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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9:55 作者: 澹樗玥
☆、放下天地,卻放不下你
駿軒走後,裴梓喬始終忘不了他離開時的背影,考試通過以後,短暫地開心如流星划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蹶不振。
酒吧里,裴梓喬穿著性感,濃妝艷抹,在一杯又一杯的酒精里麻痹著自己心痛的感覺,身邊不時會有不懷好意的人靠近,在假意的笑容里,裴梓喬看不到未來。在舞池裡,裴梓喬肆意的搖擺著腦袋和身體,揮霍著最後的一絲清醒和理智。整整一周,amr這個正直善良的人,竟然會在他熟悉的酒吧里找尋著裴梓喬的下落。「我不是你實驗的小白鼠,不要分析我,大喜大悲之後,我能承受多少嗎,我不是你的數據,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再喝了。」說著amr架起裴梓喬的胳膊就往酒吧外面走去。回到公寓,裴梓喬迷迷糊糊地對amr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麼,說著她開始解自己襯衣的扣子,並靠近amr去親他,amr大喊了一句,你瘋了嗎?一把推開了裴梓喬,裴梓喬被推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裴梓喬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坐在沙發上默默落淚,不知什麼時候,她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卻蓋著一個毯子。
她撩撥了幾下頭髮,穿上了鞋子,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看見了茶几上擺放著幾張國際組織的實習申請表格。裴梓喬的心裡暖暖的,她並不是那麼孤獨。裴梓喬習慣的看了看□□里那個熟悉的頭像,一直黑著,她的留言,他始終沒有回覆。
裴梓喬並不知道,在蘇妤在經歷了上次疾風驟雨似的恐懼後,梁浩日將她偷偷地送到法國巴黎安頓了下來,但是蘇妤經常做著噩夢,終日惶惶不安。那是四月最後一天的半夜,一聲慘叫,蘇妤驚醒了屋裡的所有人,懷孕五個月的她,□□滲著血,被120送進了醫院,蘇妤疼的臉色慘白,她緊緊地握住醫生的手,懇求醫生救救她的孩子,醫院的走廊是那樣長,那樣靜,她只聽見推車急促地划過地面,宛如流星划過天空。孩子沒有保住,她的情人梁浩日的手機始終處在關機狀態,蘇妤默默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窗外的樹葉在昏暗的天色中,隨風搖擺著,她不經想著這個未曾謀面的孩子,應該已經到了天堂了吧。從初為人母的喜悅到痛失孩子的錐心,蘇妤並不知道,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兩天後,蘇妤終於撥通了梁浩日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那樣的冰冷和陌生,那一刻,蘇妤終於清醒了,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有□□與利用,只有虛偽和欺騙。在他的內心深處,自己只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女人而已,他們之間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可是自己,卻付出了真的感情。即使知道他有老婆,即使知道自己是錯的,卻一錯再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的,很多事在錯到無法彌補的時候,才知道當初錯的是多麼離譜,然而當局者迷,蘇妤從那個家裡走了出來,什麼都沒有拿,正如她走進拿個家的時候,別墅,豪車,一轉身,一個世界的錦繡從此與你無關,當然那樣的得到,這一切原本就沒有屬於過自己。只可惜一切都明白的太遲了,一步一人生,回頭,還來得及嗎?偌大的巴黎,她要去哪?她又能去哪呢?巴黎街頭,一個落寞和孤獨的靈魂在塞納河畔哭泣。傍晚,蘇妤走進了一家中餐館,用身上僅有的錢叫了一盤蛋炒飯,臨走的時候,她看見餐館玻璃上貼的招工啟事,她又走進去。老闆看著她一身華麗麗的裝扮,用質疑的眼光說,我們工資不高,你行嗎?蘇妤趕緊點點頭,沒有關係的,包吃住就行。天無絕人之路,就這樣蘇妤總算沒有流落街頭。
在梅艷芳的歌聲里:「本應相愛,本應相稱,命里註定同行卻未能,捨不得不愛,巴不得一世。」 此刻對裴梓喬而言卻是字字錐心。在裴梓喬的內心深處,雖然相隔萬里,但是卻沒有一刻不再想他,沒有說分手的離開,對裴梓喬而言是最大的傷害。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們的過去在他心中是否還殘留一絲感動,越怕失去的時候,越想不顧一切的挽留,可是卻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和傷痛。天之大,蒼穹之下,卻只能像一隻鴕鳥把頭埋進土裡,無數的黑夜默默地收藏著她的悲傷和淚水。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又像一個沒事人似的,照常去找實習,上課,只是將心中的痛埋得很深很深。這段時間,amr每天都陪著她,一起吃飯,一起跑步,一起騎自行車,嘗試著讓裴梓喬能夠擺脫酒精,積極陽光的活著。但是amr並不知道裴梓喬內心卻始終糾結著一件事,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吃上豬肉啊,哈哈哈,如果陪伴是要付費的話,那麼這個好朋友犧牲掉的是她對豬肉的渴望。就在著手準備畢業論文的時候,她收到了比利時的實習。她激動地拉著amr又蹦又跳,開心的像個孩子。如果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那麼在此刻裴梓喬一定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在amr的眼中卻看到了一絲不舍和猶豫。
蘇妤在法國的中餐館裡,一身看上去髒兮兮的格子襯衣和牛仔褲看上去和她很不搭,憔悴不已,再也沒有了精緻的妝容和考究的穿著,歲月呼嘯而過之後,帶走了她的笑容,留下了現實的無奈和蒼白。「蘇妤,動作利索點,趕緊洗完碗,把魚殺了。」 「馬上!」 「磨磨蹭蹭病歪歪的,真不知道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老闆氣鼓鼓地說著。 「老闆娘,這邊買單!」 「來了。」胖乎乎的老闆娘扭動著她那肥大的身軀,笑容滿面的朝顧客走了過去。在老闆娘嫌棄和責罵聲中,蘇妤在水流聲中加快了洗碗的速度,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順著面頰流了下來,縱使小時候做過不少農活,但是很多年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讓她在見識過天堂以後,重返人間,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過去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蘇妤只能在筋疲力盡的體力勞動中,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未來,看不到方向和希望。有時候,看見里來了小孩子,一種莫名的悲傷就會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眼底深處失去了光澤。在這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國度里,苦苦支撐著。