孟深這回難得的沒有反駁孟竹。

    這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啊,孟竹瞥他一眼。

    孟深道:「你們回去吧,我自個兒會找馬車。」

    孟溪叮囑他:「你路上要小心,雖然瀘州不是很遠,但你一個人在外面,始終跟在家裡不一樣。」

    「我知道。」

    「他又不是小孩子,能怎麼樣呢?」孟竹哼了哼,「你最好真的學到東西,下回能考上,不然又是把堂妹的錢扔水裡!」

    孟深冷笑。

    「我走了。」他往前而去。

    竟然要去好幾日,甚至更久,不過再久,堂兄一定會在春節前趕回來的,孟溪心想,他總不至於都不跟她過春節。

    孟竹拉著她回去:「阿溪,我們去胭脂鋪看看吧,我想再買個口脂……」

    孟深走得幾步回頭,卻見孟溪已經在跟孟竹說說笑笑。

    他臉色沉了沉,轉過身,走得更快。

    找到一輛馬車,他坐上去道:「去京都。」

    是的,他早就該回京都了。

    他堂堂侯爺,為什麼要留在鹽鎮,就為一口吃的嗎?就為幾兩銀子,幾文銅錢嗎?又或者是為挨打?

    他還不信了,他不能離開孟溪。

    等到了京都,見到姑姑,他馬上就搬回宣寧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做精最後的反抗~

    孟深:誰作?

    作者:你啊,你就欠扎。

    孟深:呵呵,我不會回來的。

    作者:臉腫的人說話就是牛。

    孟深:……

    第33章

    鹽鎮離京都不遠,不然仙遊樓也不會有許多來自京都的吃客,來回一趟不過一兩個時辰。

    孟深下了車,看一眼巍峨的城牆,緩緩走了進去。

    宣寧侯府位於荷花巷,與葉家只隔了兩座宅院的距離,但葉家人丁興旺,秦家卻是早就凋零了。

    他站在侯府門口,看著那門匾出神。

    父親去世之後,姑姑又遠在鶴州,家中便只剩下繼祖母,他,還有二叔一家。

    二叔是繼祖母的親生兒子,為讓這兒子順利的繼承侯爵,繼祖母與二叔合謀對他下毒手,說是去避暑,帶他來到莊子裡,卻想取他性命偽造成一樁盜匪劫掠的案子。

    幸好他有個忠心的僕從,發現了端倪,讓自己的兒子假扮他睡在床上,然後將他藏在暗處,打算偷偷轉移。

    誰料到平日裡極是慈愛的繼祖母分外狠心,竟是使人縱了一場大火。

    那時,縱火的人都盯著那處廂房,以為他在裡面睡著了,他才能趁亂逃出。

    失憶前,留在腦中的最後一個印象,便是那莊子裡的熊熊大火了。

    他後來流浪了幾日,在一個林子裡遇到義父,被帶回鹽鎮。

    發生這樁事情後,繼祖母以為他死了,那爵位自然會落在二叔身上,豈料他的姑姑立刻從鶴州趕回了京都,請求炎武帝徹查。父親是為保衛疆土而戰死的,炎武帝很顧惜秦家,在命大理寺調查之後,終將案子告破,繼祖母,二叔被處死,二嬸帶著孩子離開了宣寧侯府。

    他們都不知自己沒有死。

    此後宣寧侯府便成了無主之宅,但姑姑不捨得它破敗,留下秦家的世仆在此看守,每日打掃,一如往昔。

    這就是他的身世……

    孟溪一直希望他能想起來的身世。

    孟深駐足片刻,往集賢街走去。

    姑父章昀前年被調回京都,姑姑同一雙兒女也跟隨而至,後來表姐得太子喜歡,很快被封為太子妃。炎武帝賜下一座宅院,便是在集賢街。

    前世,他就是在這個時辰敲響了章家的大門。

    姑姑一開始不信他是那個侄兒,直到他說出幼時的事情,姑姑才抱著他痛哭。

    後來在姑姑家住了一段時間,中間提到孟家,姑姑說要報恩,他想到那個頭腦不清,非得喜歡林時遠的義妹,便馬上回了鹽鎮。

    結果那個傻子竟是病得要死了。

    他不敢耽誤,當夜就帶她回京都。

    她睜著快要失去神采的眼睛看著他,吃驚的道:「哥哥……」她那時好像非常的冷,縮在他懷裡,似乎他是她唯一的溫暖。

    孟深的手快要拍到門上時,突然又縮了回來。

    他一旦跟姑姑相認,以後便會恢復宣寧侯的身份,他還怎麼當她的哥哥呢?

    他以後就要住在京都,而她會一直住在鹽鎮。

    他當他的侯爺,她當她的廚子。

    不會再有夜晚教她寫字的時候了,也不會再有她照顧他的一日三餐,他跟她之間肯定會隔了一道鴻溝。憑她現在對他的想法,哪怕知道他是宣寧侯,也會說,「義兄,你不用管我,我很好,你往後不必來鹽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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