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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9:55 作者: 澹樗玥
裴梓喬回到日內瓦之後,看到amr心中還是有說不出尷尬,amr也很聰明的早出晚歸,避免兩個人相遇無話可說的局面。但是時機不會永遠把握那麼好的,一天晚上,裴梓喬出了自己的房門去洗手間,amr背著包正在開自己的房門,裴梓喬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最近很忙啊,你還好吧。」 「哦,我很好。」amr咳嗽了兩聲說道。「之前,我…….,總之,我們OK對吧?」裴梓喬抱歉地說著。「當然,當然,我們沒事!」說完這句話,amr準備推開門的時候,卻意外的撞在了門上。Amr急急忙忙的進了自己的房間,沒再說一句話。裴梓喬知道,她真的傷害了一個對她很好的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裴梓喬和amr,amr走過去打開了門,他看見一個頭髮有些散亂,眼角和面頰上都有淤血的亞洲女孩要找裴梓喬,是蔣瑤。Amr的職業敏感性讓他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給蔣瑤端了一杯溫水放在茶几上,然後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客廳留給了她們。蔣瑤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能找誰。」蔣瑤說道。「上次不是他第一次打你吧。」裴梓喬問道。
「他不喝酒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喝了酒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他酒醒後清醒過來就會道歉,又跪又求的,我一時心軟,也想著家醜不能外揚。」 「懦弱,你越是這樣,他就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裴梓喬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不能再被他打了,我懷孕了。」蔣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這也是你上次保護他的理由吧。你先在我這住下吧,跟我擠擠。」 裴梓喬說道。
蔣瑤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包里拿出一沓歐元,這個你先拿著,我在你這吃住,我也不能花你的錢。」 蔣瑤說完把一大把錢塞到裴梓喬手中。「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裴梓喬吃驚的問到。「我從他書房拿的,我還要一張信用卡,不過是他的附屬卡。」蔣瑤解釋道。「那你是怎麼來的呢?」 裴梓喬追問道。「開他的車來的!」 蔣瑤不明白裴梓喬的擔心。裴梓喬欲言又止,這麼多現金,又開走了恩佐的車,進入了瑞士,算不算攜款潛逃呢,但是已經這麼晚了,一切的擔憂也只能這樣,明天再說吧。有時候很多事,你越是擔心,它反倒越會朝著那個方向,不可逆轉的走下去。第二天amr上班以後,沒過多久,同樣的場景出現了裴梓喬面前。恩佐報警說他的錢和車丟了,只是這次帶走她和蔣瑤的是瑞士的警察。瑞士警察並沒有採取什麼強制措施,只是例行公事把她們帶回了警局,蔣瑤被控偷盜,然而蔣瑤想要反覆強調的家暴卻不再瑞士警察的管轄權限之內,蔣瑤絲毫不用掩飾的傷痕訴說著她的慘痛經歷。瑞士警察搖搖頭表示了無奈,她只能把她跟車移交給義大利恩佐所在鎮的警局,然而能放過的人就是恩佐,沒錯,就是那個深深傷害他的人,就是那個她日夜狂奔想要逃離的人,最終逃不過法律,逃不過宿命。在瑞士的警局裡,裴梓喬想讓瑞士警察想想辦法,去保護這對可憐又無依無靠的母子,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瑞士並非歐盟,情況之複雜,已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了。裴梓喬深深的明白這一點,她只能陪在蔣瑤身邊,靜靜地等著來接她的恩佐,那個帶著她走進天堂,即將又將親手引領著她返回地獄的人。蔣瑤想到這裡哭了,裴梓喬將蔣瑤的頭摟入懷中,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這個身心早已千瘡百孔的女人,曾經的沉默和背叛,煙消雲散,她告訴蔣瑤只要她需要,她會永遠陪在她身邊。未來怎麼辦,這個蘇妤也曾思索過無數次的問題,紙醉金迷的生活,虛榮浮華的一切,令人艷羨的跨國婚姻,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如今回想起來更像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將她們鎖死在一個沒有自由和靈魂的真空國度,慢慢地消磨殆盡的青春,慢慢地日益枯萎的容顏,慢慢地看著自己走進抑鬱和絕望,留下了數不盡的悔恨。聖經里書寫了太多關於罪與救贖,在這片土地上,在這個亞洲女孩的生命里,即使全力祈禱,上帝也不曾眷顧過。蔣瑤什麼都沒有說,空氣中的平靜讓人覺得無比窒息,她如同一個等待執行死刑的囚犯,得知了上訴被駁回,越獄失敗的後果。裴梓喬在辦理手續離開警局的時候,瑞士警察拿起蔣瑤的體檢報告,肋骨多次斷裂,多處軟組織挫傷裴梓喬才知道,瑞士警察同時告知裴梓喬,蔣瑤有抑鬱和有自殘傾向,希望作為朋友勸她早日就醫。怎麼可能,蔣瑤不會自殘的,那一刻裴梓喬徹底明白了,原來蔣瑤並非是懦弱的,她肯定試圖反擊,試圖逃跑,但是恩佐竟然有能力提交她有抑鬱和自殘傾向的精神證明,她的訴求從來都沒有得到真正的傾聽,那一根根斷了的肋骨,一次次的癒合,一次次的淤青都是恩佐的家庭醫生處理的,她的世界裡,只有他,就這樣,這樣如地獄一般的生活,在裴梓喬無意探入之前,她粉飾太平,強忍淚水笑著過了3年多。上一次的沉默和背叛,是真正出於對裴梓喬的保護,裴梓喬想到這裡,蔣瑤從未辜負過她,可她卻在得知真相之後,無能為力。她是來歐洲讀法律的,可是她卻被警察抓了三次,她想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可是擺在她面前的又是什麼,是歧視是漠然抑或者是法律的空白。法律是講證據的,證據當前,鐵證如山,裴梓喬卻失去了理智與客觀,她不停地問自己,出國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此努力的證明自己是為了什麼,所相信的法律和正義卻幫不了最想幫助的人,過去無法挽回,現實更是無法面對,未來又將如何向前呢,三個女生在那一天,都走進了自己人生的黑暗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